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室前。 猫又场狩歪了下头。 怎么感觉……隔着屏幕也被布丁头读心了。 他加快换衣服的速度,手指微动,一条讯息飞速发送出去。 [马上就好!] 推开更衣室的门,一抬眼,颀长身影映入眼瞳。 孤爪研磨也换好了衣服,他穿得同样是西装制服,白衬衫内衬、西装外套与西装裤都是灰黑色,同样,袖扣、领带、领针一样不缺。 几乎在猫又场狩才推开门时,垂下的眼睛就轻微动了下,等黑发少年走出来时,他的视线已完全投注其上。 不自觉的、猫又场狩盯着孤爪研磨看了半晌。 他意识到后,立即咳了声收回视线、替自己解围开口, “等很久了吗?” 虽然不该这么一直盯着看…但是布丁头很少在他面前以正装打扮出现,该说是人靠衣装吗…… 总感觉他的视线更加具有压迫力,整个人的危险度也仿佛被拔高了般。 猫又场狩默默清空脑中想法。 “没有,刚刚才到。”孤爪研磨应声,从口袋抽出邀请函,递到猫又场狩面前。 印有音驹校徽的邀请函呈信封状,打开蜡封、内里是一张填着学生姓名的邀请信。 孤爪研磨言简意赅解释道,“刚刚来的时候,他们在发,一起拿了。” “哦…哦好。” 猫又场狩望了眼时间,“那、现在就过去吗?” “嗯。” 莫名地、走在这样的孤爪研磨身旁,猫又场狩深感压力,虽然与往日一致、基本没有什么异常处。 但总觉得……服装加持的效果、未免也太强势了吧! 到达学生礼堂时,时间已近19:30,接二连三过来的学生都停在门口,熟悉的人聚在一起,交谈着。 猫又场狩和孤爪研磨才到门口,就被眼尖的灰羽列夫望见,穿着深灰西装的高个子一年级在人群中向他们远远招了招手, “研磨前辈、场狩!我们在这里!” 除了灰羽列夫、其他人也差不多都到了,各人手中拿着张邀请函,过去时候,黑尾铁朗正在和夜久卫辅指着邀请函说些什么。 瞥见最后的两人过来,笑眯眯打了个招呼。 礼堂的门口传来点动静,仗着身高、灰羽列夫远远望了眼。 “是前面,已经开始进去了。” 进入礼堂需要核对邀请函,猫又场狩一边走一边还能听到前面的山本猛虎在和福永招平抱怨着‘好麻烦’。 面具拿在手中,进入礼堂后才会戴起。 轮到猫又场狩进入时,前面的人已经都进去的七七八八。 孤爪研磨排在他身后,会比他再慢一步。 将邀请函递给门口站岗的学生会成员,并在提醒下戴上面具。 猫又场狩刚要转首与孤爪研磨说些什么。 譬如约定,譬如在哪里会面。 落在后面的孤爪研磨已经先一步跨出,他与站在前面的黑发少年之间的距离猛地拉近。 温暖气息扑洒在耳畔,嘈杂人声中,低低男声不轻不慢响起, “进去吧,我会找到场狩的。” 面具冷凉且坚硬,分享着面颊的温度,盖在脸上,将视野遮盖一半。 猫又场狩进入学年舞会大厅。 甫一踏入,灯火辉煌,白日里看着还灰扑扑的学生礼堂仿佛变了一番模样,各色复古风机械风混杂着圣诞装饰怪异却又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戴着面具,偶有穿着西装的男生与穿着礼服裙的女生两两搭配。 各人面具风格迥异,面庞悉数被遮去大半,只能靠着露出来的那点皮肤与其他部分进行辨认。 猫又场狩戴着的面具是孤爪研磨前几日交给他的,据说与他的面具是一套。 没有见过布丁头的面具,猫又场狩思考着待会儿可能会出现的模样。 才往前走了几步就望见身高明显超出旁人的灰羽列夫,他很容易辨认,正在和他的舞会邀请对象说些什么。 视线微转,鸡冠头与莫西干头的两个三年级也随之映入眼中,正在与另一边同样容易辨认出来的夜久卫辅隔空对话。 猫又场狩只觉嗅到了点麻烦的气息,果断就要后退。 他光想着不被发现地撤离,没注意去观察身后是否有人。 稍稍向后一退步,就立即撞到了身后的人。 心底条件反射一惊,猫又场狩忙不迭就要转身道歉。 他才转过头、还没待看清被他撞到的人的模样,余光似是瞥到一点下颌弧度,停在眼瞳中一划而过。 下一秒、礼堂宛如白昼般的灯光骤然熄灭。 整片空间兀然陷入一片黑寂。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迟一步传来,猫又场狩眨了眨眼、努力适应着突然降临的黑暗。 这一环节是在邀请函上写明的,所以比起引起恐慌,大家也都心里有底,甚至还有人捧场般地应了两声。 如果记得没错,下一个环节就是与选定的舞伴或搭档一起跳社交舞。 猫又场狩有些紧张,抿了下唇。 在入场时,虽然布丁头说了会来找到他,但是学生礼堂十分宽阔,而且在全黑、几乎两眼一睁就是摸黑的环境里找到另一个人,谈何容易。 礼堂的广播已经开始放送起即将到来的社交舞环节通知与前奏音乐。 猫又场狩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向边缘移动。 虽然不一定会被孤爪研磨找到,但是先最大程度避免被别人临时拉去充当舞伴。 打定主意的黑发少年小声朝身后刚刚被他不小心后退撞了下的人道了声歉,旋即就要从旁侧矮身离开。 他才动了一下,就发现自己被牵住了。 微凉的指节细长分明,环在手腕上松松握了个环。 到口的话卡了下,猫又场狩尝试寻找牵住他的身影,但是周遭一团黑、完全看不到哪里有人。 ……糟糕、不会真的被谁当做搭档缠上牵错了吧? 猫又场狩心底打起小鼓,尝试收回自己的手腕,却没料到、牵住他的人十分笃定,甚至还在收紧握着的手指,加重力道。 心底记挂着此刻不知道猫在哪儿的布丁头,猫又场狩不好意思低声道, “那个,我的搭档正在过来,可能是牵错了……所以、手的话…可以稍微松一下吗。” 搭在他手腕脉搏上的手指没有反应,猫又场狩不太笃定。 ……难道正好就是布丁头? 但是、如果是布丁头的话直接开口就好,一直沉默着……怎么想都很奇怪。 不想再与这突然来者纠缠下去,猫又场狩果断加大力道,就要挣开,并直接朝着反方向的礼堂边缘走去。 但他没能走动。 牵着的那只手不仅加重了攥握着他手腕的力道,甚至整个人都靠过来,他稍微一动、猫又场狩才发现是在身后。 ——那不就是刚刚被他不小心撞到的人吗?! 僵持之间,礼堂天顶的灯一簇簇亮起,如烛火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