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难得冒出来的经商头脑要是被你爸知道了,那可不得感动坏了?”顾风伟取笑道。 “顾风伟你是不是不怼我两句你就难受?” …… 易安看着这帮人笑闹成一团,轻笑了声摇了摇头,视线往俞远那个角落飘了飘。 俞远看着他身高腿长斜斜坐在吧椅上。一脚踩着横杠,一脚朝前伸着踩着地面。 明明是小调却一点不带压抑感的前奏响起,没几个节拍就迅速进入了正题。用易安微哑低沉的嗓音唱出的歌词,慵懒又带着点痞,莫名抓耳。 “亲爱的总有些事没办法教,表错情的感觉有一点遭。赖着不走会让人很感冒,以上这道理我全都了……” 俞远知道这就是歌词,也知道这歌就是这么个调调,但是看着易安轻晃着身子勾着唇角对着自己边唱边浅笑,还是忍不住,热意顺着脸颊漫上了耳朵尖尖。 副歌大调曲风一转,瞬间成了陷入甜甜恋爱的欢快曲调。易安轻蹬了一脚横杠,起身近前两步,嘴角扬起的弧度肉眼可见。 “他的睫毛,弯的嘴角,无预警地对我笑。没有预兆,出乎预料,竟然先对我示好……” 每次唱完这几句,易安才转身,对着另一群人踩着拍子垂着脑袋抬抬手。惹得那几位本来就挺自嗨的抻长了脖子嗷上两嗓子。 没有聚光灯照耀的少年,也像是自带光环,站在人群里,恣意又张扬。 只是大概没人知晓,他偷偷在心里,把歌词里的“她”,换成了单人旁。 第15章 我头疼 最后一小段收尾的RAP,轻快又随意。易安坐回吧椅上,唱完最后一个尾音,打了个响指,起身回了俞远身边。 任由一帮起哄的让他再来一首不为所动。 “好听么?” 音响里传出来的伴奏已经换了另一首。俞远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旋律里没回神。 听着耳边传来的轻声问询,让他莫名听出了一种像个小孩子在求夸奖一样的语气。 感受着肩膀上下巴尖尖抵着的一点压力,还有耳廓里萦萦绕绕的热气。俞远又有些,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了。 “不好听?”易安见他不回答,又不依不饶地问了一遍。 “好听的。”俞远小声回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清。 易安闻言,用着气音似的,轻笑出声。 要说这点酒搁平时,也就是润润肺的量。只不过今天,可能是许久没喝了,也可能是这屋子里有些闷热,混着昏沉的灯光和有些扰人的音响,让他有点上头。明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却偏偏想问个清楚。 浅浅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在那点酒精的作用下,像张细密的网,轻轻笼上心间,慢慢收紧。 “那是我唱得好听,还是商陆唱得好听?”易安又道。 “……?”俞远也不管他的下巴还磕着自己的肩了,偏过脑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要不要那么幼稚?还是小孩子吗?你大佬的气度呢?? - 来之前易安就和他说好了早点撤。看时间差不多了,和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准备走。 虽然觉得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钱昱几个看着俞远已经开始打起哈欠,又看着易安跟护什么似的,也没好意思再叫人留下。 起身和俩人打过招呼,尤其是“低调又不失热情”地招呼俞远下回再一块儿来玩。 易安开门和俞远出去的时候,钱昱想了下还是跟了出去。 “易哥。”钱昱在身后叫了一声。 “怎么?”易安回身笑道,“这么舍不得我呢?” “那是。”钱昱笑着上前,眼神瞥了一眼俞远。 “有话直说。”易安看着他的表情,嘴角笑意未褪,直截了当道。 “行。”钱昱笑着点了点脑袋,再一次感知到易安身边这位小朋友的特殊性,“上回几家吃饭,你爸托我给你带句话。让你——愿意的话,中秋回家一趟。” 易安闻言,指骨蹭了蹭鼻梁,偏头嘁笑了一声:“他们一家团聚的,我回去扫什么兴?” “行吧。”钱昱也跟着叹笑了一声,又紧接着表起了忠心,“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要不是我爸天天盯着让我问你,我才懒得多这一嘴。” 易安抬了抬手,给了他一个“多大点事儿”的表情,淡声道:“走了。” 俞远乖乖站在一边,没准备偷听,只是两位毫不避讳,只能被迫听了这几句含义模糊又信息量巨大的谈话内容。也没多想,和钱昱挥了下手,就被易安搭着肩带走了。 找了代驾上了车,俩人并肩坐在后排。 周末的晚上,像他们一样行在高架路上的车,或归家,或转到下一个聚会的地点。一瞬而过,再无交集。 易安斜倚在后座里,偏头看着望向窗外安安静静不说话的少年。 两侧橙黄色的灯带,在他脸上闪过一帧一帧的光影,像是一部老旧时光里的默片,静谧又美好。 易安勾着唇角无声笑了笑,偏过身子靠了过去。 看着这个陌生城市发呆神游的俞远感觉到了肩上的重量,身子一绷,偏头问道:“怎、怎么了?” “头疼。”易安道。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声头疼好像过于中气十足了,清咳了一声,又道,“啧,好像喝多了,难受。” 俞远也没太注意他前后语气的变化。至于喝多了难受是什么感觉,他也没经历过。只觉得易安和平时有些不一样。靠着他肩说难受的话音里还带着点委屈的意味。那大概是,真的挺难受的吧。 怕他太高弯着难受的俞远直了直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本正经道:“那你靠着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见小室友一骗就上勾的易安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嘴角弧度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扬了扬。又想实践一下是不是只要自己“柔弱”一点,俞远就能对他放任一点。 “难受地睡不着。”易安有气无力地惨兮兮道。 俞远:“……”这人喝醉了怎么听上去可怜巴巴的? “那怎么办?”俞远有些担心,“要不让师傅停下来让你吹吹风?” 代驾师傅闻言,在车内后视镜里看了俩人一眼,觉得自己还是别接话的好。只有路灯映衬的后座上,画面有点不好直视。于是目视前方,继续开车。 “没事,我忍一忍就好了。”易安抬手,拽了拽他另一侧的衬衣袖子,为了不让自己的表情被俞远看见,脸往他身上埋了埋。 这带着点撒娇似的小动作,让俞远愣了愣。眨巴了两下眼睛,小身板挺得更直了,正襟危坐仿佛柳下惠。心里不停念叨着“他喝醉了喝醉了,他只是喝醉了”。 易安感受着身边人绷得像一张拉紧弦的弓,就快憋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