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栩房中藏着掖着不肯示人的那张画像,画的是你吧?” 郁逞:?? “什么?”郁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父轻嗤一声,“行了,别演了,我早在四年前就见过他宝贝那画像,我要看他还不肯给我看,我这打眼望过去,就知道那画上身形是个男人。” 这也是后来为何楚父专程跑去太清宗,耳提面命楚栩云早些与女子成亲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千拦万阻,还是没挡住——楚栩云直接把人带回家来了。 见郁逞面色不对,楚父也多了几分不确定,思虑片刻,轻轻吸了口气道,“怎么,不是你啊?” 郁逞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倏忽缥缈了几分,脑海内一片混沌。 四年前,楚栩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每日见面也只是点头擦肩而过。 所以画像上……是谁? * 天光和煦,楚栩云躺在阿爹的摇椅上,随手抓起米袋里的小米撒落在地,小鸡围在他脚边,一切都舒适极了。 从前他总想逃离这里,去需要自己的地方。 可今日才恍然忽觉,其实这里也是需要他的。 天上的鸟儿需要他,地上的小鸡需要他,阿爹也需要他。 做了多年太清仙君,如今魔域在郁逞的手心逐渐安定,楚栩云也渐渐没了事做,除了教徒弟就是教徒弟,太清宗成为另一个困住他的地方。 他现在有更想做的事,那就是跟郁逞在一起。 楚栩云一点也不担心郁逞,他知道阿爹一定会喜欢他的,因为郁逞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孩子。 魔修和读书人,两者只是身份不一样罢了,做的事没有错,那就不是坏人。 只是……怎么聊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他快要被太阳晒得睡着了。 “阿栩,”楚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楚栩云立刻起身,回头望去,只见楚父摸着胡子,眸光忽闪,干咳了声道,“你和郁逞今晚留在家住么?” 楚栩云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他们时间不多,很快就要成亲了,得回去抓紧准备才是。 难道郁逞没有告诉阿爹么? 他转眸看向郁逞,郁逞脸色很白,在清透的天光下,白到近乎有种透明的感觉。 “不在家住啊……”楚父眼底流露出一缕失落,很快又掩藏起来,他撇开脸,低声道,“那你带郁逞去祠堂转一圈就走吧。” 祠堂? 楚栩云眼睫微颤,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阿爹同意了,阿爹真的同意了! 带郁逞去祠堂的意思就是去见阿娘,见过阿娘,就算他们都同意楚栩云和郁逞在一起。 郁逞究竟说了什么,居然这么快就让阿爹对他这么满意。 可既然一切顺利,为何郁逞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高兴? 楚栩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待郁逞自己开口。 两人告别楚父,并肩走在田间小道上,楚栩云小心翼翼偏头去看郁逞,想知道楚父跟郁逞聊了什么。 郁逞察觉到楚栩云的视线,忽然伸出手,紧紧牵住了他。 他想通了,不管画像上的人究竟是不是楚栩云的心上人,他也一定要和楚栩云成亲。 就算楚栩云心里真藏着某个人也无所谓,郁逞自认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并非名正言顺,既然一切本就是自己偷来抢来的,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楚栩云的心也必须属于自己? 他已是马上要成为楚栩云夫君的人,何必在意多年前的一张破画,说不定那破画早就被楚栩云丢在了不知什么地方。 他要大度。 不过,大度归大度,郁逞倒是很想知道一件事,那画上的人……到底是姓纪的,姓李的,还是姓殷的? 当然,只是想问清楚罢了,没有要弄死谁的意思。 第21章 师娘 祠堂内,阿娘的灵牌日日擦拭,整洁如新。 楚栩云已记不得多少个年头没有见过阿娘,记忆里母亲的模样已经渐渐模糊,只记得她那温柔的声音,教他读书识字,教他做人道理。 他恭敬地跪在灵牌前,缓慢地叩首。 阿娘,这就是郁逞。 他人挺好的,阿爹也很喜欢他,你放心。 郁逞学着楚栩云的模样,跟着跪在他身旁的蒲团上,认认真真地对灵牌叩首。 “伯母放心,我一定会比世上任何人都更要珍惜阿栩。” 闻言,楚栩云错愕地抬起头。 郁逞明知故问道,“怎么了,阿栩?” 楚栩云有些不太适应他这样唤自己,耳尖微微泛红,也故作若无其事地挪开眼。 就当没听见吧。 郁逞轻笑了声,伸手扶楚栩云起身,低低道,“我从前还以为只有纪怜洲会这样喊你阿栩,今日才知是你的小名。” 楚栩云还是装听不见。 修无言道太方便了,可以想不回答就理直气壮地不回答。 “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喊夫人。” 阿栩谁都可以喊,夫人只有他可以。 楚栩云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脸上更烫几分。 别在阿娘面前说这样的话,阿娘肯定会笑话他的。 他赶紧拉着郁逞离开祠堂,临走之前,若有所感地回头看向祠堂里,只见一只蝴蝶翩然飞舞,悄然落在了阿娘的灵牌上,好像在目送他们离开。 楚栩云暗暗决定,不论再忙,日后也要经常带郁逞回家来看望爹娘。 * 回到魔域,郁逞又开始准备成亲的事宜。 三天之期已经到了,明天就是最好的日子,魔宫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郁逞准备了十六套喜服供楚栩云挑选,上面的纹样图案,比楚栩云先前想到的一切都要刚加繁杂漂亮。 他一时挑花了眼,怎么也挑不出哪一件更好看,心想要是可以一次穿十六件喜服就好了。 两人正在研究喜服上的花是要海棠还是莲花时,一个魔修快步跑进殿内,附在郁逞耳边似乎说了什么。 很快,楚栩云便见郁逞脸色沉郁些许,匆匆低声道,“仙君慢慢挑选。”而后便跟着那魔修离开了。 兴许是有什么急事吧,楚栩云并未放在心上,继续欣赏自己的喜服。 而在另一边,郁逞眼眸冷冽,缓缓走进寝殿,长刀在粗粝的地面划出火星。 寝殿内,被阵法困住的人奋力挣扎,在看到郁逞的刹那,更加激动起来,“郁逞,我师尊呢!” 不错,钓到只大鱼。 郁逞面色平淡,饶有兴致地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知道我与阿栩明日成亲,来喝喜酒?” 听到他的话,李焚鹤猛然睁大双眼,“你叫他什么?” “阿栩。”郁逞不紧不慢地重复,稍顿,又低声道,“亦或是,夫人。” 李焚鹤立刻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你也配这么叫他?” 郁逞轻抿茶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再不配,如今也是要成亲了,对了,我刚去见过阿栩的父亲,伯父也同意的。” “你胡说……”李焚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