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让他一心只琢磨徐行,也不至于脑子里全是徐行那句被风吹进他耳朵里的“要不”,和后面呼之欲出的话。 不然总想揍他,揍到他把那个心思收回去。 十点,宿泽看着上吐下泻完整个人都虚脱了的徐行吃了药又爬上了床,不由得站在下面叹了口气,“真不用去医院啊?” 徐行在上面弱弱地嗯了声,声音都虚得发飘,“我缓会儿就把粥喝了。” 宿泽听得快要愁死,把粥从保温袋里拿出来,揭开盖子让它晾凉,嘴上却不饶人,“这得亏是我耐不住寂寞来串门儿了,不然您老今晚得住在洗手间。” 程叶和江晓吵了一架后反而感情比以前好了,整天黏得如胶似漆的,到了周末更是见不到人。余思倒是感情方面没什么发展,但由于临近期末月,已经开始泡图书馆,不到闭馆时间舍不得回来。 宿泽下午去找梁卉吃饭逛街,回来后打了会儿游戏,气得他食欲大增,原本想找唯一可能有空的徐行一块儿去撸点儿串,结果这人一直不理他。直到他找了搭子吃完,徐行依旧跟死了一样安静,宿泽只好亲自驾临。 然后就看见这人在洗手间吐得快要只剩下一口气。 徐行身体一直不好,很多时候难受起来都找不着个准确的病因。 下午盯电脑时只觉得有点儿头昏脑胀的,他以为是因为吹了风,没放在心上。没过一会儿,他又觉得胃里有一股股酸水往上泛,上腹部也针扎般地疼,吃了两粒奥美拉唑,灌了几杯热水,半小时后缓过来不少,但也一直有点隐隐的恶心。 一路过来那网约车司机油门刹车踩得像是在打拍子,车飘得跟在荡秋千一样,两公里的路程硬是让箭在弦上的徐行忍得脑门儿都冒汗了,一进宿舍就冲进洗手间狂吐。这一吐起来就不得了,胃直接给吐空了,最后徐行只呕出来几口苦水。 “你这到底是感冒还是食物中毒了啊?怎么这么莫名其妙,昨天下午还好好的。”宿泽嘟囔一句,“话说宋暮云呢?昨天你们俩不是还去找他朋友了吗?怎么轮到你生病连个面都见不到。” 他是真有点不爽了。 既然已经在谈恋爱,那就应该有个谈恋爱的样子。宋暮云家离学校并不远,他自己还有车,没有交通便不便利一说,现在男朋友生病,来照顾一下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他进来都半个多小时了宋暮云连个电话都没打来。 这算什么男朋友?性别一换早踹了。 但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絮叨一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外人,感情的事儿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谈论。 徐行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没回话,只让他拿一下体温计。 “发烧了?”宿泽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翻出体温计爬上去给他夹腋窝里,又用手背贴了贴他汗湿的脑门儿,“啧,估计有个三十八度。” 十分钟后拿出来一看,果然上了三十八,三十八度二。 徐行闭着眼睛,没忍住乐了一声,“宿医生神啊,人形体温计。” 宿泽给他把被子掖了掖,跳下去找出洗脸盆接了盆冷水,淘了毛巾上来盖他脑门儿上降温,“先吃粒布洛芬吧,你这已经烧习惯了,三十八度二也算不上什么。先看能不能降下来,要降不下来直接去挂急诊。” 这个点儿校医院还没下班,但也不可能给你打个针什么的,最多开板药让你回去好好歇着,多喝热水,多吃蔬菜水果,再补充蛋白质。 确实,徐行也觉得吐完之后好受多了,即使在发烧,他现在也除了浑身乏力之外没有别的不舒服。 他肠胃不好,又是刚吐完,吃布洛芬之前得吃点儿东西垫垫。宿泽给他把粥端上来,徐行喝了几口,问他:“我手机呢?” “桌上呢,没人给你发消息,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喝你的粥。”宿泽没好气地说。 徐行有点无奈,没说话,慢慢把那碗粥喝完,吃了药躺回被窝。 宿泽看他今天居然一句都不反驳自己,莫名心里有点不得劲儿,试探道:“要不要下去再给你买俩鸡蛋?” “吃完马上吐。”徐行说。 宿泽哦一声,“行吧。” 半晌后又听到徐行悠悠地说:“我今天说错话了。” 宿泽没出声,徐行又说:“不知道宋暮云得有多难过。” 不知道他具体说错了什么,但宿泽心说你这看起来也没比他好受多少。 但情侣之间也就那点事儿,吵吵闹闹很正常,两个男生谈恋爱就更加了,打一架都合理。宿泽也没刨根问底,只问:“你知道我要是你我现在会怎么做吗?” 药效发作,徐行有点头昏,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 “立马打电话打视频道歉卖惨撒娇一套龙啊!”宿泽恨铁不成钢,“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死样儿有多吓人,宋暮云看见心疼都心疼死了,根本舍不得再晾你一秒,立马飞回来照顾你。” 徐行努力掀开眼皮,觉得这也不失是个办法,清了清嗓子:“拿下我手机。” 宿泽拿过来一看才发现他手机早关机了,“没电了,我给你充上。”又贴心地补充道:“要不你直接用我的号联系他吧,也可以我给他拍个视频,卖惨的效果更佳,换成梁卉得哭着说自己压根就没生我气。” 倒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是他那话太伤人了。 徐行沉默了会儿,说:“算了,太晚了。” 这几天本来是事儿多,他这就一点小感冒,不至于让人跑一趟。 “……你啊!”宿泽忍不住“啧”一声,“我发现你真是犟!都男朋友了有什么晚不晚的,宋暮云可能还乐意你麻烦呢。每次梁卉让我干个什么时我都特有成就感,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得,等明天好好给人家道歉吧,我也懒得说了。” 他又嘟囔了一大堆,徐行听着跟在催眠一样,一句都没听进去,迷迷糊糊中他抬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然后就跟昏死一样没了意识。 宋暮云猛地惊醒过来,对面投影幕上的海绵宝宝正好播到片尾,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睡得挺忘我,能在徐行的眼泪和颤抖的声音中从靠着床头变成躺进被窝里。 有点恍惚,耳边仿佛还环绕着徐行的“要不”,宋暮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一看床头柜上的电子表,现在居然是凌晨四点零三。 真他妈奇了怪了,自己也会有半夜惊醒的时候。 他关掉投影仪,翻了个身闭上眼,想继续睡,结果两分钟后还是没忍住爬过去拿起他特意放在另一头的手机。 没有新通知。 忍不住骂了句“操”,宋暮云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手机一扔钻回了被窝,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回笼觉睡得挺香的,导致宋暮云在饭桌上接到徐行的电话时居然心情还挺平和。 他拿着手机去客厅,那头的徐行解释:“昨天我好像有点感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