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我们就出门。” 蒙混过关,池衍长舒一口气,连忙应声。 自然也错过了对方看着他的复杂眼神,还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家师尊掩在袖中缓缓蜷起来的手指,像是在眷恋谁的温度。 - 两人走在前往孟府的路上,虽然晏行在池衍晕过去的期间没有离开,不知为何却对秘境中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正与徒弟说着两人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晏行正讲到那名叫孟之桃的女子其实是当朝丞相之女,但自古以来,功高震主不论在仙门还是凡间都是不变的真理,元宵佳节,孟府上下却被灭了满门,甚至还调动了不轻易掺和凡人事务的修道之人,就为斩草除根个干净,这样看来,背后主使是谁不言而喻。 唯一的变数就是突然出现的周云廷,不仅护下了孟之桃,受了那么重的伤后竟然也安然无恙,反而是孟之桃凡人之身,猝然面临剧变,兼之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为了保护自己,满身血地倒在面前,直接病倒了,正在静养。 “如果我当时早一些发现就好了。”池衍想起那晚的情景,感慨道,“周云廷可能就不会受伤了。” 晏行却明显不认同道:“小衍,这是秘境,所有结局已定,我们改变不了。” 池衍扭头,好像还是第一次从自己性子温和的师尊脸上看到几分几乎称得上漠然的神色。 这不是因为某个人而流露出的神色,更像是因为常年看破命数而带上的无动于衷,不过在接触到少年目光后,那些让人隐隐心惊的冷意又柔和下来,消失得了无踪迹,快得让池衍觉得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晏行道:“前面便是那叫张道全的修士租下的宅子,孟之桃那日跟着他走了,里面应该还有不少闻声而来的修士。” 听晏行这么说,池衍便没有纠结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顺着对方的话思索了一会,正色道:“我觉得那个叫张道全的不是好人。” “怎么说?”晏行道。 “直觉。”池衍怕晏行不信,还强调道,“我们妖族的直觉很灵的。” 晏行好笑,点了点小狐妖的额头:“好,前面就到了,不要说那么大声。” 池衍抬眼遥遥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口中的坏人正站在门口呢,一看到他们,脸上的细纹都笑得堆叠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池衍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在他们前面,还有一些修士想要进门,但有些被拒绝,有些却被人弯着腰笑着迎了进去。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晏行见状,轻笑一声。 对上徒弟不解的目光,晏行解释道:“这次进入秘境的修士修为参差不齐,有些是一派掌门长老,有些却是没名没派的散修。那人如今掌握着秘境主人的踪迹,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只让那些长老们进去,何尝不是为自己出了秘境后攒人情。” 池衍恍然,又隐约觉得晏行好像对眼前这些人熟悉得过分。 自己师尊分明总是待在崇吾派中,难道是以前认识的? 不过没等他多想,张道全就已经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真是有缘,又见到二位了。” 或许是这人上次触了霉头,这次再见面到没有再表现出死皮赖脸纠缠的模样,再正常不过地引着两人往门内走去:“如今孟姑娘正在鄙人府中养病,如果二位想要问话可能不太方便,不过大堂处已经聚集了诸位道友,大伙正互相交流着秘境的信息,二位可要加入?” 没有得到回应,张道全回头,就见池衍的神情有些怪异,脸上恰到好处地现出担忧神色来:“……小道友,你怎么了?” 池衍没有搭理他,迟疑地回头看向身后人,传音问道:“师尊,你有没有闻到这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晏行没有感觉出来,但少年转身时衣摆扬起的刹那,他却再清楚不过地看到了一截雪白的尾巴尖一闪而过。 “师尊?”见人没有应声,池衍不由又叫了一声。 晏行抬手把徒弟扯回身后,淡淡道了声失陪,就揽着人肩膀就往一旁走去。 晏行长腿一迈走得急,池衍被人揽着努力跟上对方步伐,又不明所以:“怎么了?师尊我们这是要去哪?” 晏行却没有回答,直到拐进一处僻静的角落,才把人放开。 池衍靠墙站定,就听对方道:“你摸摸身后。” 池衍满脸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然后—— 小狐妖一低头,看着抓了一手的雪白狐狸毛,整个人都懵了,好半晌,才抬头对着面前的晏行大惊失色道:“我的尾巴怎么出来了?!” 第27章 池衍的神情实在太过震惊又无措,漂亮的小脸上一片空白,完全就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看起极其可怜。 晏行好心安慰如遭雷劈的小狐狸:“应该才出来不久,不打紧,能变回去吗?” 少年虽然发热的时候也不小心现出了原型,但稳定下来后就自然而然地收回去了,而且这段时间也并不是妖族情热期,按理来说只是个意外,变回去就好了。 但池衍控制着妖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脸都快憋红了,一低头,自己那条尾巴还大大咧咧地垂在那里。 池衍要急死了:“师尊怎么办,我变不回去了。” 这情况有些超出预期,晏行还是先语气柔和地稳住徒弟:“别急,你先——” 剩下的话音都被突然扑进怀中的小狐妖撞没了声。 晏行整个人都有些微不可察的僵硬。 自从池衍化形后,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一瞬间,周遭似乎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怀中的触感是真切的。 不同于为了教导或是照顾而一触即分的接近,怀中的少年温热柔软得不像话,此时因为害怕慌乱,更是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像是要把整个人都嵌进怀中。 晏行感觉好像过了许久,但实际上只有短短一瞬,耳中才涌进他人的对话声,再接着是从身侧卷过的细微风声、角落中的清脆虫鸣,还有少年那声再熟悉不过的师尊。 池衍揪着晏行背后的衣料,因为越来越大的对话声,把自己又往眼前人的怀中埋了埋,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安全感似的。 晏行最终还是抬手回抱住了自己怀中慌得不行的小徒弟,安抚地摸摸脑袋,续上刚才的话:“先别慌,那是从隔壁屋子中传来的声音,没有人往这里走。” 然后池衍以实际行动回应了他的话。 话音刚落,就看到那对狐狸耳朵也冒了出来,在手底下软塌塌地耷拉着。 晏行一时无言,意识到现在什么安慰少年可能都听不进去了,便只能默默地任人死死扒拉在自己怀里不肯松手。 池衍鸵鸟般把自己埋进晏行怀中好一会儿,见一直没发生什么,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头来。 他还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地抱着人,踮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