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庭想的就多了。这边贾赦生闷气,太子也不避讳他,就问了一声张玉庭:“从光珠……几天了?” 虽然太子语焉不详,可张玉庭却听出来太子是问石光珠自那日离开清华殿,到现在为止到底几天了? 张玉庭就一摊手:“你却来问我?我可是有小半年没进宫了!” 贾赦听两人说起石光珠,心里也是好奇:“对啊,石大哥上哪去了?我这能有十来天没看见他了吧!” “这就要问你们家两位爷了!”张玉庭揶揄道。 张玉庭觉得太子和徒述斐这对兄弟绝对是木头!石光珠是什么人,他们一起呆了将近十年的功夫,能不了解吗? 要说石光珠是为了掩饰父亲叔叔不孝才隐忍了的,他张玉庭是一万个不信!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否则石光珠才不会这般投鼠忌器,宁可反出太子门庭、伤了六爷的心也不让其他人插手! 只有这太子和徒述斐两个身在其中的人,才关心则乱的被气迷了心看不清楚。张玉庭很是自得的眯着眼睛点头。可随后又觉得这么表述不对:这岂不是说自己不关心,所以才没乱了心,所以看得清吗?不对不对,是他观察入微,智珠在握,所以才能明察秋毫! 张玉庭一个人在那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看得贾赦恨不得打发外头的人去找个治失魂症的大夫来给他看看。可这也算是自己的世兄了,贾赦也不好大喇喇的就这么说他有病,便小心翼翼的开口:“张大哥……你最近读书,是不是很累?” 张玉庭猛地听贾赦这么一问,还以为对方是关心自己,笑眯眯的回道:“也不很累。只是自古以来想在文科一道上有所成就,若是不头悬梁锥刺股,又怎么能得其中真味呢?” “那你也要注意一下身体……劳逸结合,看会儿书就做些别的,别真的看进去了。”贾赦保守的多念叨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了——看样子不像是念书念傻了,应该没问题。 太子虽然不完全明白贾赦的逻辑,可也能从贾赦的话里听出一二分端倪来,挑了挑眉不说话。等张玉庭终于反应过来贾赦的意思的时候,就插嘴进来:“行了,既然无事,就赶紧回去吧!也别走着了,坐上马车也不过是半柱香的事情。” 贾赦特别听话,下了楼就上车回家了。而坐在二楼的太子和张玉庭,还是没动,继续看着底下那卖身葬父的姑娘。 “大爷,要不咱不等了?”张玉庭觉得枯坐着无趣,这般劝太子道。 太子点头,“本就是当个乐子看的,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可正说着话呢,那原本围着的人群就裂了一道口子。齐国公家的大爷陈铭就带着家人买下了这姑娘。 人群很快散去了,太子和张玉庭也看够了戏,又说了几句话,便分别了。街上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人流,好像这大半天的热闹从来不曾发生一般。 ------------- 大朝会这天,弹劾徒述斐的奏章在被压了好几份而消沉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又被提了起来。 这一回,圣人也没等到五台阁再处理,而是直接把徒述斐叫到了朝会上来。 徒述斐穿着一年也穿不了几回的大礼服进了大殿,先行大礼,而后才起身:“不知父皇在大朝会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今有御史台四位御史先后弹劾你与民争利,你知道了吧!” “儿臣知道。”徒述斐坦坦荡荡的说,“只是这却是空穴来风了!” 第95章 徒述斐心里有些厌烦这些套路了, 直接就开口问道:“不知是哪四位大人弹劾本殿这个小小的皇子?” 随后就有四个人身体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出列来。只是徒述斐没有等他们动,就立刻开口说了下一句话:“既然诸位大人觉得本殿与民争利,那本殿立刻就下令关了玻璃铺子, 捣毁玻璃作坊, 烧掉玻璃配方, 可好?” 徒述斐这话一出口, 首先是户部侍郎不干了:徒述斐开玻璃铺子,每月的税银分文不少的交到户部, 一个人的税银顶得上小半个京城的税银。这要是关了, 岂不是白白少了许多的税收?这可不行! 当即就出列道:“臣以为此证言不符实。六殿下商铺售卖的物品并非民生必用之物,且无不遵循十税五之律, 从无拖延。几位御史大人想来是没有仔细了解过才会弹劾六殿下的!” 玻璃属于奢饰品,徒述斐按照大庆律法,收益的一半上交户部,余下的才是他自己的利润。如今能像徒述斐一样,就算身份显贵也不因此偷脱逃欠的人不多了, 人家皇子都给他户部面子了, 他户部有如何能不识好歹的袖手旁观呢? “陛下容禀。据微臣所知, 玻璃售价极高,但所有材料之低廉却前所未有,其中暴利耸人听闻。以微臣浅见,很该将此术收为朝廷所有!”这是工部右侍郎苏文通。 之前太子六部观巡的时候, 很是在这位右侍郎苏大人手上吃了些绊脚跟头。这位苏大人的媳妇是修国公家的庶出姑娘, 这位姑娘的生母弟弟的女儿, 嫁到了镇国公牛家旁支一个不起眼的子侄家里去了。因着这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苏侍郎也算是二皇子党的人了, 不着痕迹的给太子上了不少眼药。 如今见御史不给力,这位大人便开口顶上了户部侍郎:你不是说他交税交的全吗?若是六皇子真的忠孝,那就不该只交一半,而是全交给朝廷!那么把玻璃这样东西收为朝廷所用,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儿臣以为苏大人所言甚是!”不等户部侍郎发话,徒述斐就直接赞同的大声附和,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真诚,让看着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跟着一起涌起一股报国豪情来。 户部侍郎的表情就有点不好了:六殿下,咱这为了帮你保住铺子正和人撕逼呢!你不说帮帮忙,起码别拆台啊! 还不等他开口帮徒述斐找补一下,徒述斐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把伸出去的脚收回来了。 “其实儿臣很久以前就觉得,我泱泱大国,民间能人无数,医工之类的能忍更是多有传承,可惜多都是敝帚自珍。儿臣愿以儿臣手中玻璃为始,请父皇下令,命天下所有手中有不外传之秘方之人,将其中奥妙献与朝廷!儿臣敢为天下先!” 卧槽! 能参加大朝会的,都是国之肱骨重臣,文臣都是经历过科场厮杀而来的、饱读诗书的、拥有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格十分高尚的人;武将们也不都是光知道战场立功,也有一部份真的有勇有谋、思虑过人、经历过朝堂和战场双重争斗保存下来的智商情商双高的人才。 但是这样的两批人,偏偏十分降逼格的、不约而同的在心中爆了粗口。当然,也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