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就走近了去看。”陆潇抬手揉揉她头顶,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谁还能?拦着你?看自己?妈妈?” 安乔微讶:“你?……” “我都?知道了。”陆潇没解释太多,轻轻握住安乔的手,就将她往走廊上走去。 “妈。” 走近了,陆潇轻唤了一声。 等到陆母抬起头来,他说:“妈。” 今天早上陆潇出门时,一切还一如往常。 然?而中间才过了几个小时,眼前的母亲仿佛比平时瞬间苍老了几岁。 但依旧看得出来,陆振辉的夫人凌月年轻时,必然?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 只是憔悴了些。 凌月的目光越过陆潇,落在?了他身后的安乔身上。 见状,陆潇识趣地让开一步,没说话。 将空间留给身边的两个女人。 安乔设想过很多次再次与家人见面的场景,也设想过很多次她跟陆潇坦白的场景,然?而后者?一句轻飘飘的“我都?知道了”就带过了,连带着就将她推向了多年不曾相见的妈妈。 但,妈妈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谁吗? 安乔觉得自己?垂在?大腿两侧的手在?发抖,下?一秒,她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凌悦一言不发地抱住她。 紧紧地,紧紧地抱住。 “孩子,对?不起。是妈妈没保护好你?。” 安乔轻轻地靠在?凌月的肩膀上,抬眸看向陆潇。 陆潇神情有点复杂,注意到她的视线,连忙偏过头去略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眼。 然?后上前,张开怀抱一把抱住了他至亲的两个女人。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仿佛终于从这阔别多年的怀抱中汲取到了足够多的力量。 彼此松开手后,凌月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仿佛下?定了决心,缓慢地说:“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对?你?们爸爸那些年违法犯罪的事情,真?的不了解,他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从不会与我讨论那些事。但是,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一切大概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在?遇到陆振辉之前,凌月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短暂的婚姻。 前夫是个军人,在?境外的战争中死亡之后,她遇到了陆振辉。 于是,她有了第二段婚姻,也有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 陆潇快三岁的那一年,前夫居然?活着回来了。 虽然?她内心依然?爱着前夫,可是当?时她已经?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只能?跟前夫保持距离。 但陆振辉不那么想。 他怀疑她要离婚离开这个家,甚至质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知道,他当?时希望我将那个孩子打掉,但是我没同意,直到拖到了孩子七个多月,我早产了。孩子生下?来之后,医生却告诉我孩子因?为脐带绕颈根本活不下?来,因?此我也只能?认命。”凌月慢慢地回忆着,“一开始我给那个孩子起名就叫陆鹿。当?时我以为她已经?死了,所以在?生下?你?的时候,将那个名字给了你?。” 安乔一怔。 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之前她与陆鹿在?校园偶遇的那天。 陆鹿对?她说,原本属于她的一切现在?已经?握在?了她手里,就是她的东西了。 现在?想来,原来陆鹿早就知道一切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知道“陆鹿”这个名字,原本就是她的。 “你?是足月生下?来的,很健康。最开始的那几年,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你?待在?一起。即使我知道陆振辉还在?怀疑你?的亲生父亲是别人,我也必须装作不知道,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孩子了。所以这二十几年来,我只能?装聋作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带走,又眼睁睁地看着陆鹿顶替了你?的身份,再次出现在?这个家里。” 安乔静静听着。 心里仿佛凭空长出了一根长满了刺的荆棘,随着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如同针扎般地刺进心里。 原来,原来。 从前她只看到陆鹿的阴暗面,觉得那个女人又阴暗又疯狂,直到这一刻,她从妈妈口中得知了另一面的真?相。 心情有点复杂。 “阿月!阿月!” 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声。 安乔和陆潇转头望去,看到祁湛言的妈妈飞快朝他们快步而来。 刚冲到他们跟前,就紧张地揽住凌月的肩膀:“你?没事吧?我刚听阿言说了这事,就匆匆赶过来了。怎么样?联系到你?家老陆了吗?” 的确是匆匆,祁妈妈似乎是在?散步遛狗的途中听说的这事,根本连回家换衣服都?顾不上,直接穿着家居服就打的过来了。 当?然?,狗也顾不上送回去,直接一起带过来了。 乐乐跟着跑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安乔,十几斤重的狗子顿时撒丫子飞奔,后腿一蹬,直接就撞进了安乔怀里。 安乔被它一撞,瞬间“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乐乐在?她怀里撒娇打滚仿佛还不过瘾,滚了几圈就开始围着她一圈圈打转。 动静太大了,惹得祁妈妈也惊讶地转过头来。 心想她家这狗子年纪大了,小时候挺活泼,这两年对?谁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怎么唯独对?安乔这么兴奋激动? 下?意识说了一句:“乐乐这是怎么回事?把安乔当?成谁了?” 第62章 安乔的真?实身份还没有对外公开, 除了祁湛言和陆潇,也就?只?有认出自己女儿的凌月知晓内情?。 对着?乐乐,祁妈妈也就是顺口说了一句, 并没有将这话太放在心上。 转头看?到凌月苍白的像是哭过的脸, 心里一阵狠疼, 怜惜地抱紧她?。 祁母叶茵茵与凌月是认识几十年的闺中密友,知晓凌月的过去, 也知晓这些年来她?的不容易。 但是?叶茵茵并不知晓原来陆振辉是?个那么可怕的男人,更不知道历劫归来的陆鹿,早就?不再是?从前那个陆鹿了。 趁着?祁母在那低声安慰凌月,安乔悄悄地转身走了。 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路过的一间办公室内伸出的一只?手拉了进去。 安乔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祁湛言。 他似乎已经审完了熊乐,顺着?走廊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她?。 安乔暗暗深呼吸,努力将澎湃在胸臆的感情?压下去, 尽量用平稳的声线问:“你忙完了?有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 “先别担心那些了。”祁湛言轻叹, 极力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 刚才在走廊上远远地他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