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点头,“嗯。” “说什么了?” “让我们别顺着你。你这病越顺着越严重。” “不可能!”梁春华非得犟,祁硕也犟。不一会她的病情复发,开始坐在床上哭闹,祁硕以前还会安抚她,现在听了大夫的话只是站在一旁。 梁春华闹了一会后开始扇自己的脸,祁硕也只是冷眼看着。 自残性的行为没有得到注意,梁春华跳下床开始打祁硕。 祁硕稍微用了点劲把梁春华按回床上,打算开门出去,梁春华光脚从床上跑出病房,在楼道里追着祁硕打骂,“你这杂种和你爸一样还想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梁春华的力气到底没有祁硕的大,祁硕紧紧按住了她的手,“我没打你!” “你没打我你现在在干什么!” 梁春华一句给祁硕说懵了,他手上稍微松了点,梁春华挣脱开他,祁硕没防备被她推到在地,紧接着两个耳光甩在他脸上,膝盖也被踹了一脚。 闹剧没多久引来了护士的注意,几个护士见怪不怪地拿着黑色束缚带过来绑住了梁春华,将人强制带回病房,手脚都绑在床头上。 祁硕瘫在地上被一个好心的大叔扶起,“小伙,没事吧?” “没事。”祁硕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觉了,两个字轻的好像是从口中飘出来一样,“谢谢。” 梁春华被绑在床上口里不停地骂着,祁硕一个人坐在休闲区,他习惯性地摸了下兜找烟。 忘了,这是医院,不让抽烟。 “小伙子,刚来啊?”说话的是刚刚扶他的那个大叔。 祁硕抬起头回他,“第二回了。” “放宽心,我这都第四回了,我那闺女也就和你这么大点。” 医院的纯白好像更能掩盖这百态人生的悲伤,燥热的夏天被这里的空调隔绝掉了温暖的阳光。 祁硕后背打了个冷颤,指尖摸了摸鼻子。 大叔接着问:“你读大学吗?” “嗯,要大二了。” “哎。”大叔眯起眼看向窗外,常年抽烟发黄的手指摩挲着早已暗沉的手机壳子,“慢慢熬吧。路还长着。”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大叔走了后祁硕拿出了手机,对着屏幕他捏了捏脸强制放松面部肌肉,拨通林琛的电话。 “嘿!今天在忙吗?”林琛镜头晃动,背景是他们小区前的路。 “嗯。你在外面吗?” “昂,我刚买完菜,还买了个大西瓜。”林琛在屏幕前拎起西瓜展示了一下,“我操,好重。” “你那边怎么那么暗?”林琛问。 祁硕应着:“下雨了,天气阴。” “你在家吗?” “不在。”祁硕顿了顿,“我在一个亲戚家里。” 林琛说:“嗷。我感觉你走了我好无聊,最近还看科一,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白天不睡晚上不睡,数星星盼月亮地想着你啥时候能来,感觉眼睛都快熬瞎了。就说我对你上不上心吧,你倒好,一天轮回一个电话。啊对还有,你儿子现在这个体格子也忒胖了点,我感觉得减肥了。” 祁硕舔了下嘴上的死皮,让它稍微湿润了点开口说着:“不好意思,回家有点忙。你少熬夜!对肾不好。芝麻糊平时不是陈文轩遛吗?他和他对象两人都能五公里往上走。” “陈文轩对象回家了。他对象真救我老命了,以前没想到遛狗这么累,那两口子真厉害,俩走地鸡。现在人走了,陈文轩总是带麻糊去汉堡店,这哥俩一个比一个能吃。还有!我肾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祁硕哼哼笑了笑,“难说。” 林琛歪头笑笑,“你要我给你证明吗?现在光是想着你的脸我就能硬。” “别!”祁硕被逗乐,“你还在外面呢,注意点影响。” “这没人!无所畏惧。我待会还得找人修空调,昨天打开那破空调吹出来一屋子灰,我扫了好久还他妈越吹越热。”林琛擦了擦鼻尖上的汗,“还是冬天好,冷了穿件衣服就行,夏天你把皮扒了也热。” 祁硕说:“这话倒是。我看天气预报感觉你们那边比我这边都要热。” “我没遇着过这么热的夏天,咱家的狗现在都不乐意出门。我俩平时都呆在空调底下,这大西瓜一人一半的吃。”林琛特烦躁地说着,“不说了,我上楼了。一会给胖狗做狗饭。” “好,拜拜。” 挂了电话后祁硕瞳孔微微抖动,他偏头看向窗外的乌云,半边天都是灰的。 两千八百公里路,能望到的天都不是同一片,是够远的。 第92章 就是要勾引你 梁春华是在晚饭前才解开的,吃过药后她望着窗外的铁栅栏不停给祁硕描述起自己的死亡方式。 等说完一轮她木讷地视线会稍微有点好转,然后又开始声泪聚下。 “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去死吧。妈妈我求求你了。”她踢踏着拖鞋想要跪在地上,祁硕抓紧搀住她的胳膊,最近没好好吃饭的缘故,他这会从胃到心苦的想吐。 典型癔症的表演型人格。 梁春华在努力的让自己沉浸在悲剧的舞台上,痛苦地演着独角戏。 薛大夫夜里值班看见这情况支开了祁硕,梁春华却不依不饶跟他身后说了整整一晚,直到九点集体熄灯她才停了下来。 夏日天亮的很早,林琛那边基本凌晨三天就能天亮,他一般都是翻个身背对着窗户继续睡。 祁硕这边六点太阳和医院的灯同时亮起,不一会屋外的病人开始活动。 厕所人多到满,祁硕站在门口乖乖排队,胡乱地洗漱收拾完后,他带着梁春华乘电梯去功能科做超声。 这医院在精神领域算得上有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挤人的排长队。 在祁硕排着队的前方站着一个发丝枯黄的小女孩,医院虽然有空调但此时也是夏天,她穿的很厚,加绒的红色外套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她的身高也就到祁硕的胳膊肘,一个人站在前面排着队。 她张望着四周,最终将视线停留在身后的祁硕身上,她呲牙笑笑,“你也有病吗?嘿,我也有。” 祁硕手指捏着检查单有些出汗,他没出声沉默了片刻。 小女孩见他没反应便撸起袖子,“给你看,这是我割的腕。” 祁硕喉结微动,“你什么病?” 小女孩嘴里咬住检查单,取下后脑勺的橡皮筋重新扎了下马尾,语气轻松道:“那白袍子人说我重度抑郁,不知道,来这里好几回了。” “吴若男!”超声出来一位大夫喊了声。 小女孩举手示意,钻进了堵在门口两个人之间的缝隙,进了检查室。 听到她的名字祁硕就明白了大半,他深吸了口气,又用鼻腔轻轻吐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