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低着,看不清他的脸,季原也不着急,话点到即止。 大概过了半分钟,谈玉琢抬起些脸,对着几个女生摇了摇手。 他想说梁颂年有很严重的洁癖,季原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的脸,谈玉琢开始不自信起来。 虽然他习惯性去忽视,以此期望逃避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但这些问题总有一天会慢慢在他面前浮现,变得清晰,变得易于理解。 谈玉琢怀疑过梁颂年的养胃是心理原因作祟,他的功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对他应补起来。 因为他是二手货,是随处可见的鱼目,是经年累月逐渐朽烂的暗月光。 他没有利用价值,所以谈玉琢惴惴不安,时不时揣测梁颂年回头的真实意图。 季原摸到他的膝盖,借着包厢里的暗,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谈玉琢动了一下小腿,幅度不大,季原微微受了惊,发现谈玉琢没有再动,心跳复又变得平稳。 酒杯里只剩半杯酒,谈玉琢没有滋味地喝了几口,感觉季原的手在往上走,他沉默地张/开了些腿。 “我很早就想对你这样。”季原似乎格外爱他的腿,他凑近他,在他耳边吐气,“谈哥,你是不是有点喝醉了?” 谈玉琢没有反应,脸上依旧是恹恹的,一只脚瞪在几台架上,如他记忆中那般轻轻晃动。 他闻到了谈玉琢身上淡淡的酒精味道,视线落到被酒液浸润得鲜红的唇上。 季原直起身的动作很奇怪,后含着腰,他手摁在谈玉琢的大腿内侧,急迫地催促他:“我们去洗手间。” 谈玉琢被他摁得有点痛,伸手想要推开他,“我自己会走。” 走出包厢,在走廊上,季原的动作更加过分,谈玉琢对他的急切感到恼怒,开始有点后悔,站住不动了。 “你是不是骗我?”谈玉琢眼神清明了几瞬,警觉地问。 季原呼吸落在他的脖颈处,手摸到他的腰线,把衣服往上卷,“不相信,那我们去当面问他?” 谈玉琢犹豫,把自己的衣角往下压,意识到季原想要亲自己,厌恶地皱眉。 “谈哥,我等了好久,周时终于死了,你怎么不来找我?” “啊!”季原话说到一半,突然痛叫了一声,整个人“咚”一声跪坐在地上。 “去哪里?”梁颂年踩上季原的小腿,面色冷淡往下碾。 季原立刻发出一连串失调的惨叫。 谈玉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梁颂年转头看向他,他身子无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去哪里?”梁颂年重复问了一句,这次是看着谈玉琢问。 谈玉琢谨慎地克制住呼吸,季原又痛呼出声,整个人蜷缩在了梁颂年的脚下。 “洗手间。”谈玉琢细声细气回答,他茫然地把自己的衣角拉平,慢慢连呼吸都不敢了,肩膀一下一下神经质地抽着。 梁颂年挪开脚,用鞋尖抬起季原的下巴,季原眼神里充满惊恐,他喊了一声:“我爸爸是季……” 梁颂年没有兴趣听,踩住他的侧脸,季原涨红着脸嚎叫,先是咒骂,尔后便是带着哭腔的求饶。 谈玉琢意识到自己被季原骗了,脊背牢牢地紧贴在墙壁上,抿紧嘴唇。 “玉琢,去干什么?” 梁颂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看见谈玉琢整个人轻微地抖了一下,看上去既迷惘又可怜,唇色苍白。 谈玉琢视线极度缓慢地抬起看住他,嘴唇张合了几下,挤出压抑的泣音。 “……不是我。” 谈玉琢很紧地把眼睛闭上,再睁开,眼圈一周变得红红的。 他想靠近梁颂年,理智上意识到这不是一个贴近的好时机,但他太害怕了,手脚虚浮地移动脚步,无意志地走到梁颂年面前。 谈玉琢本能地从梁颂年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即使对方依旧用温驯的目光看着他。 他垂下头看了一眼季原,梁颂年伸手,谈玉琢以为是要打他,呼吸都停住了。 梁颂年手却轻轻搭在了他脖颈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叫他:“看着我。” 谈玉琢眼皮上薄薄的皮肤发红,他应该是喝醉了,脖颈也很红。 他视线不聚焦地看向梁颂年,茫茫然的。 梁颂年看着他很轻地叹了口气,挪开脚,“玉琢,没事。” 谈玉琢一瞬间感觉透不过气,嗓子哑哑地喊:“怎么没事!” “你打他,你打他,他骗我!” 作者有话说: 季原:当小三,是人生的一种态度,只有被原配摁在地上打的那刻,才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活着 第39章 旧梦 “我骗你什么了?”季原躺在地上咬着牙吼,“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吗?” 谈玉琢闻言愣了一下,季原缓慢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舌头顶着上颚牙齿根舔了一圈,吐出一口血沫,转向谈玉琢扯开嘴角轻笑,“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谈玉琢看向梁颂年,梁颂年则是看着季原,眼神平静而深邃。 灯光落在他的侧颊上,在鼻尖高顶处镀上一层薄光,显得更加鼻高眼深。 他的冷淡疏离,隐性中同狼狈不堪的季原和慌乱狡辩的谈玉琢划分出鲜明的界限。 梁颂年轻微地皱起眉头,谈玉琢以为他在度量季原话语中的真实性,便觉得难以忍受。 他很少觉得自己可怜,大多数时候,他只会认为自己咎由自取。 在这个时刻,他却莫名感到了自己的可怜之处,哪怕在恋爱的时候,他们的相处模式也不像情侣,他在梁颂年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的。 谈玉琢还没开口,便见梁颂年转过头,调转视线看向了他,轻描淡写地道:“玉琢,过来。” 谈玉琢想要拒绝,但是梁颂年显然没有给他退让的余地,再次把手放到了他的颈后。 这次他用了力,谈玉琢感到了脖颈后传来的尖锐疼痛,被迫弯着腰,往前踉跄几步。 梁颂年的姿势看上去是想要抱他,谈玉琢却犹犹豫豫的,生怕下一秒对方的脚就朝他踹来。 这时候他的自尊无处可谈及,谈玉琢声音哆嗦着,很轻地为自己争辩,“颂年,我没有……” 他很难讲明自己没有什么,喉头哽在期间,如难咽下的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他没有水性杨花,没有春心萌动,更没有/欲/情/难当。 谈玉琢脸上传来了布料干燥的触感,他动了一下,眼睛被布料磨/蹭到,可能是根睫毛,刺得他眼睛痛苦难忍,不得不闭了下眼睛。 “啊!靠——” 身后传来季原的惨叫声,急促的呼吸声还没有喘匀,就听见梁颂年低缓深厚的声音响起:“忍着。” 谈玉琢身子神经质般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缩紧肩膀,想要转回头看。 季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