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妖兽入侵的, 越传越离谱, 最后甚至有说青天塌了,人间马上要覆灭的。 各大家族也被惊动,急急立起护卫屏障,同时派出人手,去往城外查探。 根据传回的消息,那不同寻常的震动似乎来自仙刑山的方向,然而具体原因至今无人知晓。 因为就在各家人手准备深入山中寻访时,山中突然刮起可怕的风暴,随后电闪雷鸣,大雨封山。 骇人的异象将所有人吓了一跳,哪里还敢进山,只能退往远处驻扎,静观其变。 但仅此一点,已经足够引起众人的重视。 仙刑山自受髡刑,已数千年不曾刮过风,出现这样的情况无疑是极为不寻常的,山中必然有大事发生。 若是好事还好,若是坏事,那可大大不妙。 仙刑山与长平境就近在咫尺,且山脉延绵,极为辽阔,若有变故,很容易就会波及全城。 是以各家不敢丝毫大意,很快齐聚城主府,共同商讨此事。 可惜互相询问下来,却谁都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这就更让人担忧了,纷纷看向首座的费时谦。 一人道:“费兄,你手下不是有一名来自镜天宫的门客么?可有算出什么?” 镜天宫乃修习推演卦算的门派,在九域享有很高的声誉。 “不巧。”费时谦说道,“前日镜天宫来信,说有要事相商,左先生便回去复命了。昨夜地动时我给他去了讯息,他只复了我二字。” 那人忙问:“什么字?” 费时谦从手边茶几上拿起一幅白纸,展开面向下首处。 众人看去,只见纸上用墨水写了二字:命归。 另一人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却不知了。”费时谦摇摇头,“左先生没有明说。” 众人面面相看,都不禁皱了皱眉。 这些算士说话一向云里雾里,莫测高深,平时倒也罢了,一到关键时候,总是格外令人着急。 左侧末尾一女子一手托腮,调侃道:“左先生平时话那么多,怎么一到要紧事就惜字如金了呢。” “摄衣,你怎么又编排左先生。”费时谦语带无奈,“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而且左先生回去复命,大约没有空闲,并非故弄玄虚。” 原来这女子便是前任城主的千金叶摄衣。 叶摄衣不以为意地摊手,“那他倒是直说嘛。” 旁边一人附和:“就是。” “诸位不必着急。”费时谦赶紧摆摆手,又说,“我已去信永昼天侯长老,请他派出仙师前去查探,相信很快便会有答复。” 众人一听,神情稍缓。 永昼天门下能人众多,有他们出马,自不用担心,即使真有祸端,他们也可以平息。 果然,费时谦刚说完没多久,便有杂役来报,说永昼天的侯施云到访。 费时谦精神一振,立刻让杂役将人请了进来。 侯施云一进门,众人纷纷起身相迎,表现出十足的客气。 其实他年纪比厅中大多数人都小,资历也不算高,但其身份特殊,在永昼天中说话很有份量,因而各大世家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侯少君,你总算到了。”费时谦上前一步,“可是有消息了?” “不错。”侯施云点头,“我几位师兄已进了仙刑山,刚刚查到了一些眉目。” 说到这,他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果然厅中的气氛一下都紧张了起来。 费时谦迫不及待地询问:“请问是怎么一回事?” “诸位不必慌张,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侯施云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说道,“我师兄探知,那加诸在仙刑山上的髡刑法阵消失了。” 此话一出,厅中顿时轰然出声,一时都难以置信。 “此话当真?!” “啊,不是说那法阵无法破解吗?” “嗯,我记得当年侯长老曾亲自去看过,说那法阵极为刁钻,除非山河倒翻,长平倾覆,否则当世无人能破。” 侯施云:“……” 怀疑就怀疑,能不能不要带用他爹举例! 他瞥了那几人一眼,淡淡道,“你们似乎不相信永昼天的能力?” 费时谦轻咳一声,赶紧打圆场:“诸位稍安勿躁,请侯少君再详细说说。” 侯施云这才压下心中的不悦,继续说道,“我师兄晨间进山时,见到山上许多地方发出了青草幼苗,还在玉镜湖畔见到了几只金翅梦蝶。诸位可能不知,梦蝶乃上古灵蝶,只在生有蔓金苔的水中破蛹,这说明山上不仅长了青草,还有蔓金苔这样的灵植现世。” “见此异象,我师兄便拿出门中法器探查,发现山中隐隐有灵气复苏,泥中的草籽树根亦有了生机,只待一场大雨便能破土。因而断定,那仙刑已然解除。” 费时谦惊异:“那这阵法是如何被破的?” 这些年他们可是找了不少能人异士,却始终无法勘破这法阵的迷障。 “目前尚不清楚。”侯施云道,“现下山中风雨太大,我几位师兄行动不便,需得再等上一等。不过他们远远见到一座山似乎裂了一道缝隙,猜测可能是山势变化所引发的,昨夜的地动,应当也是由此而起。” 听完他的解说,众人总算恍然大悟,却也更加惊讶。 “这、这……真没想到我竟有亲眼看到这仙刑破解之日!” “啊,这么说来,仙刑山是不是很快便可恢复昔日的模样?” 此话一出,当即有几人脸上闪过异色。 传说仙刑山在受刑前,可是周围一带最为灵沃的名山,盛产灵植异兽,方才侯施云提到的蔓金苔和梦蝶只是其二。 如此奇山若真能恢复昔年盛景,其价值可想而知。 “实不相瞒,我此次过来,还有一事要与城主商议。”侯施云看着费时谦,微微一笑,“这仙刑山法阵破解固然是好事一桩,但风患再起,于城中百姓总归是个祸端。因而我父亲有意在山中设一分坛,派遣弟子进山驻扎,平息风患,以保全境安宁,城主以为如何?” 费时谦一愣:“这……” 侯施云此话乍听是在为长平境考虑,但真让他们进山,那以后这仙刑山怕是与永昼天的私产无异。 侯长老这些年可没少以类似的理由,在长平境中捞取好处。 奈何永昼天势大,长平境虽不是其辖地,但对其依赖深厚,实际与辖地并无二样。 尤其是侯长老手上还有一样对长平境十分重要的法器。 因而费时谦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思及此,费时谦面露难色:“非我不愿,只是这仙刑山事关重大……” “城主不必多虑。”侯施云对费时谦的态度早有预料,道,“本门只是坐镇山中遏制风患,除此以外一切如常,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