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遭此劫难,若是北轲伤到他...... 云笈光是想一想,都恐慌不已。 羲泽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蒙了,“那该怎么办?” 他也傻了,本就不喜欢烛青,若是临溪出事,若是此事真因为烛青造成的,那宗枭疯起来,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 宗枭用尽全力追出去后,也只能远远看见北轲,显然意外宗枭会追上来。 而北轲有备而来,即便是挨了宗枭一击后,仍能顺利逃走。 又一次让他在眼皮底下跑了,宗枭气急败坏。 说句自私的话,身为魔,幼崽在魔族并不受到重视,对于很多魔来说,幼崽只会拖累,是会抢夺生存资源的脆弱生灵,在极端的气候中,幼崽唯一的用处,便是作为储备食物。 至少在宗枭的出生跟成长中,一直为了不成为果腹的食物,而拼命修行。 临溪不同,未出生起明州便爱他,期盼着他的降生。 哪怕自己做了太多伤害明州的事,明州跟鲛人族都没有因此苛待过临溪。 将他养得乖巧可爱,连宗枭这样本该自私的魔,竟也渐渐接受了临溪,偶尔也会觉得饲养一个幼崽有趣。 临溪更是自己跟明州之间的纽带,若是失去临溪,只怕明州永远不会答应跟自己在一起。 越想越烦,越想宗枭越起杀戮之心。 没找到孩子,他没有就此放手,怒火冲天去到鬼界。 虽为魔尊,但宗枭并非鬼界族人,突然降临要见鬼王,理应要通报一下。 但宗枭一肚子的怒意找不到宣泄处,亲儿子下落不明,又哪有耐心等。 他不过挥手,一帮鬼兵便哀嚎连天。 闯进去时,北夙面前一堆空了的酒坛,他自己也没个正形,慵懒瘫在软榻上。 见到宗枭,又见一帮鬼兵横七竖八躺在殿门口,北夙冷声道:“魔尊在鲛人族跟魔族耍威风还不够,当我鬼界也是你的地盘吗?!” 宗枭知道他因为自己站在鲛人族一方,当时给了他难堪,逼他离开鲛人族一事,仍旧在耿耿于怀。 但现下情况危急,宗枭懒得与他废话太多,直接道:“北轲出现了,你知道吗?!” “什么?!”他瞬间从漫不经心的状态变得严肃。 宗枭光是看他此时的反应,便知道他并不知情。 “那云卿......”他站起身。 “北轲去了鲛人族,我儿还有云卿都被他掳走了。”宗枭沉声问:“你知不知道他会在哪儿?” 北夙眉头紧蹙,想了想,最后摇摇头,“他自小就会藏,云卿当初假死后,他一消失就是几千年,无人得知他究竟去了哪。” 宗枭越听越暴躁,“这件事都因你而起,来到鲛人族,漏了风声,这才让北轲钻空子。” 北夙也烦着,与他一样暴躁,“你还有脸找我麻烦,是你告诉我云卿还活着,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目的是什么,非要我点明吗?” “利用我!又临阵倒戈,把我当成垫脚石,如今酿成大错,又跑来找我麻烦!” 宗枭:“.......”有点道理,但他依旧板着脸,不见丝毫心虚。 “宗枭你好不讲道理!”北夙骂骂咧咧道:“你差点死在天劫里,是谁救了你,都忘了吗?!” 宗枭认真道:“这不能混为一谈。” 宗枭想了想明州,心仿佛被禁锢住,“明州很着急,他此时一定急得掉眼泪。” 宗枭说:“要是找不到孩子,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听完他的话,北夙想到了云卿,想到若是当时孩子还在,如今又该是何等局面。 当初做的错事,云卿说不定也会如此时的明州一样,在自己跟北轲的后悔补过中,逐渐心软原谅。 宗枭很像当初的自己,可他又是何等幸运,拥有比自己多一条明媚大道。 “我会帮你找北轲。” 宗枭点头,“多谢。” 北夙又道:“别谢太早,我不是为你,云卿还在他手中,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云卿。” 宗枭离开鬼界后,又风风火火回到魔族。 常郗本来还想揶揄他几句,要不别当魔尊了,留在鲛人族当条鱼也挺好的。 可是宗枭脸色极其难看,常郗同他认识多年,一眼就瞧出不对劲。 总不会是又被明州赶出来了吧?! 他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般慌张。” “临溪被北轲带走了。” 常郗本就是鬼界出来的,当初更是因为受师傅影响,知晓了云卿跟两个鬼王间的怨缘。 心瞬间提了起来,“他还活着?!他怎么去了鲛人族,他、他......” “现在去召集魔族所有兵力,把这九州翻过来,也要把临溪找到。” “是。”常郗连忙吩咐下去,又小心翼翼问宗枭,“明州知道吗?他还好吗?” “不好。”宗枭回答道:“北轲当着他的面,将孩子掳走的。” 常郗:“......”他往外去告知底下的魔兵临溪的模样,边跑边骂骂咧咧道:“疯了!这北轲简直疯了!” 当初明州怀孕一事,宗枭从来就没瞒过,明州当时心情不好,宗枭也不拘束着他,整个魔族任由他玩,明州一出魔宫便浩浩汤汤跟着一大群随从侍卫。 他有孕一事魔族上下都知,可后来听闻这鲛人心灰意冷跳崖,而后便销声匿迹,也不知有没有救活,总之没再出现过。 后来宗枭又渡劫化龙,消失了三年多。 如今再说魔尊有个孩子,魔族众人才知,当初那鲛人竟活下来了,且为魔尊生了个孩子。 临溪的画像传遍了魔族,魔族虽冷漠,但如今对宗枭忠心耿耿,在九州中愈发抬头,此时宗枭唯一的幼崽被掳,哪怕宗枭不下令,魔族众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不是在打魔族的脸吗?! 他们很快记住临溪的长相,寻找之际还不忘感叹一句,“魔尊这长相丰神俊朗,这小殿下也生好看。” “是呀,看得人家都想有个白白嫩嫩的幼崽了。” “你这毒婆娘有了幼崽也是拿来当食物,就别恶心了。” “哼!” 魔族陆陆续续出发寻找临溪,而宗枭却将事务交给常郗,“我得回鲛人族,明州一定吓坏了,我得回去陪着他。” 常郗认真点头,“若是有消息,我立马告知你。” 宗枭马不停歇,赶回鲛人族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明州未曾休息,景汀一直陪着他,安慰许久,仍没起效。 “明州哥哥,魔尊回来了。”景汀告诉他,明州立马迎上去,他抓住宗枭的胳膊,见他身后空无一人,声音都在发抖,“临溪......找到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但明州还是不死心问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