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兰时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脸渐渐胀红。 令黎:“既然都众生平等?了,那凤凰和扶桑自然平等?,说不上谁比谁高贵。但我接受君臣有别,毕竟神君殚精竭虑守护六界安宁,他自然值得尊敬和爱戴。” “所以兰时神女,你若想证明你比我高贵,就只能请你原地飞升神君了。” 她?甚至还?笑眯眯问了句:“我这么说,逻辑没错吧?” 兰时:“……” 其他弟子:“……” 不飞是?输,飞了是?篡位,以竺宴狠辣,能把她?灭族。 就看你怎么办吧。 其他弟子看好戏一般看向兰时。 兰时将嘴唇咬得乌青。 斳渊站在上处,从头到尾没有出?声。直到察觉到什么,视线忽然往远处看去。 “神君。” 枕因谷入口处,竺宴负手?而立,不知何时到的,也不知他站了多时,都听到些什么。他看着谷中弟子,神情淡薄,入口处的风吹起他冰冷的袍角。 众弟子闻言,连忙回身,恭恭敬敬行礼:“拜见神君!” 竺宴不疾不徐走进?,到令黎面前停下,垂眸问:“本君在绛河殿等?你多时,你倒是?好兴致,在这里舌战群儒?” 都说神君一向独来独往,即使做了天地之主也依旧我行我素,孤傲冷僻,从未将谁放在眼里,何时竟能见他主动去等?旁人? 众弟子的神情在短暂的震惊过后,都变得十分?微妙,目光若有似无在令黎和竺宴身上转。 令黎尴尬道:“不是?……” 什么舌战群儒?他这都看不出?来么,明明只是?她?单方面被欺负而已。 重血脉就重血脉,她?又不反对,干嘛要?欺负到她?身上来?看不起她?是?块木头。 竺宴扫了眼兰时,复又看向令黎,淡道:“已经赢了,还?不走?” “啊?好!” 令黎慢半拍反应过来,竺宴应该是?早就来了,在一旁看完了整个过程,听到兰时说那一句不能证明便算她?输,剑也不必比试了。 她?匆匆跟上竺宴的脚步,没注意到在场其他弟子齐齐惊掉了下巴。 那传说中独居扶光殿,冷漠绝情的神君,这是?……这是?亲自来接令黎下学? 天,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令黎刚迈出?脚步,斳渊赶至竺宴身前,温声问:“听闻神君挑了令黎进?扶光殿做神侍?” 斳渊这一声可谓如及时雨,问出?了所有弟子想问却不敢开口的疑惑,弟子们顿时仰望着竺宴,目光或困惑、或期待。 尤其是?兰时,她?攥着手?心,眼尾都红了,眸中饱含期待,仿佛在期盼着他能说一句“不是?,那是?谣言。” 竺宴转头看向令黎。 令黎正要?解释“不是?我说的,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竺宴先开口:“倒是?本君忘了,你们还?不知此事。” 他视线扫过众人:“既如此,那本君便当?众下个神谕:即日起,令黎入扶光殿伺候,从此永居扶光殿。” 冷薄的语气,却霎时间在枕因谷炸起无声的大浪。 众人原本期待的都是?一个否认,他不仅没有否认,反而当?众下达了神谕。 神君神谕,令黎从此永居扶光殿。 那可是?三万年来,除了神君之外再无人能进?的扶光殿! 这样一道神谕,在这样的时机、这样的地点,诡异地让人联想到“护短”二字。 都说神君无情,可他此时这番态度,却分?明让人有他是?故意的感觉。 兰时眼睛里刷地涌出?水汽,轻声问:“为何……” 斳渊几?不可察皱了下眉:“敢问神君,关于挑选神侍入扶光殿伺候一事,可曾公开考核过?” “考核?有意思。言则本君为天地之主,却连挑个神侍的权力也没有?” “并非如此。只是?枕因谷中十三名弟子,无不想伴在神君身侧,若无考核比试,直接就挑选令黎,恐怕会令弟子间不合。” “不合?”竺宴,“那也更简单,散了学塾,从此枕因谷重归禁地。” 所有人神情大变。 万万没想到,竺宴为神域之主,竟能如此轻描淡写?说出?“散了学塾,枕因谷重归禁地”的话。 虽然枕因谷从前是?神尊清修之地,确实是?禁地,但自从竺宴君临天下,将枕因谷开放了做学塾,万年来神族子弟都在此处修行,已成了习惯,如今竟说收回就收回,草率得完全?不像是?一个神君能说出?来的话。 斳渊始料未及,只听竺宴冷声道:“枕因谷从此再无弟子,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弟子不合。” 这个釜底抽薪,就很绝。 * 竺宴太疯了,说下神谕就下神谕,说收回枕因谷就收回枕因谷。以至于回去的路上,令黎还?有些恍惚,恍惚里又带一丝丝忐忑。 她?觉得自己今日没错,但又觉得,她?好像闯祸了。 惶惶不安地走错了路,还?在往绛河殿走,却没想刚走了两步,自己的脚竟像是?有意识一般退了回来,又重新跟上了竺宴。 她?惊呆:“这怎么回事?” 竺宴回头看了她?一眼:“本君的神谕是?白下的?” “那也太离谱了吧?怎么还?能控制我?” “是?约束。” 竺宴沉默了一瞬,解释道:“扶光殿中有结界,有了这道神谕,你便可自由进?出?了。” 令黎恍恍惚惚地点了下头。 她?听说过扶光殿结界,传言中就是?那道结界斩断了竺宴千千万万朵桃花,让众多神女即使芳心暗许,也只能止步于扶光殿外。 哎,造化?弄人,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她?误打?误撞进?去了。 真是?便宜她?了。 两人一路沉默往扶光殿走,最?后令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你真要?收回枕因谷吗……你不要?冲动啊。” 竺宴淡道:“收回枕因谷一事,本君已考虑多时,不是?冲动。” “为什么呢?”令黎不解。 竺宴转头看向她?。 因为枕因谷是?属于你的,而他们却在你的地方欺负你。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令黎只好转而问:“你就不怕神族对你生怨吗?” 竺宴忽然侧头轻哂了一声:“胆子大一点。” “哈?” “不是?怨,是?恨。”竺宴神情淡薄,“他们对本君,是?恨。” “……” “但那又如何?本君在一日,他们便不得不臣服一日。从前如此,往后亦如此。” 令黎沉默。 竺宴与神族的恩怨,她?多少也有耳闻,所以她?并不会觉得竺宴傲慢无理?。换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