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誓狠狠一脚踹向终于做好决定,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的归焰踹去。 这一脚不但没有穿过去,反而狠狠地将归焰给踹到了旁边的树上。 高誓心知,这恐怕又是应道长插手了。 高誓知道眼前这些是假的,可他还是忍不住上前狠狠的一拳砸向了归焰高挺的鼻梁,看着他的鼻孔滑稽地滑下两道血痕。 高誓一边揍人一边想,不错,应道长的法力在恢复了,这次的梦境他竟然感觉比之前以往的要真实。 揍完人的高誓神清气爽,他感到梦境开始片片破碎,恐怕马上就要醒来。 随着梦境崩塌,那边的归焰,在一阵扭曲终化为了飞灰。 然而无人知道的是,在一座别墅中,归焰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狼狈的喘息着,浑身汗湿。 他手指颤抖着摸向墙壁上的灯,反复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又拿起镜子来照自己的脸,可是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好久,他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个噩梦。 好真实的噩梦,在梦中被疯狂殴打的痛楚如此清晰,简直就像是真的被人揍了一顿一样。 在一片漆黑中,有谁对他拳脚相向,可怖的力道让他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归焰暴躁地抓抓头发,脑海里又回想起了白天听到的警告。 “我儿子就是我儿子,高顾笙就是高顾笙。不是白酩月的替代品。” “但是如果想要取代归家,我有很多种方法。” 归焰勾起嘴角,他想要嗤笑一声,表示不屑。 归家虽然比不过四大家族,但好歹也是仅次于四大家族的一大家族,怎么可能被高家轻而易举地覆灭? 他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件事情。 贵阳又躺回床上,可这次,像是身体在本能的抗拒着入眠一样,他睡不着了。 …… “来啊,继续。” 装点精致的庭院,修剪趣味的花草,看得出庭院的主人很有闲情雅致。 在庭院正中,摆着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壶酒,两只茶杯。 高誓的眼前有些花,看什么东西都带着重影,身子轻飘飘的。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轻薄黑袍,轻叹一声。 “你醉了。” “我没醉,这次的拼酒,我一定要胜过你!” 高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副“小小酒杯,能奈我何”的模样,可脚下都快要使不上力气了。 眼前男人摇摇头轻笑,似乎有些无奈,“你呀……” 男人又端起酒壶,最终只倒出浅浅半杯,他像饮茶似的,将这最后一口酒送入口中,却不料眼前看起来已经醉了的高誓却猛然的起身,一闪便到了他面前,不等他将口中的酒咽下去,便掐住他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去。 高誓像一个横行霸道的土匪,将男人口中的酒液掠夺殆尽,而后得意洋洋地道,“我胜了!” 酒劲儿让高誓的面颊染上了一层漂亮的薄红,男人目光微凝,捧着他的面颊,拇指轻轻抚过带着酒香的、晶亮而红润的下唇,“好,那就你胜了。” 他扣住高誓的脖子向下压来,两人形式倒转,男人开始攻城略地。 高誓不甘示弱,环住男人的脖子,反攻回去。 唇齿纠缠之间,酒香越浓。 高誓在这方面也要争个长短,却奈何到底是醉酒,气息略短一截,气喘吁吁地讨了饶。 男人也微微轻喘着,看着脖颈也泛上漂亮绯红的高誓,手指紧了紧,到底,只是低头轻轻吻了吻高誓的唇角,“一胜一负,扯平了,你该歇息了。” 说罢,便将人抱起,高誓不挣扎,但人却不老实,伸手去勾男人微晃的发带。 那发带极为漂亮精致,带着金色的纹路,绕过指间,带着薄薄的凉意。 他像只不听话的猫,将发带绕在指尖,又握进手里,接着他又环住男人的脖子,大抵是觉的男人身上微凉的温度靠着让人觉得舒服,又或是因为狩猎的本能,他看着男人脖颈上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舔了舔犬齿。 脖颈酥麻麻的痒。 男人抱住高誓肩头的手微微收紧,“收,别闹。” 说罢,进了屋,他摸摸高誓的额头,想让他躺一躺,醒醒酒。 高誓此时,整个人仿佛被分裂成两半,一半冷静的审视着这一切,而另一半却已经躺在躯壳中与梦境中的他融为一体。 这一刻,他便是梦中人。 男人俯身,在他眉心点了点,“你该歇息了。” 他却并不满意,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襟,仰头与他亲吻。 舌卷犬齿酒意浓,地覆天翻青丝重。 借问郎君,谁家乌锦,结情铺幽宫? 低笑,“可战否?” 眸光微暗,哑声沉沉。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天边的乌云沉沉地压下,雨滴噼里啪啦地拍在房顶,他们即将远行,去广阔的大海上,对抗狂风巨浪。 高誓分明被暴烈的海风刮得眼尾都红了,却依旧装作浑不在意,拖长了尾音懒洋洋地调笑,“可是今晚的晚宴不称心意?掌舵的手怎么这般无力。” “我今晚倒是餍足,不如让我来。” 他下巴靠在男人的颈窝,分明天边的乌云仍未散去,越发低沉,他的手却依旧不老实勾着男人的发尾,调笑着男人掌舵的手。 高誓说完,直起身子,侵略性十足地打量着男人的唇。 可下一秒,狂风卷起海啸,远处有雷声隆隆作响,暴风雨的乐章终于在他眼前展开了序幕,他乘坐的扁舟在暴风雨中飘摇。 狂风吹湿他的眼尾,海平线在暴风中朦胧。 他为了将自己固定住,手脚并用抱住船杆,尖锐的犬齿刺入木质的船舷,他透过眼前的水色望向天际的紫色的闪电。 过了半晌,这张暴风雨才进入了终章,小船终于不再被狂浪卷席,海平面缓缓平息。 劫后余生,他这才发现,自己一副好牙口,居然在木质的船舷上留下了一圈咬痕。 他登时心虚,不小心咬了铲屎官的顽皮猫儿似的舔过伤处,好像想掩埋罪证,又像是想补偿什么,却突然感觉自己腰肢一紧。 侧头一看,男人的脖颈青筋绷起。 “收儿……” 高誓心里一突,一个“停”字还没喊出口,天际乌云再次逼近,黑暗中有粗大的雷光劈落,高誓又一次被卷入了暴风雨之中。 直到亮白的闪电划过天边,劈开重重乌云,这场漫长的旅行在终于达到终点,天边乌云散去,露出深邃的苍穹。 崎岖的旅途让他浑身脱力,他被放回床上,此时酒气散尽,他终于看到了男人的正面。 竟然是……应不解的脸! 如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