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没有及时收拾好。 安奕说:“醒了没看见你,来这做什么?” “我忘记那盆君子兰被扔了,过来看看。”严琛看他穿得单薄,牵起他的手,“太冷了,回卧室吧。” “还好,”安奕看一眼空了的花盆,“明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买花吧。” 严琛点点头,又听安奕说:“年后我要准备个展,可能会很忙,尤其是烧瓷的时候,我需要去窑口亲自盯着。” 严琛知道这事,但不明白安奕在这时提起的理由。 “我想了一下,球球的话还是留在这吧,”安奕吸了吸鼻子,走进严琛怀里,“有时间我就过来陪它,我不在的话要托你多照顾,行吗?” 严琛抱住他,声线有些不太平静地答应:“当然,我会好好照顾它。” “照顾好它的前提是照顾好自己,”安奕仰头看向他,“你可以吗?” 严琛想说“不太能”。 他需要安奕,想时时刻刻能抱到他、吻到他,可这些话,严琛说不出口。 安奕不需要再被任何不安全感所裹挟,尤其这些不安还是来自于他。重来一次,严琛不想再做那个自私的人。 一点点疼痛与不安,他能忍耐。 于是,他点头说“可以”。 安奕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眼底涌动着温柔的认真。 “我不想立刻搬到这里,是因为我今年想在我家那栋房子里过一次春节,不关别的事,你别乱想。” “我有我的陶瓷要做,你有你的公司要打理,我们不会一直黏在一起,但我会想着你、惦记你。你一日三餐要按时吃,睡不着的话,可以抱着我睡。”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想我了,就随时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视频都没关系。” 严琛深受触动,颤了下眼睫。 他知道这个问题很傻,但他还是问了:“如果我想抱你怎么办?” 安奕说:“我会尽快来找你,”他笑道:“你也可以来找我,当然最好不要耽误工作。。” 严琛抱紧他,低头轻蹭着安奕的脸颊,低叹:“不想松开。” “那就不松,”安奕回抱住他,“我喜欢被你抱着。” 严琛把安奕抱回卧室,夜凉如水,两人贴在一起取暖,这次严琛踏实了一些,入睡很快。 安奕闭上眼,一抽屉的药盒在脑海挥之不去。 他翻过身,抱紧严琛的腰,贴在他胸口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才渐渐有了睡意。 第二天一早,严琛醒来时怀里是空的。 他失重般感到眩晕,掀开被子冲到卧室门口时,与安奕撞了个满怀。 “醒了?看来我时间掐得刚好,”安奕穿着以前的家居服,兜了条围裙,踮脚亲了亲严琛的下巴,“去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早餐是三明治搭配煎蛋、牛奶,严琛一扫而光,说了句“好吃”。 安奕托腮看着他,笑道:“中午想吃什么?我们等会儿买完花,去趟超市买菜。” 严琛眼神明亮地看着他,“你做吗?” “嗯,反正学校放假了,年前我没什么事,”安奕说,“让阿姨休息几天吧,饭我来做。” 严琛攥住他的手,笑起来:“好,我这就跟她说。” 吃过早餐,两人换衣服开车去花鸟市场,添置了一盆君子兰和两盆蝴蝶兰,还买了一对黄化玄凤鹦鹉,养在四季如春的阳光房正适宜。 回家后时间还早,安奕挽起袖子给花换盆换土,严琛在旁边打下手。 而出来散步晒太阳的球球,两只前爪竖起趴在玻璃外,好奇地向阳光房内张望,时不时“喵呜”两声。 安奕笑着说:“千万别让球球溜进来,不然这些花肯定要遭毒手。” 严琛点头应着,伸手给他擦去鼻尖渗出的汗珠,“要喝水吗?” “不用,快好了。” 等安奕把土填平,严琛浇透水,然后牵着安奕的手去水池边,一点点为他洗去指缝中沾的花泥。 安奕有双很漂亮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皮肤下,青色血管蜿蜒走向一目了然。 这样一双手,很适合被领带或是手铐绑在一起,再做点坏事。 “在想什么?都走神了。”安奕关掉水流, 挠了下严琛的掌心。 “咳,”严琛清清嗓子,回神说,“想送你点东西。” “嗯?” 严琛从兜里掏出一个方形小盒,安奕惊奇:“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他们一直在一起,连上厕所都是牵手去的,严琛应该没时间买礼物。 “一直贴身放着。” 严琛打开盒子,是两枚戒指。 对戒的样式有点眼熟,安奕细想:“这个……你是不是戴过?” 记得春天在津海艺术银行见面那次,严琛递手过来想和他握手,男人指节上戴了东西,他当时还以为严琛有了新恋情。 “嗯,戴过。”严琛说,后来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可悲,他又摘了。 严琛拿出那枚圈口稍小一号的戒指,铂金戒圈上镶着蓝色碎钻,满天星似的铺满戒圈。 “这是以前送你那条项链的主钻,重新做了切割,镶在戒指上。一直想送给你。” 安奕“啊”了一声,想起他曾在慈善晚宴收到的那枚做成胸针样式的纪念徽章:“徽章上的也是那颗蓝钻么?” 严琛点头,很轻地笑了下:“还好你收下了,算作弊吗?” 安奕跟着笑,没说算还是不算。 “那……”严琛捏了捏安奕的指尖,“试一下尺寸吧。” 安奕欣然答应:“你帮我戴吧。” 其余手指收拢,只留一根手指在外面。 严琛眼眶微热,因为安奕留给他的,是无名指。 胸口怦怦跳的很快,严琛神情郑重,将戒圈套住那根白皙修长的手指。 尺寸刚刚好。 戒圈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蓝色光芒。 “好漂亮,”安奕扬手冲严琛晃了晃,“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说着,他把另一枚戒指套进严琛右手,“这么好看,以后别摘了。” 因为这枚安奕亲手套上的戒指,严琛一整天时不时就举手看一下,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晚上安奕做了他最爱吃的芙蓉羹,严琛有点得意忘形,哄着安奕把人挤在阳光房的落地玻璃上,胡来了好几次。 漫天星光洒落在汗湿的脊背,风铃在头顶叮当作响,温室内的玻璃上凝结出的湿润雾气,最后被两只十指交扣、戴着同款戒圈的手掌拂乱。 这天晚上,刚入住阳光房正打算入睡的玄凤鹦鹉,被迫学会了两句话。 一只学会了叫“宝宝”。 另一只学会了让“严琛慢点”。 安奕在澜山别墅住了四天,觉得再住下去,恐怕除夕都要在床上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