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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1 / 1)

了。 他嗤笑一声, 眸中无尽嘲讽:“书生你也罩, 和尚你也罩……阿沅,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滥屠滥杀的疯子么?” 阿沅顿了一下:“我……” 季陵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儿, 提剑转身走向又一层奔涌上来的行尸。 阿沅这时候才发现季陵几乎浑身浴血, 身上大大小小也受了不少伤, 薄唇微微泛白。他这人长了嘴也不说, 哪怕受了再重的伤,从来都是四下无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自己默默处理。 小伤大多也就放着,有的时候受了极重的伤,哪怕深可见骨,也是随便抹了一层草药便将将入睡。 糙的很。 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那时阿沅镇日栖在他身边的油纸伞里,也只有等到夜半三更,等到这厮熟睡过去才悄摸从伞内钻出来。 一边腹诽着,一边替他将伤口小心包好,一边还要谨小慎微,就怕把他弄醒。 没法子啊,他要挂了,她再上哪儿去找人庇护她啊?而且,她也确实看不过眼。 她看不过他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的样子。 人有多少命能糟践呢?他是没成鬼不知道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能跑能跳吃香喝辣的,成了鬼之后只有香烛能吃!成天只能躲在阴凉阴暗的地方,看他到时还糙不糙! 每一次阿沅就跟田螺姑娘一样,包扎好伤口之后就钻回油纸伞里补眠,白天则乐的看他盯着包扎好的伤口发呆,偷笑他傻。 后来才发现,他娘的,傻的人是她! 说来也奇怪,薛时雨跟季陵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两人逞强的臭脾气简直一模一样。 明明受了重伤就是咬牙不松口,好似松口了就显得自己弱了一般,不过阿沅也能理解,乱世之中强者为尊,尤其像她这样凤毛麟角的女除妖师更要比一般的男修士更能吃苦才行,一点都不能示弱。 不过,在季陵面前也这样,未免也太要强了。 阿沅看着薛时雨隐藏在身后渗血的手臂,摇了摇头睡了过去。 当夜就看到季陵这厮偷摸进了他阿姐的房,阿沅当时就警铃大作,化作一缕青烟跟了过去。 心想这厮终于按捺不住要向他阿姐表白了??? 不对,三更半夜他想干嘛??? 难不成她也被这厮一副冰山脸骗了过去,其实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禽兽?!!! 阿沅脑海乱成一锅粥,才飘到门缝中便听到这厮喃喃如梦呓的声音:“阿姐,从来都是你为我包扎……今夜,让我为你包扎吧。” 门缝之中,阿沅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包扎好薛时雨的手臂,小心的掀开一角被子将手臂放进去,又小心翼翼的掖好被角…… 阿沅飘回了油纸伞内,恍惚想着,原来他也是有……这样的一面啊。 原来傻的人是她啊…… 真是,蠢死了! 往后季陵这厮仍然如此,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伤口淌血就淌血吧,潇洒的很。 阿沅憋着一股气,掐着自己大腿暗暗发誓,再也不给这厮包扎了!他想死就去死吧! 关她什么事! 可是看着汩汩流血的伤口最终还是动摇了,垂着头给这厮上药包扎。 她一边恨恨的瞪着季陵略显苍白睡容一边想,她是为了自己,才不是为了他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毕竟一路还要靠这厮庇护,就这么死了未免……未免太不划算了! 于是乎,日子就这么活着,白天这厮受伤,晚上阿沅憋着气给他包扎,然后时不时还要看这厮偷摸半夜去给薛时雨包扎伤口。 气着气着阿沅也就麻木了。 随便吧,大家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 可有一天,许是从未被这厮发现过,阿沅也就松懈了,她竟被季陵逮个正着。 当时这厮为了猎杀豹子精摆下弑神阵,受了有史以来,起码是阿沅见过的最重的伤。薛时雨其实已经给这厮上过药了,但薛时雨这个女中豪杰舞得动长剑,手上的活就没那么细致了,阿沅眼瞅着她草药囫囵一抹便走了,那骇人的从左肩横贯到腰腹的伤口,还有好长一段没抹到呢…… 于是半夜阿沅不得不拆了薛时雨裹得跟臭裹脚布似的布条,重新上了一次药。她想着这么重的伤,这厮肯定睡死了过去,没成想,她抹了整整两遍草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一抬头就对上了季陵怔怔盯着她的目光。 阿沅愣了一下,一瞬间头脑空白。 下一秒就化作一缕青烟冲进了油纸伞内,瑟瑟发抖。 为什么害怕,又为什么一直隐瞒,因为她知道这厮除了薛时雨不让任何人近身的。 这厮有洁癖的,更遑论触碰他了! 好害怕啊…… 他会杀了我吗? 他……他又会把我投到炉火里去么? 阿沅就这么惴惴不安在油纸伞里呆了好久好久,肚子饿得实在不行才悄摸探出头来,一出来就看到面前摆着的三四根香烛,顿了一下,偷偷拿了一根又拿了一根进去。 后来季陵这厮仍然是隔三差五的受伤,阿沅一开始实在是不敢再擅自帮他包扎了,但不知是不是鬼怪的原因,她对鲜血极其的敏感。 她即便强制自己不要再去管了,但那血珠滴落在地的声响在她耳边无限放大、放大…… 她越是不让自己去想,越是被这些声响折磨,简直快疯魔了,最终还是认命的悄摸又去给他包扎,这次她一碰,季陵一双寒冰的桃花眼倏然就睁开了。 阿沅登时浑身都僵住了。 然而……季陵只看了她一眼就将眼合上了。 阿沅:“???” 愣住了。 好半会儿才提着心吊着胆给他包扎好伤口,包扎完不敢多停留直接飘回油纸伞内。一晚上胸腔砰砰跳个不听。 隔天发现,油纸伞外多了一根香烛。 阿沅盯了一会儿,伸出小手抓了回去。 后来每一次季陵受伤,阿沅都会给他包扎。隔天,油纸伞外总会出现一只香烛。 哪怕季陵和薛时雨二人风餐露宿,实在兜里没几两钱,但每一次只要阿沅给他包扎了伤口,伞外总会出现一根香烛。 阿沅那点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郁气,也就散了。 甚至偶尔还会生出一些荒唐的想法,好似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也还…… “施主?施主?” 阿沅骤然回神:“你……你叫我?” 妖僧又重新穿回了他那宽大的黑袍,失焦的双眸寻声望向她,粲然一笑:“贫僧还以为施主走远了,不在此处。” 阿沅暗暗松了口气,从悠长的记忆中抽身,晃了晃头,连忙将这些莫名其妙的回忆冲散! 妖僧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她的方向:“怎么了?” 阿沅摆手:“没事。” 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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