茬还会有新的一茬,但是割韭菜的刀子就昂贵了,若是丢了需要花费重金再次购买。 胡问静转头看着四周的百姓,找到了一群管事,果然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不以为然和兔死狐悲的神情,笑了:“你们觉得你们跟随胡某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胡某必须给你们一个情面,从轻发落了李三河的儿子?” 一群管事不吭声,眼神很是明白,不然做管事干什么? 一群百姓愤怒的看着胡问静,官官相护! 胡问静转头看着李三河,慢慢的道:“你说得对,你是一开始就被招募的士卒之一,我记得你。” 李三河大喜,用力的磕头:“刺史老爷,小人对刺史老爷忠心耿耿!” 胡问静冷冷的道:“那又怎么样?” 李三河愕然。 胡问静冷冷的问道:“你身上有一条刀疤,你为胡某出生入死,你为胡某躬耕江陵,胡某都承认,你,还有你,还有你,你,你。”她指着人群中一个个管事,她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你们的儿子禽兽不如,胡某就杀不得了?或者,你们禽兽不如,胡某也杀不得了?” 胡问静冷笑着:“刑法有八议可减轻惩罚,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你们对胡某有功,有勤,胡某看在这两条上就必须看着你们作奸犯科杀人放火奸淫捋掠,然后长叹一声你们都是胡某的老部下了,对胡某有贡献,对荆州人民有贡献,流过血流过汗,胡某必须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胡问静一脚踢翻了李三河,厉声道:“做梦!” “你为胡某镇压流民暴动的时候,胡某有没有给你们饭吃?” “你为胡某杀戮门阀的时候,胡某有没有论功行赏?” “你为胡某管理公社的时候,胡某有没有给你优厚的待遇?” “你们为胡某做了很多事情,胡某也给了你们相应的回报!你们现在做着管事,不用在田地里辛苦,不用面对肮脏腥臭的猪圈鸡笼,住的是一个人的单间,每天都有酒肉吃,享受着地主老爷都没有的待遇,那不是胡某白送给你们的,那是你们自己努力挣来的,你们享受的一切都是你们流血流汗的回报。” “你们有功劳有苦劳有疲劳,胡某论功行赏,不曾亏待了你们一丝一毫,你们为什么会以为还可以要更多?” 胡问静冷冷的笑了:“在你们的心中,只要给胡某做过了一件事,为胡某挨过了一刀,不管胡某给了你们多少奖赏都不够,胡某就该一辈子把你们放在供坛上,好吃好喝的供着,或者给你们一块免死金牌,做了任何事情哭几声老上级,抖几下肚子上的伤疤,胡某就只能任由你们作奸犯科杀人放火奸淫捋掠了?” 一群管事默不吭声,村子里有人五岁的时候吃过邻居一个鸡蛋,五十岁了都要被邻居拿出来说事,这是村里的规矩,吃了鸡蛋的人就得还邻居无数的人情,他们帮胡问静挨过刀子流过血流过汗,胡问静就是永远欠他们的,怎么可能用功名利禄还清他们的人情,给一面免死金牌算的了什么。 胡问静盯着一群管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一码归一码,既然因为功劳苦劳疲劳拿了奖赏,你们在胡某面前就没了人情没了功劳苦劳疲劳,谁敢作奸犯科杀人放火奸淫捋掠,胡某就将谁千刀万剐!” 一群管事一齐变色,兔死狐悲之感弥漫了全身,没想到胡刺史老爷竟然是个没有良心的,完全不念旧情。 贾午气愤极了,胡问静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真是误了大事,这回手下尽数离心了,她盯着小问竹,怎么这个时候不闹腾一下呢?熊孩子闹腾都不会吗? 胡问静平静的道:“想要跟着胡某吃香的喝辣的,就要接受更严格的管理,胡某没有把你们当成兄弟,也不会给你们福报,你们凭本事吃饭,做多少事,拿多少工钱,若是嫌弃胡某给的工钱不合理,那就换个东家。跟不上胡某的脚步,胡某绝不会为了谁停留。以为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吃一辈子的,乘早滚蛋。”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呆呆的看着胡问静,一群管事心中拔凉,一群百姓同样震惊,胡刺史老爷竟然是如此没有良心的人,怪不得孤家寡人没有亲戚。 回凉握紧了拳头,大声的叫:“好耶!”得意的看四周,就知道胡公绝不会官官相护放过了禽兽。 周言用力的鼓掌,她才不管什么八议四议呢,总而言之一句话,那些管事老爷想要凭着面子免了禽兽死罪,胡刺史不答应,就这么简单。她大声的叫着:“做人就该讲道理,要是有了功劳就可以做坏事了,这世道还是人间吗?” 胡问静转头看着李三河,淡淡的道:“来人,李三河管教子女不力,撤销所有职务;六十二支部杨小蓝是非不分包庇死囚,撤销所有职务。”她看都不看脸色惨白的李三河梦燕杨小蓝,盯着脸色惨白的管事们,淡淡的道:“别以为胡某没了你们就什么都做不成,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随便找,你们若是心怀不满想要不干了,胡某分分钟就能找到一群人顶替你们。” 李朗哈哈大笑,官场中人个个都知道自己只是小小的螺丝钉,只有这些不是官、没深入接触过官的百姓以为当官的个个都牛逼的很,少了谁朝廷就不转了。 贾午脸色铁青,胡问静就算不肯赦免了那个禽兽也可以把事情局限在一个人一件事上,为什么忽然要把范围扩大,寒了所有管事和有心巴结胡问静的人的心?这简直太不理智了。她慢慢的深呼吸,几次与胡问静意见相左,最后总是证明胡问静有自己的盘算,那么这一次胡问静又在盘算什么呢? 胡问静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她在盘算什么?她只是进一步看清了世界的规矩。 她也希望用仁德收拢人心。那些某点男某江女不就是仁慈的对待百姓,体贴的关怀下属,然后百姓和下属的忠心度就嗖嗖嗖的涨了,高喊着为主公生,为主公死。 胡问静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荆州是她的地盘,她绝不会让出去的,那么对这个地盘或者说根基就要用最温和最仁慈的手段管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真心对百姓好才会有百姓真心的效忠。不然她身为荆州刺史,为什么有舒舒服服的刺史府衙不住,有温暖舒服的床不睡,偏要在简陋的灾民营地睡木板床住木板屋? 无他,就是想要用同吃同住共甘共苦拉拢百姓,用第一时间发现百姓的疾苦与百姓共情,最终将这数万灾民打造成对她忠心耿耿誓死不渝的超级手下。 可是,胡问静发现自己错了。荆州刺史府的官员毫不犹豫的无视她的善意、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