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下头好言好语地跟她说,“我是云楼的哥哥,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你往那边坐一点吧,我来照顾他。” 宴云楼闻言冷冷地笑了一下。 “同学聚会?”江辞问他,“找错了门?” 宴云楼置若罔闻,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又伸手去拿桌上堆着的啤酒。 “你等会儿再喝!”江辞把酒杯抢过来,转头问那个女孩子,“你跟云楼是同学?” “不是……”女孩子的眼神有点躲闪,声音虚的像在空中飘,她咽了咽口水,对江辞说,“我们是江千钰的同学,千钰去洗手间了,他……让我跟云楼说一声。” 江辞眯了眯眼睛,只觉得有点怪,但具体哪里怪……又很难描述。 他给江千钰打了两通电话,没人接。 “你跟我走,”他拽住宴云楼的手腕,“我带你去找江千钰。” “你别碰我!”宴云楼低吼一声。他甩开江辞的手,用带着厌恶和微妙惧意的目光狠狠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江辞,你真的…太脏了。” 江辞呼吸一滞,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哑口无言。 他能理解那个场面对宴云楼来说是多么巨大的冲击,不必说他,就是刚才那个包厢里的人,有一半今天晚上都吃不下饭——即使他们都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了。 宴云楼是在云端上长大的,没见过污泥里的腌臜事。他喜欢江千钰,喜欢娄天泽,喜欢那种特别正直善良的人。 他不会喜欢自己,他对自己深恶痛绝。 江辞感到一阵心悸。他盯着宴云楼的手腕,那里有从他的手掌上沾到的血,逐渐干涸的,杂乱无章的,瑕疵一般的血。 江辞的喉结抖动了一下,耳边音响的混音好像很远,只有宴云楼低沉而坚决的声音像轰鸣的雷声一样炸在耳边,几乎让他有一种耳鸣的痛感。 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冲动,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所有的努力烟消云散,他仍然是求而不得、一无所有——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我……我去找找千钰,你等我一会儿。”江辞声音嘶哑地说完这句话,再也没看宴云楼一眼,转身出了门。 一边走一边点了烟深深吸到肺里,吸到第二颗烟燃烧殆尽,江辞拐弯进了男卫生间。他站在洗手池边喊了两声“江千钰”,接着一个二百多斤的醉汉从隔间里扑出来,闭着眼要往江辞身上趴。 江辞闪身让过去,按着眉头深呼吸两下,快步走到洗手间外面叫来了四个服务员把醉汉扶走。他一个一个地打开隔间的门看,鉴赏了一溜儿十来个马桶,只看到两摊呕吐物,连江千钰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一拳砸在洗手池前面的玻璃上,玻璃裂开,有血顺着纹路渐渐渗透开去。 江辞直觉这件事有问题,但是既然牵扯到了江千钰,那就是牵扯到了江家,到底是谁…… 他急着回去找宴云楼,满身戾气地推门往外走,刚拐过卫生间的拐角,正看见刚才那个女孩子架着宴云楼踏上楼梯。 宴云楼弓着腰,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微微低着头往外喘热气,脸色红的好像发烧一样。 江辞这么一看,哪儿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气急了,冲着两人大吼一声:“给我站住!”提步就往楼梯口跑。 那女孩本来就战战兢兢的,看着江辞朝自己冲过来,竟把宴云楼一推转身就跑。 江辞跨了两步把宴云楼揽在自己怀里,掏出手机给向南打了个电话,嘱咐的两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脖颈一阵湿热——宴云楼的脸正埋在他的颈窝里无意识地蹭,小动物似的将灼热的嘴唇贴在他激跳的动脉上,半晌,颤巍巍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又一下…… 第23章 江辞被他舔的火大,但是不能也不忍心推开他,心里禁不住唾弃自己,又埋怨宴云楼,不是很狂吗,刚才还嫌我脏,有本事别碰我,兔崽子! 他架着宴云楼的肩膀往楼上走,嘴里絮絮叨叨地念,让你别喝那酒,不听老人言……给我挺住!还不认人了是吧,谁都能给你弄床/ 上去……妈的!不是让你下边挺! ————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上全垒!且看宴小楼怎么反败为胜,江小辞怎么痛失—— 江辞:你给我闭嘴! 后面的内容在微博看,先关注我~ 第24章 手机铃声在床头柜上响起来。 江辞从床上伸出一只手,摸了两下,没摸到,往外挪了挪身子,立马“嘶”的一声痛叫出声。 江辞微微睁开眼,视野里出现了一盏精致的水晶吊灯,大脑空白了几秒,紧接着昨天晚上的某些情景过电影似的从脑子里刷刷翻页……他登时震惊了,眼睛瞪的一个赶上两个大,猛的扭头去看躺在身边的人。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他感觉自己跟用了百八十年的老收音机似的,每一个零部件都叫嚣着“散架了!散架了!痛死了!痛死了!”。 宴云楼正睡在他身边,赤/身luo体的健美肌肉,金棕色的头发纤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小孩子要糖一样微微嘟起来。 手机铃声还在响,宴云楼好像美梦被打扰了似的轻轻皱了下眉头,接着缓缓地睁开了他那双蜜糖一般的眼睛。 美男初醒本该是一副美妙绝伦的画面,前提是江辞跟美男没有血海深仇。 “醒了?”江辞的脸在眼前放大,一抹阴恻恻的笑,左右活动着脖颈,指骨被按的劈啪作响,“那就别怪老子放冷箭了。” 话一出口才听出来嘶哑焦灼,有种被过度使用的痛感,简直像八辈子没喝过水一样。江辞火气更盛,一个拳头挥出去,宴云楼下意识地闪了一下,正砸在他下巴上。 他连忙从床上腾起来,嘶嘶地吸着气,捂着下巴脱口而出:“江辞你有病啊,上来就打人?!” “打人?打的他妈就是你!”江辞恶狠狠的,“你自己干了什么JB事自己没数了?” 宴云楼刚才真是被他打蒙了,一睁眼就迎面而来一记硬拳谁也不能不蒙,等到听了这句话,又看着江辞青青紫紫的上半身和通红的双眼,他这才回忆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云楼有点讪讪的,一方面是他就这么把江辞给上了,自己想着都有点魔幻,尤其是江辞现在还一脸“你这个畜/生”的表情高呼着要讨个说法,另一方面……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里那些混乱yin/靡的画面,想着想着……又不受控制地挺立起来了。 他拽了被子去挡,没挡住,让江辞看见了。 “草你妈的,”江辞大惊失色,蓄了力用腿去踢他,腿一动拽的身后那处生疼,于是改用拳头砸,一边砸一边骂,“驴D!驴D!驴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