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过……可行否?” 苏折咬唇不作声,忽然感觉到了这个可能性也不是那么荒唐,毕竟是在梦里,做完以后不会留下任何身上的痕迹,也不至于有任何牵绊,可是等等……就算在梦里那也仍旧是与行幽……他越想越奇,以至于心头突突如鼓敲,一时间的心房胀得像是大了三倍,就连体内的天魔都似乎觉察到了他的不安,开始了各种游移与动作,使得他的五脏六腑都似在一场轻微的地震。 突然间,行幽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苏折顿时觉得天魔的骚动冷静了下来。 他刚想说出一声感激,却瞅见了行幽那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的心,乱了啊。” 苏折一愣,行幽笑道:“方才问你动没动心,你用‘不知道’来拒绝,那时你的心虽乱,可没乱到这份上儿,说明你确实是不知道的,此刻你还未说话,却连体内的天魔都晓得你的精神上有些动摇,看来你的心是真乱了。” “你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对不对?” 苏折只觉得一种强烈的羞耻几乎要把自己吞没。 他确实是在分析这个可能性的可行性。 可行幽越靠越近的轻笑,以及他身上那股逼人的雄性气势,也在催促着自己,驱赶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坚定。 终于,他抬起头,吐出了一口淤泥般的浊气。 “只在梦里做一场……绝不影响梦外的你我,做完以后就再不谈这事儿,以后也不许再提出类似的要求,可以么?” “可以……” 可苏折又接着陷入了犹豫:“但梦境并不稳定,如果精神受到刺激,很可能会半途醒过来……而且我,我还是觉得不妥……” 行幽忽道:“半路醒过来也没事儿,梦到哪儿就算哪儿,能不能成就看天意。” 他说这话时,面上几乎没有太大的表情,可以说克制的很好。 可掌心却在微微颤抖,几乎暴露了他想隐藏的一切。 像是极力维持着上位者的冷静,可偏偏苏折轻轻的一两句就能打破这一切,一点儿动摇就能照亮一个几乎被放弃的可能,这让行幽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轻轻说出了那纯粹到一往无前,深埋心底了整整十年的执念。 “只这一次,只这一回,我只想要你。” “哪怕不会有以后,我也想要这一刻。” 他的眼神凝定了苏折,望死了苏折。 仿佛他从第一次看见苏折就已经贪恋上了对方的一切。 仿佛从他的目光落在这只小金乌的那一瞬间起,全天下全地上,他就只会以这样深情而执着的眼神,看这一个生灵。 而在无声的等待中,他看向苏折的双眼,又忽的变得极柔和了,仿佛是想起了昨日,又想起了最初。 他想的是,即便苏折最终还是会选择拒绝,可至少他为了自己认真考虑过,他曾经为了自己而犹豫过、挣扎过。 他也想的是,就算苏折和他终究没有这一次,但至少以后想起来,他可以回味对方脸上红胀的羞涩与那些微妙的心头悸动。 这已经值得了。 对吧? 就在他基本上要放弃希望,即将要离去的一瞬间,行幽忽然脚步一僵。 他听到了一句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的话。 “那就来吧。” 行幽颇为震惊地回过头去,却见苏折缓缓地点了头,明明是万分羞涩又尴尬,可还是坚持道:“我只应你这一回。” 哪怕没有确认。 我也愿意给你。 只这一回,就这一次! 行幽淡淡一笑,指尖微微颤抖却又瞬间凝住,几乎是在狂喜中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好。” 片刻后,他的指尖点住了苏折的眉心。 苏折睁开眼时,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云雾所编织的床上,可这雪白色的云雾,却犹如实体的棉花一般轻轻托举着他,又不断地随着他的动作,流动着一股糖果般的微甜气息。 而行幽就在他身边。 他目光一深,嘴角的笑意仿佛是势在必得,又似乎是在品味这梦境里的独特之美。 赤而条条、坦而荡荡。 无遮也无拦,无惧亦无顾。 天空是如此,他也是如此,他希望苏折也如此。 接下来,各种动作掀开的风,小风中风到了大风,一次次冲击着云巅,乱云从上面飘下来的时候,苏折的底线好像也在慢慢垮下来,内心的理智被各种感官的冲击所崩塌。 梦境在他眼前反复地变化,甚至让他遥遥想想到了三种完全不相干的场景。 有一条孤零零的小船,飘在一望无边的汪洋大海上,海下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巨鲸在浮动前行,他身躯吞天咬地,宽有几十米,游动起来如一座小山在移动,从头到尾的体魄格外狰狞,是当之无愧的海洋霸主。 而这艘小船,就不幸地成为了那巨鲸的目标。 巨鲸靠近,便以各种方式试图让这小船翻覆,它用鱼翅不断地拍打船底脆弱易破的部位,翻转巨大的身体,试图直接在船体上冲撞出一个个巨大裂口,让汹涌的海水倒灌进去,使呼啸的海风翻过船身,一举一动,一摇一摆,动作尽显无比的傲慢、无尽的暴虐! 这一艘孤舟如一片飘零叶,本是无依无靠,受此巨大冲撞,仿佛随时都要四分五裂,船板吱吱呀呀地摇晃,仿佛随时都要翻覆、解体,直接沉没到了深海。 再坚硬再有骨气的物件,也受不住这海底巨兽如此的摧残。 可是孤舟却硬是挺着小小的船骨,看似要散,但死也不散,看似要沉船,可就是撑住了巨鲸的冲撞翻顶,在海面上一晃一动,怎么也不沉下去。 慢慢的,它的坚持有了作用,这虚幻诡异而又浪漫离奇的场景,过渡到了第二个。 那凶狠可怖的巨鲸霸主在这个场景里,摇身一变,渐化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而那只随时要解体的小船,似乎成为了一只疲倦虚弱的、有些陈旧的玩偶。 玩偶是布料做的,神情上颇有些无辜与茫然,躺在一张棉花做的小床铺上。 匕首忽的出鞘,以锋尖去蘸了一点儿甜腻的糖浆,然后用这蘸满了糖浆的尖端,在布料上乱划、直戳、试探性地刺探,竟撕出了一个口子,露出了布偶体内的棉花芯子。 可匕首没有停,反倒把里面的棉花芯子挑得到处都是,让这玩偶上面全是白乎乎的棉花碎屑,身段上几乎沾满了透明而清亮的糖浆。 在下个场景里,匕首渐渐变成了一种可怕的雕塑。 一个神态狰狞、容色血腥、脉管突突的怪物塑像! 而那布偶在经历一重又一重的摆布后,终于得到了短暂的控制,它得以休息,得以呼吸,最后以破败布料一转身,化作了一段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