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叶安年让余虎关了铺门,才说起那日在福缘客栈的事。 不过,他自是没有全说,只说简单说了自己被孙采荷和周蓉联手绑架到福缘客栈,后被文恒和江竹救下。 范成举听他说完,沉默了片刻,才问道:“许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一夜被灭,却只留了许抚一个活口。偏偏许抚的舌头却被人割了去。叶掌柜对此可有什么头绪?” 叶安年摇摇头:“这我哪知道。虽说在许府被灭门之前,许老爷的独子许抚许少爷确实跟我有过纠葛,但我被救下之后,许少爷也得到了教训,我们私下也签了和解书,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这事倒是属实,许府出事后,新知县率先带人彻查了许府,自然也问过许少爷这个许家唯一的幸存者。 但是许抚被割了舌头,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字也写不出来了,只拿出一封和解书来,咿咿呀呀的跟知县比划,但比划了半天,也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和解书上面的内容自是没什么问题,范成举却直觉叶安年这个做郎中的夫君,身上疑点重多。 毕竟许家虽然树敌不少,但在安兴县已经深根蒂固,没有人敢招惹,而近期和许家有过节的就只有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叶老板。 联想之前由叶安松一案牵扯出后背的贪官房金元,最后摆平这事的,可就是叶安年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夫君。 “我知道了。”范成举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他心里其实是不想查的,许老爷许修缮是出了名的奸商,房金元未被撤职之前,两人官商勾结,压榨民脂民膏,捞了不少油水,许家在安兴县那都是横着走,霸主一样的存在。 再加上许修缮的独子许抚又是出了名的纨绔恶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仗着许家背后有房金元撑腰,做了不少恶。就连许府里的下人,出门那都是鼻孔朝天,见了普通百姓都敢欺压。 可他身为主簿,就是要完成知县交给他的任务,为百姓撑腰,执掌公平,虽然这许家几乎没有什么好人,但如今许府惨遭灭门,他也不得不查。 “范主簿,”叶安年突然道,“你可知那些被杀之人,致命伤如何?是何凶器所杀?” “叶掌柜问这个做什么?”范成举警惕起来。 “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着若有其他线索,或许可以帮着范主簿一起推断推断。” 见叶安年神色坦然,范成举心里的疑虑才消减了一些,道:“那些人,都死的很干净。” 叶安年起初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听范成举道:“他们都只在脖子上有一道细小的十字形伤口,没有任何的血迹喷溅,死的干净利落。” “伤口处,像是被锋利的东西割伤的,伤口很深,有被冰冻住的痕迹,没有一滴血溅出,就是因为都被冻住了。” 他的话说完,叶安年皱起了眉:“这样看来,许家怕是惹到了什么高手,这种程度的致命伤,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是啊。”范成举叹了口气,“一般人怕是做不到,一夜之间杀了一百多人,没有一滴血,也没听见一声呼救,那街上的打更人愣是连一点异常的响动都没听见。” 顺着叶安年的思路说完,范成举愣了下,是啊,或许真是他想错了。 江竹一个斯文清瘦的乡村郎中,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上次能够扳倒房金元,也是因为他给那姚知府看过病,有些交情而已,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那好,”范成举起身告辞,“我一会儿还要过去周家一趟,就不打扰叶掌柜了。” 叶安年也跟着起身:“范主簿慢走。” 送走了范成举,叶安年就去了木坊,下午本想教几个木工做做木雕,却不想,那个带着夫君一起的木工张六却不在。 叶安年问文恒,文恒挠了挠头:“好像是往周记当铺去了。” “他去周记当铺做什么?”叶安年蹙了蹙眉,缺钱的话,也可以先预支月银啊。 “不知道,好像是听说县衙门来了人查许府那个案子,就去凑热闹了。”文恒不以为然道,“他说了一会儿就回,要不我派人去找找?” “不用了。”叶安年制止了他。 既然不是去借钱的,他便不管那么多。 人不齐,叶安年也没教他们做木雕,转了一圈,就赶着牛车回了村。 到家时天色还早,江竹裹着披风坐在药庐里不知在琢磨什么新药,丁秋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福崽和石头在院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放雪团子、芝麻球,还有那十一只小兔子出来溜达,铜钱很有眼色的帮两个孩子看着小兔子们不敢到处乱跑。 听见脚步声,江竹才抬起头,见是叶安年,板着脸上乍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回来了?” “你又在这折腾什么呢?”叶安年问道,伸手拉住了江竹的手,却摸到了一片冰冷。 顿时沉下脸来:“你的手怎么又这么冷?” “没事,”江竹笑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叶安年却没什么心思听,想拉着江竹进屋休息,结果江竹一用力,反而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 “你干嘛?生病还这么大劲儿。”叶安年瞪他。 江竹将他抱在自己腿上坐着,下巴枕在叶安年的肩膀上,言语间满是喜悦。 “年年,给丁秋治眼睛的那味药找到了!” 他以为叶安年也会跟着一起高兴,结果却被叶安年凶了一句:“你又上山了?!” 江竹:…… 这不是重点好么。 “咳,是狮王找到,给我送来的。” 不过,药虽然是狮王采到的,但他也确实又偷偷溜上了山一趟。 “好吧。”叶安年这才脸色好了一些,关心起丁秋眼睛的问题来,“那丁秋的眼睛,是不是就有救了?” “对,有了这朵血灵芝,丁秋的眼睛很快就能好起来。” 说着,江竹拿过长桌上的一个小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朵手掌大小,颜色殷红鲜艳的血色灵芝。 “我就是在研制给丁秋治眼睛的药,”江竹眯起眼睛,在叶安年颈间蹭了蹭,“年年,这事很重要,我必须得辛苦几天。” 叶安年虽然不大乐意,但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叹了口气道:“那你也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的。”江竹抱着叶安年的手紧了紧,继而轻轻闭上了眼睛,长出了口气。 除了喝酒麻痹痛觉,他突然发现,好像抱着叶安年也能缓解鸩毒发作的痛苦。 瞥了一眼在一旁磨着药粉的丁秋,江竹突然伸手按住叶安年的后颈,将他朝自己的方向压过来,然后抬起头,吻了上去。 叶安年惊的瞪大了眼,他抓着江竹的肩膀,想推又不敢太用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