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道:“现在你们还记得麦子不能喂羊,可是明年呢?后年呢?种一亩地得到的麦子的价值没有养羊多,为什么还要继续种地?为什么不拿养羊赚的钱去其他地方买粮食?养羊能够赚一百个银币,种地只有七十个银币,为什么不养羊买粮食,还能多赚三十个银币?神灵啊,看着这群贪婪又愚蠢的人啊,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他们的贪婪在毁灭他们,在毁灭罗马帝国!五年后整个罗马帝国的所有农田都成了草场,一只只洁白的绵羊在农田上愉快地奔跑,他们的仓库里没有麦子,没有面包,只有一堆堆雪白的羊毛,整个罗马帝国都会闹饥荒,伟大的罗马帝国的所有人都会没有吃的,伟大的罗马帝国将会崩溃!伟大的神啊,请你宽恕这些愚蠢和贪婪的人吧。” 一群罗马贵族脸上堆着礼仪的假笑,然后互相打招呼:“听说戴克里先的手下有个将领很厉害,和你家族的姓一样,是你家族的一份子吗?”“昨天我见到了茶花女,真是漂亮啊,真想再见一次。”“我有一张从大楚购买的美妙图画,要不要一起艺术鉴赏?” 这个波菲利脑子有病,看到他们养羊就想到田里种草不种麦子,想到罗马帝国人人饿死,想到火星撞地球,联想这么丰富为什么不去精神病院找火云邪神? 波菲利愤怒地看着众人,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以及一丝丝的已经尽力的释然。他也知道他说得太夸张了,这些贵族机灵着呢,不见得真会有人用麦田种草养羊的,可是他只能这么癫狂这么夸张,只有众人都记住了他的警告,才不会有哪个傻瓜在大楚人的粮票面前迷失了神智,真的放弃良田而去种草了。 宴会的主人看着满脸通红的波菲利孤单地站在大厅中间,一头白发凌乱不堪,身为主人只能走过去给波菲利台阶下:“亲爱的波菲利,我有个哲学上的大问题想要请教你。”他扯着波菲利的手臂离开大厅。 大厅中的贵族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人嘲笑道:“波菲利以为我们都像他一样是愚蠢的老头子吗?”用麦田养羊?脑子有病才这么做呢! 其余贵族也不屑地对着波菲利离开的方向冷笑,严格地说,罗马帝国此刻就在一场□□之中,罗马帝国的粮仓之一叙利亚地区成了废墟对罗马帝国的粮食稳定有巨大的打击,而戴克里先和君士坦提乌斯的战争又将饥荒推到了一个更高的台阶,罗马帝国粮食价格暴涨,无数平民和商人已经因此离开了罗马帝国。如此混乱的局面之下,这些贵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囤积粮食了,在战争和饥荒的威胁之下谁会用麦田去种草喂羊?大楚给的钱再多他们也绝不会这么干,自己家中有粮食比金币银币可靠多了。 一个贵族淡淡地道:“波菲利真是白痴,就不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羊吗?”没人要的到处都是草的荒山有的是,用作养羊简直是废物利用了,可是他们手中的羊却不多,尤其是没有绵羊。 其余贵族也叹气,作为贵族养羊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只要自己家里够吃,宴会的时候不会拿不出羊肉,何必养太多的羊?罗马帝国的绝大部分贵族家里的羊不会超过两百只,两百只羊已经足够满足贵族们的日常需求了,可这区区两百只羊哪里需要废弃农田种草养羊。 一个贵族笑道:“我家倒是有一千多只羊,要是明年用心养殖,明年冬天可能会有一千一百只羊,但是我家还不至于为了一千一百只羊就傻乎乎的不种地了。”其余贵族一齐微笑,波菲利就是一个只会说毫无边际的言语的哲学家,要不是他年纪太大,早就与他决斗了。 有贵族笑道:“我真奇怪怎么波菲利先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年轻的时候就没人找他决斗吗?对了,亲爱的波菲利先生是叙利亚人,年轻的时候在蛮夷地区,没人找他决斗,哦,亲爱的波菲利先生真是幸运啊。”其余贵族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对波菲利的鄙夷和排斥,波菲利出身叙利亚地区已经是黑点了,脾气又这么差,时时刻刻胡言乱语,讨厌他是本地贵族圈的公开秘密。 一个贵族对另一个贵族道:“西塞罗,我记得你家的粮食全部都换成了‘粮票’,现在不会没有粮食了吧?” 西塞罗微笑道:“我家目前百分之九十的粮食都换成了‘粮票’,剩下的百分之十足够我们家度过这个冬天了。明年我家可能就需要买粮食了。”他得意地看着四周的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家中缺粮而感到惭愧,相反,他得意无比。 大厅的角落,几个贵族男子聚在一起看着西塞罗低声交谈,一个贵族低声道:“西塞罗家大赚了一笔。”另外几个贵族点头,戴克里先与君士坦提乌斯的战争打了许久不见结果,想要逃离罗马帝国的人已经不仅仅局限在被高赋税压垮的平民和小商人,贵族们也在谋划逃离罗马帝国,但带着大量的粮食实在是不方便,卖掉粮食又缺乏安全感,唯有随时可以兑换粮食的“粮票”最符合罗马贵族们的需求了,因此黑市上“粮票”价格暴涨,已经出现了用一百十斤粮食兑换面值一百斤粮食的“粮票”的例子。把家族中百分之九十的粮食兑换成了“粮票”的西塞罗家族自然是大赚了。 “纯粹是运气好。”有一个贵族不服气的低声道,不是西塞罗家族有眼光,而是西塞罗家族的根基在土耳其地区,与戴克里先关系不怎么好,西塞罗家族唯恐被戴克里先一锅端了,所以早早地就兑换了粮票,更把家族成员送出了土耳其。 另一个贵族无奈地道:“要是戴克里先与君士坦提乌斯的战线再向希腊靠近,只怕‘粮票’的价格还要涨。”其余贵族无奈极了,身为贵族最讨厌乱世了,宫廷政变不好吗,为什么要闹到宫廷之外,真是太不讲规矩了。 豪宅的花园中的一角,一个贵族男子低声与贵族女子交谈:“珂赛特,我家三天后就走,你家必须尽快做决定。”他家在十几天前就开始向埃及地区搬运粮食,基本差不多了,三天后全家就会离开希腊投奔埃及地区。 那贵族女子摇头道:“维尔福,我家没有这么多船。”维尔福家族能够运走家族多年的存粮的根本原因在于维尔福家是海运商人,有几条商船,其余贵族没有这个先天条件,想要转移家族的存粮都做不到,不然最近的“粮票”价格怎么会暴涨。 维尔福低声道:“我已经说服了父亲,三天后我家的商船中的一艘可以交给你家使用。”他已经尽了全力了,家族有很多亲友都想用船转移家产去安稳安全的埃及地区,他百般哀求才得到了一艘船的调动权。 偏厅中,宴会的主人对波菲利道:“亲爱的波菲利,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让宴会不欢而散呢?要不是我与你是亲戚,我从小与你一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