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风顺着脖子往身上灌,疲惫的喻年冷的缩了缩脖子,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车。 车里很温暖,喻年终于不再瑟瑟发抖,转头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从家里到机场的路,他很熟悉,晚上车又少,喻年很快就到达了机场。 他在自助取票机里取出了那张注定被尘封的机票,一如往常的在机场的出口神情冷淡的站了半个多小时,像是完成了自己和机场之间某种神秘的仪式,才挪动僵硬的双脚,走到路边拦车回家。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他面前,机场总是有附近有很多趴活的黑车司机,喻年没察觉到异样,坐进了后驾驶。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车门便被落了锁,喻年才看见副驾驶上坐了一个人。 “你想去找他?”司珏骨瘦如柴,颧骨突出,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看起来就像是墓地里爬出来的厉鬼。 “你监视我?”喻年伸手来了一下吗,没能拉开。 “呵~我跟你说过,除了我以外,没能配和他在一起!”司珏用力瞪着双眼,像是要把眼睛瞪出来一般:“你特么凭什么!凭你是个Omega?” 车子不知不觉驶向了郊区。 喻年觉得自己今晚可能在劫难逃了。 司机在路旁停了车,荒郊野外,相比偶遇其他的车主,喻年宁可相信郊区有野兽,能将他们三个一起撕碎。 那个司机下了车,轻而易举把刚经历完一场发情期的喻年拖了出来,按在地上。 地上很凉,有许多碎石,摩擦拖拽时,在喻年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司珏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把刀。 刀锋锋利无比,在清冷的月色下闪着寒光。 “只要你不是Omega,蒋洄就会和我在一起!”他拿着刀,轻而易举的割破了喻年柔嫩的腺体。 刀很凉,但他的血很烫,那把刀越割越深,他的血也越流越多,他疼的瞬间失了声,微不足道的挣扎尽数被那个高大魁梧的司机压下。 喻年无数次疼的昏死过去,又硬生生被疼的醒了过来,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腺体被一分为二了。 司珏终于停了手,在一动不动的喻年身上踹了两脚,便和司机离开了。 弥留之际,喻年后颈连通全身的疼痛感反倒逐渐减小,他恍惚的想:还好今天没有戴那条围巾,弄脏了就不好了...... 他在这盛大薄凉的世间其实没什么牵绊,唯一惦念的,只有一个蒋洄。 他会一个人孤独的死在荒野,肉体渐渐腐烂,被某些动物和微生物腐蚀,渐渐只剩一具白骨。 这样下辈子,他就可以把蒋洄的名字,一笔一划端端正正的刻在肋骨上了。 前方闪过一道光,喻年闭上了眼。 他被从外省回来路过的好心人救下了。 再醒来的的时候,他躺在ICU,成了一个没有信息素的废物。 资料里有喻年的腺体从被割裂到逐渐愈合各个时期的清晰图片。 那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娇嫩的腺体本就无法承受那样的伤痛,有些脆弱敏感的Omega,会在被标记的过程中,活活疼到休克甚至死亡。 腺体长好之后,毫不意外的留下了一道丑陋无比的疤,医院为喻年进行了很多次腺体复原手术,但都没能取得理想的效果,手术多次的腺体狰狞可怖,医院只能劝喻年做了疤痕修复手术。 虽然腺体已经分裂,但最起码外表看上去,还能完好如初。 喻年拒绝清洗标记,却接受了这样拙劣且自欺欺人的提议。 蒋洄心脏停跳了几秒,随即像是被无数个带着铁锈的钩子钩中,奔着四面八方用力撕扯。 他像是在平原莫名出现了高原反应一般,呼吸困难,又像是喝了两升浓缩咖啡般,心跳失衡。 “蒋洄?你怎么了?”赵冕慌忙停了车。 蒋洄缓了片刻,拿着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架私人飞机从F国的机场上径自起飞。 蒋洄被原定的时间早到A市两个小时,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那个整整六年没有再驻足过的家,家里还是六年前换的密码锁,当年一掷千金换的门无比坚挺,至今质量完好。 蒋洄伸出手指,下意识输入了六年前的密码,一串他熟稔无比的数字。 输入完成,门锁滴滴两声,打开了。 房间里的陈列没什么变化,即便有,蒋洄也顾不上细看。 屋子里依旧没有任何信息素的气味,蒋洄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去,客厅道卧室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他像走过去,像是走完了孤寂的一生。 打开卧室的门,蒋洄心里一痛——喻年蜷缩在床上,唇被他咬的触目惊心,渗着血,下身泛滥成河。 蒋洄不敢想象这六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失去了Alpha的Omega大多数会因为信息素紊乱而神志不清,最终走向死亡,可喻年就这么一次次熬了下来,怀揣着对他满腔的爱意,守在最初的地点,等一个不确定的人回来。 喻年恍惚间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他费力的睁开眼,看见了站在眼前的人。 大概又是幻觉,喻年虚弱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伸出被自己咬的满是血痕的手指,小心翼翼钩住了蒋洄的手指。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喻年松了口气,庆幸这次蒋洄没有消失,他晃了晃蒋洄的胳膊,哑着嗓子和他说:“蒋洄,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来找我......” “不过我只有一点点不高兴,你哄哄我,哄哄我......我就不气了。” 蒋洄的心像是被揪紧了一般,定定的看着他,六年里,他幻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没想过这样一种结局。 “算啦,”喻年痴迷的看了他一会,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我不生气了,你别不要我行吗?” “我也没什么用,没有信息素了......但是你能,”喻年红着眼,呜咽道:“你能别和别的Omega在一起吗?” “没不要你。”蒋洄的嗓音有些发紧,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人突然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幻觉,清醒过来,飞快松开了手。 他的幻觉从来不会说这些话哄他。 喻年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尴尬的给自己顺了顺头发,觉得这样见人不太好,有“身残志坚”的坐起来靠在床头,然后才问他:“你怎么来了?” “医院找不到你,就给我打了电话。”蒋洄抿了下唇,从床头柜的保温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喻年抱着杯子,表面四平八稳,心里却慌乱起来:蒋洄知道了? “你......” “抱歉,”喻年打断蒋洄的话,他抬着头,态度十分诚恳:“我以为你出国就换了号码,没想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