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度沨无意识释放出的攻击性信息素了。 少年支撑不住身体下滑。 但依然没有倒下。 满脸的汗水与眼泪洗得那双漆黑的眸子亮得惊人。 他和度沨本就一个多日没有休息好腺体疲劳,一个重伤还未痊愈。 再加上度沨注射了那么多抑制剂…… 任度沨一个人在这里,他捱不过去的。 “度沨……” “没事的。” “我在这里呢。” “沈灼在这里,没事的……” 沈灼安抚的声音都变得虚弱。 他眼前越来越黑。 所以不知道身后的响动是发生了什么。 但似乎是枪响……? 沈灼从意识模糊中陡然清醒。 少年猛地睁大双眼,晕眩让他还没有起身就重新跪在地上。 身后的度沨没有了动静。 沈灼顾不得其他,立刻转身去查看度沨的状态。 alpha闭着眼睛垂下头,呼吸虚弱但是平稳。 沈灼长长地松了口气,才发觉喉咙涩得发疼。 继续检查,沈灼在男人脖颈侧面发现了一支麻醉针。 与此同时,他终于听到了来自门口的脚步。 “他不是跟你说了要尽快离开吗!!” 门口爆响起褚白苋惊讶又气闷的喝声。 他将麻醉枪收好,大步上前将沈灼扶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 面对褚白苋的质问,沈灼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度沨……救他……” “度沨……” 沈灼又是猛烈地咳嗽,连膝盖都软得不成样子。 褚白苋看他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怒道: “为什么不用压迫信息素?!你用压迫信息素就不会受这样的伤!” “他一个alpha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 褚白苋一边骂着一边将人直接背到背上。 “你干什么非要挤干腺体用安抚信息素?!你明明知道这样就相当于完全接受他的攻击,你就算是s5你也——!!” 褚白苋看见沈灼嘴角淌血的样子,话卡在喉咙口,一下子没能说出来。 憋着气缓了缓,才降低声音无奈道: “度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危,他宁可自受着一切,都不愿意伤害你半点。” 褚白苋背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沈灼向外走。 “等他清醒过来看见你这样……”褚白苋的声音越来越轻。 沈灼在他背上昏过去了。 褚白苋闭眼叹了口气: “你让度沨怎么原谅自己啊。” —— “九支强效抑制剂??” “他不要命了?!” 沈灼是被褚白苋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身侧还没醒的度沨。 以及病房门外听着医生报告病情而暴怒的褚白苋。 “行,我知道了,一定注意。” 褚白苋走进来的时候,原本盘好的头发都是散的。 他先看了一眼度沨。 皱眉踹了他病床一脚。 恶狠狠地:“就找死吧你!” 紧接着,褚白苋看到了已经睁开眼睛的沈灼。 褚白苋:…… 褚白苋:………… 褚白苋:诅咒上司被上司老婆抓包怎么办? “咳,”褚白苋抵住嘴唇咳嗽一声, “我已经让你们管家赶过来了,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哈。” “等一下。”沈灼艰难地坐起来了一点,“我想问个问题。” 褚白苋闻言停住脚步,侧身静听。 “度沨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度过易感期的?” 褚白苋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看了躺在那里的alpha一眼。 “在跟你结婚之前,他只需要普通的抑制剂。” “在遇见我以后……”沈灼嗓子都是哑的,哽咽得发抖,“他每次都要把自己绑起来是吗?” 褚白苋半晌没有说话,默认了。 “或许你可以知道一些,他瞒你的事情。” 褚白苋靠在病房的墙壁上: “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接受了吧。” 第75章 筑巢的度沨 “我认识他度沨是在我们十四岁的时候,当时3型虫族刚刚爆发,西部边境失守。” 褚白苋抱着手臂,略抬起下巴,看着病床上的度沨: “我们是第一批没有任何年龄限制的特遣队成员,帝国s4及以上的所有人,一共6个。” “等守边战役结束,就只有我们两个活了下来。” 褚白苋笑了一下,回忆随着话语飞到当年:“度沨十七岁的时候就是特遣队队长,从加入特遣队到退伍参加了不少于两百场战争。” “有一次受伤最严重是腹腔的贯穿伤口。” 褚白苋说得很慢,语气里有种经历过太多事情的沉静,每一个字都带着故事感: “我去看他,他对我说,他有个爱人。” 褚白苋看向沈灼:“他说如果他死了,让我不论如何,保护好他的爱人。” 沈灼垂眸凝视着度沨正挂着水的手,心口震荡。 仿佛荆棘将他心脏一圈圈缠绕,密密匝匝的疼几乎让他呼吸困难。 这些事情,度沨没有跟他说过。 从前和度沨聊天的时候,他从来不说受伤过。 “我以为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忘了。”褚白苋挑眉,上前又踹了脚度沨的病床: “没想到真娶到了。” 褚白苋哼了声:“羡慕死我了。” 沈灼手指抓紧了病房雪白的被子,他感觉褚白苋绝不止想对他说这个。 “白苋哥,你说度沨瞒着我的,是什么?” 褚白苋顿了一下,脸上笑容慢慢收住。 两分钟后,褚白苋才做好了准备。 他用一种连沈灼看着都觉得难过的表情,和他现在不能完全明白的语气: “度沨的自毁倾向很严重。” 沈灼呼吸陡然凝结。 那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就能接受的词。 尤其是当它出现在度沨的身上。 “所有危险的事情,他都会在第一个。” “像是期待着死亡落在他的身上,又不得不背负起那些责任。” 从前的那么多年,褚白苋都站在度沨的后方,作为他唯一的好友与战友。 褚白苋何其聪明。 他早就看出度沨并不是因为这样那样强烈或者过于高尚的品德—— 度沨只是在期待死亡。 自然地,在战场上,在职位上的死亡。 但褚白苋知道自己仅仅作为朋友,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那根牵引着风筝的绳子。 不在他的手里。 沈灼听着,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应答。 具体说了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听清。 只有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