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后,姜远修看着浑身上下都湿透的我,没有再开口对徐导“提意见”。 至此,对林灵的折磨才算结束。 我上前撕开两个暖宝宝塞进林灵手里,为自家艺人披上了羽绒服,向徐导点头带走了林灵。 林灵在抖,从我手中裹着她的羽绒服里挣开了小半的空间,把手中的一个暖宝宝贴在了我的身上,压低声线对我道—— “桐哥你怎么也淋成这样!” “先把衣服换了,吹风机也在更衣室里,检查过了没有摄像头,明天还有拍摄,原声收录绝对不能着凉。” 林灵一脸担忧地被我关进有取暖设备开着的更衣室,我立在门外,手里拿着湿透的毛巾和羽绒服,寒意刺骨。 “好久不见,徐桐。” 姜远修站在不远处,体面地对我挥了挥手,而后上下扫视了我一圈。装作惊讶地捂住唇笑道—— “你怎么还是一样的狼狈啊?” 眼前嘈杂的片场和响起音乐的午后咖啡馆渐渐重合在一起,六年前姜远修似笑非笑的脸和六年后讥笑的姜远修的脸在眼前重叠。 我沉默了两秒,用湿毛巾擦了一下侧脸上未干的水渍,打开手机通讯录,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地拨通了电话。 十二秒末的机械尾音颤动了一下,我看着接通的界面勾起唇角,而后按下扩音键,向几步开外的姜远修展示了一下我的通话界面。 “你昨天晚上说想我了,是真的吗?” “你要面对面确认一下吗?” 听筒里传来邢安的轻笑声,确认过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里的光迅速地阴沉下来。 我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对姜远修扬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意—— “你怎么还是一样的爱而不得啊?” 【作者有话说】 姜出场了,猜猜下一个出场的会是谁(狗头) 第91章 发烧 身上的外套只是被林灵拿在手里吹了半干,没有戏份拍摄,又淋了雨,是最好的远离姜远修的理由。 从选角那个时候,姜远修就已经织下了一张网。 一张我无法逃离的网。 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寒意依旧布满全身。 到了酒店,林灵帮我裹上羽绒服,拜托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停车。 我冻得面色发青,也顾不上在门口确认狗仔的情况,进了电梯后便多按了几个楼层,中途在六楼转乘另一部电梯,为了保险起见又多按了几个楼层。 当初定酒店时并没打算在剧组陪同林灵,后续安排了助理陪同跟进。 经纪人和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同处一室,如果有狗仔跟来倒是有些麻烦。 好在路上并没有狗仔跟踪,酒店的走廊里也没有什么独自徘徊着的可疑人士。 “桐哥你快去浴室!” 进了房间,林灵立刻拉开了洗漱间的门把我推了进去,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我冲了个热水澡,周身的冷意褪去,脑袋却有些昏沉。 系好浴袍的带子,我拿着湿透的衣服走了出去,林灵跑过来打开了洗衣机的盖子,示意我丢进去。 “桐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 虽然不知道我和姜远修在外面的谈话林灵在更衣室里听到了多少,但是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姜远修是在有意而为之。 “应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害你被我连累了。” 我摸了摸林灵的头,示意她别往心里去,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要紧信息,于是暂时放心下来。 “下次那个姜总如果再出现在现场,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林灵点了点头,时间已至日暮黄昏,脑袋昏昏沉沉的,大抵是在片场被冻惨了。 这种状态没办法开车回去,还是先暂时休息一下。 我拿过柜子里的薄毯,在沙发上躺下来,抬头看向林灵道—— “我睡一会儿,有要紧事可以喊我,你去洗个澡吧,别着凉。晚上我会离开。” “没关系的,桐哥你好好休息吧。” 看着林灵同我笑开,我便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肩膀隐约被人推了推,力道从一开始的轻柔,变成轻微的摇晃。 我从混沌的梦境里苏醒,意识开始回笼。 “桐哥,桐哥,有你的电话……” 虽然听得见,但是耳边林灵的声音却像是泡进了海水一般模糊,后面放低的声音根本就听不清楚。 “桐哥你醒醒!呀!怎么这么烫!” 头脑又晕又涨,我多次想睁开眼睛,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无论如何挣扎,还是无法摆脱黑暗。 意识重新变得混沌起来,不知又过了多久,隐约能够感觉到头顶柔和的光照。 我尝试着眨动眼睫,掀开眼皮,看见了酒店墙壁上散发着暖黄色光晕的壁灯。 “醒了?” “桐哥你醒啦!” 我眯着眼睛循着声源望去,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见了一脸担忧的林灵,也看见了自己手上埋进血管里的针头和吊在酒店晾衣杆上的吊瓶。 “叮”地一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三十七度五,大致上退烧了,不要再让患者着凉了。” “好的,麻烦你了医生。” 原来是体温计。 睡觉前头脑发涨的感觉消失不见,我闭上双眼,下意识用另一只没有挂水的手摸上自己的额顶。 发烧了之后林灵叫了上门看诊么…… 左侧的肩膀被戳了戳,我皱着眉头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件白大褂。 “出诊费友情价七折,生病的是你,不会要人家小姑娘结账吧?” 视线上移,当初那张阳光帅气、稚气半脱的面庞褪去青涩,脸部的线条更加突出。 “……程协?” “看样子没有烧糊涂,可别再让我来复诊啊。” 穿着白大褂的程协对我笑了笑,倒了杯水递给我,我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接过水杯,将里面的水全部喝完。 “桐哥你们认识?” 林灵看了看笑着的程协,又看了看尚处于虚弱状态的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 “我朋友。” 我轻描淡写地对着林灵解释了一句,转向了一旁的程协。 “不是去国外转学医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一周之前,我嫂子怀孕了,我哥让我回来替几天班。” 程协将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看我没什么大碍之后便起了身。 “既然患者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程协告别的话说了一半,房间大门便传来了连续三声的叩击声。 如此深夜,敲门的难道是狗仔? 我皱起眉头起身,一旁的林灵摆了摆手,对我说道—— “桐哥你刚才因为发热意识不太清醒,邢导前后给你打了两个电话,我帮你接了,这会儿大概是到了……” 门口又传来了两声连续的短促敲门声,林灵对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