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表盘倒映着天花板璀璨的吊顶水晶灯。 饶是谈玉琢见过无数繁华,也很少看见有人出手直接送人一套房的,他脸上的笑容立马灿烂了几分,“哇,谢谢你,我好喜欢。” 他从盒子里拿出手表,伸出手,撒娇一般,“你帮我戴上。” 梁颂年接过手表,抽出棕色的表带,绕过谈玉琢的手腕。 梁颂年动作不紧不慢,谈玉琢的手本来是凉的,都被握得有些热了。 梁颂年扣紧表带,发现仍旧有些松垮,他捏了捏谈玉琢的手腕,握在了手心里,“玉琢,你瘦了好多。” 谈玉琢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表上,不在意地回答:“瘦一点好看嘛。”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谈玉琢抬起眼,梁颂年松开了手,转头叫服务生上剩下的菜。 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和谈玉琢记忆中无数个记忆没有分别。 但是谈玉琢心里怪怪的,他缓慢地收回手,在梁颂年刚刚握过的地方用手指虚虚地环了一下,还能感受到表盘上残存的来自于梁颂年的温度。 梁颂年没有开酒,只叫了茶水,谈玉琢喝了一口,觉得寡淡,不爱喝便放下了。 “去酒吧你可以刷我的卡。”梁颂年突然说,“少喝一点没关系的,你不用那么紧张。” 相对于梁颂年宽容的态度,谈玉琢更惊讶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酒吧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去酒吧了?” 梁颂年看着他笑,“我猜的。” 谈玉琢表情呆滞,意识到自己被诈了一道,登时郁闷上了,不太高兴地为自己辩解:“我只喝了两杯。” “好,我又没有说什么。”梁颂年隐隐笑着,他这样看人,很容易会让人产生自己被妥帖地放在心上的感觉。 但是谈玉琢知道,他看个垃圾桶都是这样的眼神。 服务生陆续把菜端上来,谈玉琢午饭没有吃多少,但是也没多少食欲,打算装模作样地糊弄过去。 梁颂年给他舀了一碗奶油蛤蜊汤,“你多吃一点,吃完我带你去再挑些喜欢的东西。” 谈玉琢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上次说的戒指都没有给你买,本来想一起带过来,但是想着戒指不一样。”梁颂年沉静地看着他,轻而缓地说:“戒指还是要你自己去挑。” 作者有话说: 正确的投喂方式:拿钞票哄小玉块开心 第14章 马卡龙 吃到最后,天色完全黑了,谈玉琢转头看向窗外,湖泊边路灯正好依次亮起,零星有几个人从路灯下走过,在湖泊边留下暗色的影子。 对面城堡的顶层灯光明亮,厚重的窗帘半遮半掩,依稀能看到天花板上巨大奢华的水晶吊灯。 谈玉琢走了会神,直到服务员进来上了一份海鲜拼盘,他才回过神,转回头低下头继续戳自己盘子里的莓果。 “对面是酒店主办的主题酒会。”梁颂年注意到他的目光,以为他对酒会有兴趣,“好奇的话我们可以过去玩一下。” “这种酒会最无聊了。”谈玉琢摇了摇头,微微噘起嘴吸杯子里亮色的气泡水。 梁颂年笑,仿佛谈玉琢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似的。 可是谈玉琢不是一个有趣的人,他除了一副漂亮的外在皮囊,再没有任何的值得人发掘的精神内涵。 早几年,他汲汲于成绩与荣誉,后几年,他营营于金钱和男人,追求的都是很俗气的东西,同样也是梁颂年不怎么看得上的东西。 蓝色的气泡水顺着吸管进入喉管,谈玉琢的嘴里变得又甜又腻,他看着梁颂年,觉得奇怪。 他不觉得梁颂年是很容易会感到快乐的人,即使他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 谈玉琢出生在很普通的家庭,谈雪人长得漂亮脾气也靓,找的第一个老公高大帅气,穿皮衣骑摩托,只是脾气暴躁。 谈玉琢出生之前,他打谈雪,谈玉琢出生之后,他打谈雪少了,改打更为弱小的谈玉琢。 他那时候还没茶几高,三四岁了也还不太会走路,别人说都是被自己亲爹打傻了。 谈玉琢八岁,依旧不太聪明,放学回家,看见亲爹带了几个朋友,他不爱搭理人,低着头要走回自己房间。 其中一个朋友突然叫住他,嬉皮笑脸地对他亲爹说:“你儿子长得真漂亮,小腿好白。” 他伸手摸他的腿,把他抱在怀里,亲他的脸颊。 谈玉琢对这样的事情很钝感,只知道那段时间他不用挨打了,经常还有零花钱拿。 他们叫他脱衣服,他就把自己的衣服撩上去,他们摸他,叫他模仿电影里的动作,然后谈雪打开了他房间门。 谈玉琢仰头,整张脸上挂满泪水,叫了她一声妈妈,谈雪面色铁青地转身离开。 几秒后,她又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冲进来抬手一刀劈在男人的手臂上。 人的肌肉像是某种软豆腐块,一下软了陷了下去,谈玉琢被飙了一脸血,吓得尖叫,也忘记哭了,直接晕厥了过去。 谈雪离婚了,带着他在各个不同的城市辗转,哪里有叫得上名号的儿童心理医生,她就会带着谈玉琢过去,一边看病一边生活。 在廉租屋简陋的床上,谈玉琢经常做噩梦,眼泪一颗一颗掉,把谈雪为他准备的小枕巾打得透湿。 之后,谈玉琢不会那么经常哭了,谈雪带他安定了下来,自己开了一间小小的服装铺子,之后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从出租屋搬到了新修的小区,车换了一台又一台,谈玉琢开始上一些课外兴趣辅导班。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他不交朋友也不爱和人交流,谈玉琢以为每个人的生活都与他差不多,可他遇到了梁颂年。 对于中学的谈玉琢来说,瑞士只是地理书上标注的图形。 但对于梁颂年来说并不是。 梁颂年帮他在假期前申请了护照,期末考试后第二天两人就坐上了飞往瑞士的客机。 梁颂年和他说自己的爷爷在瑞士牧牛羊,他假期一般都在那边过。 谈玉琢那时候想,什么牛羊还要跑那么远去放,过了几年后才知道,他爷爷梁鸿声在那边有一条供应国际的乳制品产业线。 但学生时代哪有那么多心思,谈玉琢只觉得梁鸿声家的房子格外大,两位老人也特别和蔼慈祥。 在牧场区垒起的草垛上,穿着深蓝牛仔衣的梁颂年怀里抱着一只小羊羔,姿态随意地靠在谈玉琢身边。 “我爷爷很喜欢你。”梁颂年说。 他说话的时候,怀里的小羊咩咩叫。 梁颂年低下头笑着捂住小羊的嘴,手架在它的胸肋骨下把它前肢抬起来,“你叫什么?我没有和你说话。” 然后他转头看向谈玉琢,瑞士过于灿烂的的阳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