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大概清晨出门,将近午夜回岛,只有一次实在走不开在外过了夜,江辞在那天午夜接到电话,电话里宴云楼的声音蕴含着浓浓的酒气和疲倦,他说临时有个行程要飞澳洲,今天可能赶不及回去了,但是明天肯定会回去,要江辞自己乖乖睡觉。 被吵醒迷迷糊糊的江辞:???老子刚睡着!你个憨批! 隔天宴云楼回来已经很晚了,看得出很累很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也难得摆出了一点不虞的脸色。 江辞当然是根本懒得问他的,他在不能联网的ipad上看六集大型纪录片,讲全球海洋生态气候的,解说员的标准英音正讲到深海丑鱼,江辞兴趣大增,盯着屏幕聚精会神。 宴云楼自己在旁边磨磨蹭蹭,来回转了几圈,见江辞实在是不分给他眼神,只好自己先开口,“江辞,你倒是交了个‘好’朋友。” 江辞竖起耳朵。 然而宴云楼说完这句话又不吱声了。 江辞看他自顾自走进卫生间,门一关,半晌,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 他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宴云楼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来——他上半身没穿衣服,健壮的胸肌裸露着,下半身浴巾也围得很敷衍,行走间风光若隐若现。 江辞的视线没有过多停留,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无奈,“说吧,阿凡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part可以叫小江逃跑记 (最近很忙很忙,更新不定时,先道歉,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发出一些自己都觉得不好的文字,所以总是改了又改,无形中拉长了更新战线,最近会更慢一点,但年前肯定能更完!) 第79章 宴云楼坐在江辞身边,他头发上湿漉漉的细小水珠滴落在江辞身上,整片皮肤因为蒸发而收紧,江辞的身体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他肯跟自己说话了——宴云楼脸色稍霁,往他身上又蹭了蹭。 江辞“啧”了一声,往旁边躲了一点,“你能不能别跟狗似的,坐远点!” 宴云楼不听,仍然贴着他,“我昨天回了一趟公司,你的那个‘好朋友’,梁凡,堵在我公司大门口,气势汹汹地问我把你藏到哪里去了,一定要我把你交出来,不然就要报警,还扑上来打我,你看他给我抓的——” 他把手臂伸给江辞看,比寻常亚洲人更加白皙的皮肤,光滑纯洁的像是最上等的瓷器,现下上面分布着几道深深血痕,边缘泛着不健康的青紫,像油画被从中间撕裂后毛糙的裂痕。 阿凡真是……好小子,当哥的没白疼你,江辞心里暗暗叫好。 只是他太嫩了,完全不会是宴云楼的对手,碰上他只有完败,江辞不用问就知道。 “所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能把他怎么样?”江辞话语里明显向着阿凡,宴云楼心里不舒坦,语气闷闷的,“谁让他是你的朋友呢,他这样对我也全是为了你,我肯定是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告诉他我绝不会伤害你,会好好对你,让你在我这里养养身体,躲躲麻烦。当然,无论他去报警、打我还是骂我,也都是没有用的,我绝对不可能放开你。” 江辞若有所思。阿凡有多轴他是知道的,就凭宴云楼这三言两语,很难让这孩子回头。那宴云楼到底说了什么,才能让阿凡觉得,现下自己跟他待在一起,会是一个ojbk的选择…… 宴云楼在他眼前装惨,“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他得逞了的,不然他那么个小身板,打架又完全没有章法,怎么可能在我身上讨得巧去。好痛,江辞你看看,我的手臂好痛。” 江辞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忘了,宴云楼是娇气公主,“我说了!不要挨我这么近!” 宴云楼早已不要脸皮,暖烘烘的前胸贴在江辞背后,近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他在我公司门口蹲了好多天,还不自量力地上来动手,就凭这些,我完全可以去报警抓他。” 他“哼”了一声,口气有点讽刺,“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好朋友’?好朋友能做到这样” “宴云楼,你阴阳怪气地来质问我是什么意思?”江辞纳闷了,“我身边的所有人你都早早调查了一遍,你既然也见过了阿凡,我就不信你没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别说我们俩之间清清白白,就算我俩有什么,就算我跟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有什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连朋友都算不上,我哪儿来的资格管你?!”宴云楼置气,“我跟你在洛杉矶见的第一面,你身边就伴着个男孩子,你这些年身边多热闹,来来去去自己也记不清了吧?” 江辞冷漠地看着他。 “我一个人的时候总在想,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过得更好一点。”宴云楼抹了一把脸,“我想过你这些年的感情状态,无非就是两种,跟别人在一起,或者仍在四处留情。” “如果你现在过得很好,身边有人让你幸福快乐,虽然我也会痛苦这个人不是我,但是……但是江辞,两相比较,我更不希望你继续过去那种万花丛中过的生活。情感上是很难、很难接受,但是有时候,我保有一点理智的时候,我也想,你应当找一个好人谈恋爱,认真地考虑一下感情,我想你能从对方的爱里得到滋养,而不只是无穷无尽的损耗自己。” “无穷无尽的损耗?”江辞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宴云楼,这就是我上一次考虑感情的后果。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不觉得再谈爱有什么好——尤其当我已经碰到过一只疯狗。” 宴云楼脸色惨白,“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我从没想过真的伤害你,我更没有……更没有想过要害你丧命。” “宴云楼,你还是不懂,”江辞摇摇头,脸上看不出表情,“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条命。” 宴云楼怔怔地望着他。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江辞一哂。 “我知道你在乎什么,”宴云楼慌忙地说,“我只是本来以为,性命,你的性命,无论如何都是最重要的。” “你希望我爱你,全心全意地在乎你,把你看的比旁的人都更重要……我那个时候太年轻,不能真的了解你,也完全不懂什么是爱,等我懂得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 他的嗓音深沉且缓重,一直在江辞的耳边环绕,他感觉有一种轻微的暴露感——他很久以前就已经下意识地忽略这些过去,无底线的讨好,一次次的原谅,永远不被选择的失败。可是当这一切被重新提起……宴云楼说的没错,他这些年间确实领悟了很多,他看透了他心底的渴求,也将他爱而不得的悲哀一并看透。 江辞的心微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