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御物的“物”是实体,和平时使用的灵素是有微妙差别的,他只要够仔细,就能从中抽丝剥茧发现端倪。 而既然已经发现了,就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 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空气中逸散的黑色灵素凝聚成一根细长的线,如同蛇一般的在魔方上顺着那残留的轨迹在游走。 魔方的主人贝德玛倏然打了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他感觉有些什么阴冷危险的东西,正在他的心脏上爬行,让他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祁灵玉的【诅咒】特性,让它的灵素天生带毒且无形无色无声无息,只要祁灵玉不是动了很强烈的杀心,他是可以将自己的灵素气息完全遮掩过去的。 因此贝德玛是看不见现在魔方的状况的,但他久居区域联防队,是一名军人,对危险有着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敏锐,他发现了什么,抬头飞快地往罪魁祸首那里看了一眼。 黑卷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依靠在沙发椅里,动作随意而懒散的打量了两眼手里的魔方,就好像在看什么街头买的小玩具,浑身都写着“不在意”和“敷衍”。 反而是旁边的粉发少年一脸感兴趣的兴奋模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钥匙啊?它要怎么打开能量黑洞?” 贝德玛克制的按捺下想要暴起把魔方抢回来的心念,他将目光转向祁灵云的脸上,抿嘴笑了笑,“云少爷,不瞒你说,这是我的保命手段,第三工会能容忍我到今天,也正是因为它,我能将它就这样交给你们,自然是因为我确信这东西只有我可以开。” 他这话是跟祁灵云说的,眼角余光却往祁灵玉的方向撇了一眼。 “确实。”魔方在祁灵玉掌心悬浮,他也完全没有要隐瞒自己刚才做了些小手脚的意思。 “一些小花招,让玉帝见笑了。”贝德玛面上装得非常云淡风轻,心里头却是狠狠松了口气。 听到“玉帝”这个称呼的祁灵玉:“……” 在祁灵玉所在的那个年代,普通人的娱乐方式太多,各种神话也在经年累月的二创中框定了体系,人人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然而现在这个文化都断层了的时代,神话传说都只剩下零星残存,是属于少部分人的专业研究。 打个比方就是历史和考古,对于祁灵玉来说神话传说是历史,但对现在的人来说神话传说等同于考古。 除了祁灵玉,在场没人觉得“玉帝”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 祁灵云更是直接将这段对话略了过去,进入到了审问篇章,“说吧,第三工会怎么你了,让你在这要死要活非要见我哥一面?”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贝德玛开口说:“我要死了。” 原来贝德玛不仅仅是接受过天赋移植手术这么简单,他还是从第三工会实验室出来的人。 贝德玛说自己是第三工会副会长塞缪尔的私生子是真的,却又不完全真,因为他并不是走正常程序出来的孩子,而是由塞缪尔提供的基因,经过实验室的手段创造出来的。 他一开始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是给塞缪尔替死,同基因同天赋,再用上一些隐秘的手段,非常完美的替死鬼。 “据说连对灵素师有约束的誓言都可以瞒过去。”贝德玛说着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不过我这位基因提供者太过胆小,当年的世界级晋级名额都不敢去争,所以至今我都还没替他死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不过能替伤却是确定的,喏——”贝德玛直接扯开了衣领,将自己的胸膛展示出来,只见上面的皮肤一片被烧焦的枯黑,上面还流转着熟悉的黑色灵素气息,隐约的闪现勾勒出残存的咒印。 贝德玛的手指直接摁在伤处,在有些牙酸的声音中用力,让那些伤口的样子变得更加清晰,他疼得额头冒出冷汗,却只是皱眉咬牙,没有喊出一句疼来。 秦许看着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扶住了自己的肩膀。 “那次无垠山脉出事,是你们做的吧?我感觉到了【诅咒】的气息。”贝德玛看向祁灵玉。 祁灵玉眯起眼不置可否。 贝德玛也不在意,他只是展示自己的诚意而已,确认诚意被人看到之后,他就贴心的拢好了衣领,把那些可怖的伤都遮掩了起来。 “我本来就是实验室出来的一个人形器皿,而器皿不仅会坏,还会过期。”贝德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语气平静的说,“我快要过期了。” “在我死后,他们会重新拿走我的天赋安给新的器皿,让他接手我的人生我的一切。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虽然我没有再回到实验室,没有亲眼看到,但我知道实验室里孕育了无数个‘我’,死了我一个替死鬼,很快就会出来新的。” “你们六年前杀死的小曲,你们还记得吗?他没有头发,长得非常老,穿着一件和我同款的黑袍,被你们一群小孩围杀,死得也算是轰轰烈烈。”贝德玛仔细的描绘着这个人,却见那姓祁的两兄弟都一脸“你说的这是谁”的表情。 祁灵玉还好,他向来面无表情,想的什么难以揣测;祁灵云却是个将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主,眨巴着眼睛点着头,却是很显然的迷茫表情。 贝德玛沉默了两秒,继续补充细节,“那个被诅咒,死在鬼魂复仇下,初始天赋是强化类,可以调节肌肉变硬,移植天赋是御控类【时空怀表】,能够回溯时间……” “啊,硬汉!”祁灵云手掌一合,终于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黑斩鸡啊!” 祁灵玉听到怀表也想起来了,这人的死还揭秘了“进化之书”原来是灵素师死亡所化的真相。 贝德玛:“……”在这一刻,贝德玛很想给小曲上一根香,死得真的太惨了,杀了他的人甚至完全记不得他的名字和外貌,一个记得他是个物理上的硬汉,一个更离谱,只记得怀表。 贝德玛忍不住想,他今天要是死在这里,这两兄弟又会怎么提起他?开门的钥匙魔方君吗? 魔方君……贝德玛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更不想死了。 “小曲死后,塞缪尔派我秘密往列车出事的地方去了一趟,回收怀表,那个天赋很得由基看重,但我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太晚了,灵素气息都散完了。” 贝德玛说到这里才算是终于陈情完因果,他说:“我会死,我的有效期只有二十年我迟早会死,现在也不过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亓御。”贝德玛字正腔圆的念出这个名字,他无视祁灵云沉下来的脸色,目光直直的和黑卷发少年那双暗沉的眼眸对上,他沉入到那片血海之中。 它非常的平静,仿若一片泛不起波澜的死水,贝德玛却觉得有一只手正扼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