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嘻嘻哈哈的母子间的喧闹声了,他冷着一张脸开了门。 观泠双眼亮晶晶地喊意意,然后不让保镖和妈妈帮,自己提着行李箱和书包欢欢喜喜进了门,一进门就把门反锁了,然后丢了行李,像个考拉一样一下子跳到盛焚意身上让盛焚意抱他。 在他心里,盛焚意像是一个比巧克力蛋糕和庄园别墅还要值得喜欢的存在。 那晚观泠不睡校长专门派人给他收拾还特意放了几个熊娃娃玩偶的粉色床位,他洗完澡穿着一件及膝白衬衫趴在盛焚意的床上看童话书,细长两条小腿在半空晃啊晃的,盛焚意蹲在地上打开观泠那价值九十多万的行李箱和好几个奢侈品包包给他收拾东西,数不清的大牌沐浴露、洗发水、护肤品、玩具、甜品、漂亮衣服、舞蹈服、鞋子,平板、手机、游戏机,就是没有学习用品。 盛焚意默默把自己白天手写专门出给观泠的几套卷子塞进了观泠平常最喜欢的小挎包里。 总能在高考前看到吧? 盛焚意学到半夜才结束,那时候观泠已经裹着盛焚意的被子在盛焚意的床上睡着了,他睡着很明显,呼吸声会慢下来清晰下来,然后像是撒娇似的啊呜啊呜地哼唧几下,嘴角还会因为做了美梦而甜甜上扬。 盛焚意没有被子盖了,可他像是习惯了,他洗漱完无声上了床,双手搭在腹部,躺在床的最边缘,连枕头都没有就闭上眼了,身边像是只要观泠在,他睡哪里,怎么睡都没有关系。 盛焚意难得睡着一次,后来他觉得胸膛微重,一睁眼发现是观泠坐在了自己的腰上,两个掌心按住自己的胸膛,跟给他做心脏复苏似的。 观泠像是刚睡醒,他迷愣愣地睁着眼,浅色的睫毛长长弯弯地洒落一片蝴蝶翅膀似的阴影,他弯了腰,嘴唇离盛焚意的嘴唇很近,湿热里含了一股睡前刷牙前喝的牛奶味,或者说,他身上都是奶香,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他的手指像是无意识地摸着盛焚意冰冷的胸膛往上,指尖细细粉粉地停留在盛焚意的鼻尖,他颤了颤,软乎乎地闭上眼,脸颊蹭着盛焚意的鼻尖,说:“意意,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笑话听嘛。” 笑话? 观泠哪怕半梦半醒口齿也极为流利,他看着盛焚意一言不发的脸恃宠而骄似的甜甜一笑,如对着盛焚意诉说一个秘密,“我之前啊……我听班长他们说,高考睡不着是因为紧张,这个时候只要听了笑话,就不会紧张了,然后我一定可以睡着的。” “意意,你不要装睡……你帮帮我嘛,我睡不着的话,你也不能睡!你得陪我才好,爸爸妈妈太可恶了,我明明可以不用高考的,都怪他们一直哄我,我一高兴就同意来考试了,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好紧张呀,会不会考零分呢?意意,我睡不着嘛,你给我讲笑话好不好呀?” 盛焚意还是没有讲话,他摸着观泠的头发,慢慢地从头摸到尾,很顺滑柔亮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到了腰侧,金色的一卷一卷像是璀璨日光在夜色里也如藏遗星,盛焚意见过他跳舞的样子,金发随他身姿轻盈舞动时如绸缎将他温柔包裹,如梦似幻,美得如一场梦。 盛焚意这样摸了很久,最后在观泠快要趴在他身上睡过去时,他轻轻地说:“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爸爸都不长头发吗?一直是个光溜溜的老秃头。” 观泠摇摇头,半梦半醒地问:“为什么呀?” “因为……”盛焚意抿了抿唇,像是第一次讲笑话,难得有他不熟练的事情,他每一个字都讲得很慢,像是费力地在调成一种尽力有趣的音调,“神说,要有光。” 观泠抬起头,他眯着眼,蓝色的眼瞳在粉色的眼皮间如一条宝石般的小河。 河里乘载在观泠小小的不解。 这个是笑话吗?什么意思呀?是因为他爸爸的脑袋亮到可以当灯照吗? 盛焚意移开目光,无情否认观泠的心思。 过了许久,等到耳畔是观泠昏昏欲睡的呼吸声后,他对熟睡的观泠唇瓣微张,说了几个字。 他说:“所以,你出生了。” 盛焚意的目光穿梭十年光阴,望着观泠这张二十岁的分明年轻却满是媚态诱惑的□□般的纯洁脸庞。 观泠今夜做的这噩梦还没结束,他像是梦见盛焚意在梦里被他丈夫打死了,他哭的嘶声裂肺一边要逃一边被他丈夫关进了黑漆漆的地下室,他一直在说梦话,梦话颠倒慌乱不堪,全是他早就刻入骨子的自卑和懦弱,他不敢反抗,只能崩溃大哭地被迫接受他一辈子都被关在地下室暗无天日永失自由的可怕未来。 “老公……我错了……我不和意意……不和他偷情,我错了,你不要把他杀了好不好……我不要……别打我……我不要……不要宝宝……怀孕、宝宝不会喜欢、喜欢这种生活的……老公……放我走、我、我要跳舞……不要被关起来……”观泠的指尖在睡梦里不安地咬在唇瓣,鼻尖被泪水覆盖,哭湿了大半个枕头。 活该。 盛焚意的艳红嘴唇如当年微微动了动,在观泠睡得毫无意识的不知情里,他说的却不是少年人的隐晦爱语。 而是充斥无情和残忍,又活色生香般暗含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 为什么拒绝我的告白呢? 所以你要受罚。 他面无表情盯着怀里观泠仍夹住被子又哭又叫的样子,苍白的脸颊在这种淋漓喘息里慢慢如花骨朵绽开似的晕染开桃粉色泽,他睫毛颤了颤,恍惚间像是要睁眼醒过来了。 可是盛焚意没有任何动作。 观泠不会醒的。 观泠每回吃了安眠药都会睡得很沉,四分之一颗就够他睡一晚上了。 每回他都会乖乖让盛焚意抱着睡。 只是这一晚不一样了。 和两年前那种乖乖任由他抱的观泠不太一样,观泠在今夜夹完被子后不满足似的抿了抿唇,他的下巴都攀附出绮丽欲色,他闭着眼,昏昏沉沉呢喃了什么,而后他撑着掌心从被子里爬了起来,好巧不巧,他撑起来的那个手腕就是盛焚意给他系了红绳的,他从被子里爬出像是嗅到了什么似的朝盛焚意爬来。 盛焚意无动于衷,任由观泠膝行着离他越来越近,示意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的红线不再是绷紧的样子,而曲曲环环柔软缠绕在床面,盛焚意脖子上那道被勒紧如项圈的绳子的尽头也散落下来,被盛焚意抬指勾在指缝的一刹那他的手指被睡得很沉爬到他身上的观泠摸住了。 观泠面色酡红,他的五指摸着盛焚意指缝那条红线,他依旧没有醒来,与其说他此刻是有意识地做什么,不如说是梦游更贴切。 摸着红线还不满足,他舌尖舔了舔下唇瓣,雪白的小牙尖随唇瓣张开的姿态露出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