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飞回了木屋那边,走到了那大树之下。 可是走到之时,他却是一愣。 树下已经没有了魔尊的身影。 难道对方的存在感已经稀薄到连他都感知不到了? 苏折不信,又上前摸了一番树干,还是没有摸到魔尊。 他这下真的有些担心了,面色无比凝重地开始举目四望,肩上却忽的一凉。 有个人拍了他的肩。 苏折吓了一跳,立刻反手要打,回头却看见拍他肩膀的人是行幽。 是一个活蹦乱跳,嘴唇含一丝凉凉的笑,看似已基本恢复了的行幽。 他立刻松了口气,又含嗔带怨道:“你这样吓唬人,是真得吓出毛病来的。” 行幽笑道:“你若是这么好吓唬的话,那为什么不叫出来呢?” 苏折头皮一紧,他却忽的收起笑,目光精绝道:“我就喜欢听你叫,好听得很呢。” ……这家伙绝对是完全恢复了吧?说话做事儿也太恶劣放肆了! 苏折正要说话,行幽却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二话不说,忽的揉住了他的腰臀部位。 苏折脸上一白,如猛禽受惊似的汗毛炸起:“你干什么?” 行幽却是故态复萌般,冷而精绝地看了他一眼。 仿佛是透着他的身形在看着什么死去的人一样。 苏折还未开口,他忽的猛地凑上来。 竟然狠狠地亲吮了一口! 苏折头皮一发麻,羞怒至极地伸手把他推开,道:“你胡闹什么!我没允许你这样做!” 话说到一半,却忽的一愣。 他发现行幽的面孔上忽然多出了一道道可怕而诡异的裂缝,整个人的身上正不断地弥散出巨大如龙鳞般的血口,其中十七八处是腐败发烂的伤口! 苏折瞧得眉心一颤,行幽却只是抹了抹嘴唇,轻佻地笑道:“刚刚那一亲,就当是帮你分担了祝福的反噬了。” 他当即听得邪火直冒,怒道:“你方才说的是解除而不是分担,我没有要让你分担这些反噬的意思!” “解除就是分担,分担就是解除,有什么区别?”行幽状似毫不在意地一笑,“你这身上的反噬还挺大的,在外面闹得很欢嘛。” 苏折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是心疼又是心气,体内一时纷纷繁繁,竟不知何种情绪才是占了上风了。 行幽一愣:“怎么了?这就生气了?” 苏折沉声道:“我确实生气,我也要问你,那木屋旁边草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 话音一落,原本得意洋洋地抹嘴唇,仿佛正品味着什么美味的行幽,忽在此刻僵住。 第55章 各怀小心思 苏折问完,眼见行幽忽有一瞬间僵硬如被雷电劈断的柳,心中忽然越发明朗,感觉到自己是抓住了对方什么把柄了。 能抓住魔尊的把柄?那定然得陈胜追击了。 他继续上前,靴子扭出轻巧的声响,伴随着语调精绝的质问一句句发出。 “那血迹是我的心头血,而我从未记得有一刻在这木屋附近受过伤,更遑论把心口的血洒在那地上,魔尊既然在我之前就来到了木屋,可否知道些什么?” 行幽沉默不语。 他昂首看天,目光瞧云朵瞅太阳,就是没有一分一寸落在地上。 他站得好像一杆静悄悄不动弹的枪,笔直而落寞地回避了问题。 苏折沉了一口气,又道:“如今既然你身上已大好,我身为副宗主,总该知道宗主为何会落到这个境地?到底在木屋之前,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搞砸的又是什么?” 行幽还是不言不语,仿佛他的心神他的魂魄都已被天上的一层层风景所掠去。 苏折的心脏微微一紧缩,像是有什么异样的尖锐戳刺着他完好无损的胸口。 “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行幽!” 行幽忽的有了动作。 他原本是静止如一张薄薄无遮拦的纸片。 如今转过头来,把目光也捎带下来,眼神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幽深、沉静,难以言说的复杂光芒,在其中闪烁流淌如眼中的银河。 “看来当了这副宗主,你的胆子真是肥了不少,如今都敢质问本尊了。” 他唇角微微一抬,撂下一丝不轻不重的笑。 “你问了本尊这么多,本尊就只问你一句。” 苏折谨慎道:“请说。” “你方才除了联系慕容、联系小睡,你还联系了谁啊?” 苏折忽的一愣。 像是整个人猝不及防,被这一句话给问得僵住。 他联系的人当然是紫晏和白源,是两个星月道的仙人。 为了收服天魔,他甚至还让紫晏去寻求了徐云麒的帮助。 而他以为联系这二人的那个时候,行幽早已陷入了沉眠。 可现在看来并没有完全陷入沉眠。 甚至可能听到了一些模糊的话语。 所以如今他要怎么告诉行幽? 告诉他自己一直在私下联系敌人? 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盗天宗掘地三尺都寻不出的大细作? 苏折忽然发现,自己打出了这么多组合拳,对方只需要一句就能呛回来了。 是啊,他救了魔尊,他护住了盗天宗的未来,他也收服了一定数量的天魔。 可是他仍旧是细作。 仍旧是叛徒, 而且并没有向魔尊坦白过。 行幽见他陡然陷入危险的沉默,意味莫名地笑了一笑,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走上前,用那干净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五根手指轻重有度地捏在那柔弱的肩骨,像是在攀上一种横倒的高峰,又似是品味一种独占的美好。 “你想必也累了,若无它事,且好好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说。” 苏折却目光警觉地看向他:“我想不通一些事,又如何好好休息?” 行幽却目光微冷地对上他:“想不通是对的,因为本尊也想不通。” “你想不通的是什么?” “你。”行幽靠近他,几乎把头颅搁在了苏折的肩头,“本尊就算花上一千年,一万年,也想不通,你到底为什么会那样做……” 他像在暧昧却又含着咬牙切齿的幽恨,如是轻语却又似一声声蛊惑的话语钻入耳道,苏折极为异样地看了他一眼,行幽却只目光深沉地盯凝着他,像什么冰冷又滚烫的东西簇到了心口,一时间,他忽的低下头,越靠越近,眼里盯着苏折的唇像盯着一种死里逃生后必须得到的甜点。 可苏折却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拉开暧昧也保持距离,行幽的目光错落地停在他身上,宛如一条温柔的蛇在一丝丝舔舐他,让他觉得不自在,又觉得被隐形地享用了,不过一会儿,他忽感觉自己竟在慢慢习惯,并且享受这种独一无二的宠爱与注视,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