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丢人。 徐行转过脸,撑开眼皮转了转眼珠子,定焦在面前的脑袋上。 不错,还能觉出来宋暮云的帅气,脑子没烧坏。 他咽了咽肿成不知道什么样反正就跟鱼刺卡在里面上下剜着食道里的肉一样疼得忍不住皱眉的喉咙,开口时嗓音哑出了摩托车发动时的动静,嗡嗡地,“你怎么.....卧槽.......” 徐行不想说话了,闭上嘴,怔怔地看着他时,感觉自己脸上的每一个孔都在喷热气。 有点想问宋暮云热不热,随后就觉得额头一凉,宋暮云探手将手背重重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闭嘴吧。”宋暮云也听不下去他这声音,看了看他干得起皮的嘴唇和有些失焦的眼神,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手背上的温度高得吓人,他又碰了碰徐行的脖子,后者被凉得一缩,立马起了一片小疙瘩。 这最低也有三十九度多了,宋暮云收回手,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快要烧死了。” 徐行虚弱地扯扯嘴角,看着他发亮的眼睛,随后疲惫地闭上眼,声音有气无力地,“好啊,明天吃席。” “滚蛋。”宋暮云转身跳下床,快速点开手机点了外卖,“我给你找药和体温计,太高的话就去医院。” “我柜子里就有。”徐行说着咬牙撑起身,探出脑袋趴在床边看着他。 徐行的柜子很整洁,药袋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宋暮云从里面翻出体温计,转头就看到他以这副堪比贞子的姿势看着自己,吓了一大跳,“看什么?” 徐行又仰面躺了回去,头疼得感觉脑仁儿要从里面跳出来了,他闭上眼,“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真就烧死了,”宋暮云上来把体温计塞他手里,“自己夹上。” 这会儿徐行又开始打寒颤了,夹好体温计后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个脑袋看着他,闷闷地“嗯”了一声,“谢谢。” 罕见地没有回怼,大概是真难受得厉害,宋暮云趴在床边没动,盯着他颤着的睫毛,“你说现在要是来一球你会不会也立马晕过去。” 徐行闭着眼笑了笑,“不会,没那么虚弱。” “放屁。”宋暮云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虚弱至极,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昨天下午就已经开始难受了,却还是要去什么破聚会,简直作死。 徐行还是有点迷糊,凭着本能慢吞吞地说:“上回是一天一夜没吃饭,饿的,昨晚吃了大餐,很撑。” 宋暮云顿了顿,抓住了重点,“为什么一天一夜没吃饭?” 在他这儿,这么长时间不吃饭也就是跟老妈赌气了,虽然说往往一顿不吃,下顿时老妈来敲敲他的门叫他出来吃饭,他就顺着台阶下了,根本毫无意义。 所以他问:“跟你爸妈吵架了吗?赌气。” 徐行笑得咳嗽了好一阵儿,“真聪明。” 不过不是赌气,赌气是建立在知道对方肯定会示弱的基础之上,老妈知道他那么久不吃饭只会长篇大论。 他掀开眼皮看看宋暮云,“给倒杯水吧哥,肺要咳出来了。” 这语气温柔的,宋暮云差点儿就要来一句“你还是病了之后顺眼”。 他转身跳下去,从徐行桌上拿了马克杯去接水,“给你点了粥,吃了再吃药。” 徐行怔了大半天后才应了一声,觉得眼睛在异常地发烫,他盯着墙面眨巴眨巴眼,宋暮云再次爬了上来,声音从背后传来,“给,温的。” 脑子里有根弦啪一声就断了,徐行飞快用被子蹭了下眼睛,坐了起来。 宋暮云看他眉头紧皱,眼睛红得像是哭过,“很难受?” 徐行接过杯子几大口就喝完了,“昨天跑猛了,屁股疼。” 宋暮云笑了两声,“体温计好了,看看多少度。” 照自己这个体质,难受成这样,应该有三十九度以上了。 徐行在心里说了一句,探手拿出体温计一看,果然,39.6。 宋暮云看他没反应,于是抢过来自己看,随后将体温计往床上一扔,“吃个屁的药,乖乖去医院吧。” 徐行没吭声,默默躺了回去。 宋暮云愣愣地看着他,“干什么?去医院。” “不用,待会儿喝了粥吃了药再睡一觉就好了。”徐行闭上眼。 宋暮云:“……” 这嘴犟的,要不就让他烧死吧。 刚要骂他放屁,外卖员的电话打了过来。挂了电话,宋暮云第不知道几次跳下了床,“我去拿外卖,你别又睡着了。” “嗯。”徐行虚弱地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后天。(真的!! ◇ 第44章 谁比谁别扭 徐行这次是真烧得挺严重,粥喝了不到一半儿就说饱了,再喝就要吐了,放下碗,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吃了感冒药和退烧药,没说两句话就又躺了回去。 宋暮云从自己柜子里翻个退烧贴的功夫,爬上去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挺奇妙的。 这人平时最晚睡最早起,休息日也不休息,有点儿时间全泡在工作室了,但无论什么时候都非常有活力,笑呵呵的,仿佛有使不完的力。就说开学那次,上午晕倒,下午也还能按时来上课,让人不由得觉得他这人不管是身体承受能力还是心理承受能力都很强,不会轻易垮掉。 而这回病成这样,躺在床上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的,说实话宋暮云看着有点儿心疼。 一个体测加一顿酒不至于折腾成这样,人的免疫力跟情绪密切相关,身体往往比心更懂你,所以应该还是有压力,心里有事儿憋太久了,终于还是没抗住。 他趴在床沿儿上看着徐行的侧脸,忍不住伸手飞快抚了下他额前的头发,掌心被发丝扫得发痒,宋暮云微微蜷了蜷手指。 看着这么快乐活泼一人,到底心里有什么事儿才能让他憋出病来? 今天要是自己没来这一趟,他是不是就选择自己硬扛了? 肯定会的,宋暮云想。 徐行乐意别人麻烦自己,但宋暮云从没听见过他麻烦谁,可能今天就是烧死在这儿也不会给谁打一个电话,毕竟跟他关系最好的宿泽已经飞了。 这么一想,宋暮云更加看不懂徐行了。 一个走到哪儿都能认识几个人的人,怎么身边只有这一个走得特别近的? 自己这性格不受欢迎,朋友少他还能理解,但依徐行这个性格,不可能交不到几个真心的朋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抗拒别人的靠近,是他不乐意跟人走得近。 这又是为什么? 朋友多不好吗? 但凡你朋友多点儿,今天围在床边的也不只有我一个人了。宋暮云想。 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把贴着他额头的碎发拨干净,然后将退烧贴贴了上去。 在退烧贴碰到额头的那一瞬间,徐行缩着脖子皱起眉头,非常嚣张地转开脸想躲开他的手。 “别动。”宋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