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人要高一些,长手长脚的像十来岁的孩子。大小姐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麂皮裙子,长头发上卡了一个粉红色的羽毛发夹,整个人像只横冲直撞的火烈鸟,直把宴云楼撞的往后退了两步。 “哥你怎么才回来!晚上刘妈做的酸梅小排,我想给你留着,你不回来,都让别人吃光了!” 她这句话说的段莱达和段莱鑫都有点讪讪的。 说起来也奇怪,宴赛儿从小在段玲的耳濡目染和段家人的娇宠中长大,但却并不跟她两个表哥亲近,反而特别黏乎一点儿都不惯着她的宴云楼。 宴云楼摸摸她的头,“没事,我晚上吃过饭了。” “不回来吃也不说一声,”宴开元话是这么说,但也不是批评的语气,“跟朋友出去吃的?” “跟我舅舅。”宴云楼说。 在座的所有人,连同宴赛儿在内,都不会觉得这个“舅舅”指的是姓段的。宴云楼对段家人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更别提像个晚辈似的恭敬称呼一声了。 “哦,”宴开元轻咳了声,“你舅舅最近不太忙?见面交流交流也挺好的,毕竟是一家人。” 宴云楼没搭话,他从始至终没给段玲和她的两个侄子一个眼神,抬腿就往楼上走。 “哎,云楼,”宴开元从身后叫住他,“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宴云楼终于知道段家兄弟俩到家里来是为了什么了。 宴开元想委派一个人做金圣前期的采购工作,这是一个肥差,所以兄弟俩都上赶着来家里献殷勤。 按理说中盛以后是要交给宴云楼的,提前让他在各个岗位上熟悉一下没什么不好,就当轮岗了,但是段莱达说,“云楼最近不是在战投部那边有工作要做吗,他学校里还有课要上,再加上采购部的工作会不会太累了,我跟莱鑫这当哥哥的也看不下去啊。” 宴云楼在金圣的任职也就是个跳板,他从金圣到集团之后肯定会有人接手他的工作,段家兄弟俩的私心就是先把这个总经理的头衔弄到手,省的宴云楼最后安排自己的人接任。跟在宴开元跟前虽然是能学到不少东西,但是他们的目的又不是学东西,到底在大老板的眼皮子底下不好搞小动作,等到真的能够完全掌管一家公司的话,想必自由度要大很多。 宴开元问宴云楼的意见。 所有人都看着他,连段玲在一旁也有些眼巴巴的。 她跟宴云楼在同一个场合的时候一般不说话,因为知道宴云楼厌烦她,怕平白触了他的霉头。而且她家世差,整家人算是完全依附宴开元才得以在所谓上流社会里生存,因此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置喙的资格。 她还记得前些年,过年时宴云楼从海城回到家里,正巧碰上段家人来拜年。段玲特别看不惯他对自己家里人目中无人的样子,她的父母主动跟他说话示好,他像看见什么垃圾一样,皱着眉头轻蔑地转身离开。她只是在家宴上不轻不重地说了宴云楼一句,结果宴开元立马暴怒,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她一巴掌让她回屋待着去,弄得她从此再也不敢对宴云楼表现出一丁点不满。 宴云楼问段家兄弟俩,“你们觉得自己能做好吗?” 段莱鑫是个三角眼的小个子,闻言觉得可能有门儿,就有点讨好地说,“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了,我们肯定尽力做好,不能让姑父和……和表弟你对我们失望是吧。” “这么重要的任务——你也知道啊?”宴云楼慢慢说,“那你不会借此机会为自己谋私吧?” 段莱鑫脸上的笑有点僵,“云、云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信不过我和哥就罢了,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为自家的公司卖命,我们怎么会这样做这种事呢……” “一家人?”宴云楼的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漫不经心地逡巡了一圈,“那屋里不姓宴的都滚出去吧。” 段玲忍了又忍,口气硬邦邦的,但是说出的话还算和缓,“你堂哥他们也是想帮你减轻负担。就算是你以后毕了业正式开始工作,家里赛儿比你小那么多,暂时不能帮上你的忙,你在家里和海城两边跑,这边还是得有兄弟帮你看着才能放心。” “放心?兄弟?”宴云楼冷哼一声,一字一顿地说,“你不知道家贼难防吗?” 宴赛儿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被他的语气震慑,有点害怕地往段玲那里靠了一下。 段玲忍不住了,刚要开口说话,只听宴开元有点不悦地说了一声“行了”。 “这事再说吧,时间不早了,没事就都散了。” 气氛有点尴尬,宴云楼一句话也没说,自顾自地离开大厅上了楼。 还是很没意思,这一家人,宴云楼想。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短小,明天不会短小 第19章 周末的时候梁子川和逄紫棠在环海大酒店办婚礼,规格很大,圈子里的朋友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去参加了。 江辞带着江千钰一同出席。 江千钰再过段时间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江毅的意思是让他先熟悉一下这些场合,与世家叔伯和同龄的朋友认识一下,到真正成年正式给大家介绍的时候也方便一些。江千钰的培养模式与江辞完全不同,江辞很小的时候就被放在洪霜堂历练,再大一点就独自在圈子里面交际,这样做的好处是,虽然他年纪很轻就接手了“德天”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人会对他的个人能力表示质疑,再者比起同龄的圈内朋友现在还在借助着家族名号行事,江辞对姓氏的依赖反而非常低。 而大概是为了安全着想,江千钰真的是在极其严密甚至称得上是封闭的保护中长大的,他到现在都没怎么参加过圈子里的聚会,所以很多人看到他都觉得面生,有一种“原来江家还有一个二公子啊”的感觉。但相应的,他生在这样的家庭竟然也没受到过什么威胁和波折,不像江辞,有一阵子一天能被刺杀两次。 江辞给每一个上前来攀谈的人介绍他弟弟江千钰,听别人夸两句兄友弟恭,人才辈出。 宴云楼来的时候仪式马上就开始了,他跟江辞的座位隔着一个走廊,坐下的时候看见江辞侧过脸来朝他笑了一下。江辞今天穿了成套的黑色西装,藏蓝色的丝绸领带,头发梳到脑后去,露出一张英俊的脸。他笑的时候狐狸眼睛微微眯起来,习惯性牵起右边的唇角,露出右侧脸颊的一个酒窝,极其生动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宴云楼每次看见他笑,总觉得他心里在憋什么坏。 仪式场面很盛大,整面的影墙播放着两人的婚纱照,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用粉紫色的玫瑰花铺就,仙境一般雾蒙蒙的蓝紫色灯光烘托出一种柔和梦幻的气氛,座位四周摆放了很多树丛一般的银色装饰,灯光打下来时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