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场狩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整个人僵住。 ……也太肉麻了吧,感觉怪黏糊的。 那种仅是短短一段时间没见,就情不自禁地开始想念某人……呃呃呃呃。 猫又场狩露出一点糟糕的表情。 余光瞥见坐在对面的黑发少年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憔悴,整个人苍白的宛如一樽掉色石像,似乎风一吹就能“咔嚓”当场碎裂。 灰羽列夫不解,并实诚发问,“场狩…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好难看啊。” 猫又场狩以手捂面,将眼睛埋进手心,闷着脸小声说了句自己没事。 他居然也变成了这种一交往就黏糊糊、满脑子都是恋爱对象的人。 ……光是想想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压力。 重新整理好情绪,并转移注意力,猫又场狩跟着灰羽列夫之前的话题发问, “那…可供选择的三个选项是哪里呢?” 灰羽列夫竖起三根手指,“是长崎、大阪还有北海道啦。” 猫又场狩微歪头:“列夫你想去哪个?” 灰羽列夫一脸惊讶,“欸、我吗?” 他抓了抓头,笑道,“就是因为不知道特别想去哪里,所以才会想来听听场狩你的选择。” 猫又场狩与灰羽列夫面面相觑。 思考半晌,猫又场狩慢吞吞提出一个良好建议, “要不…抽签?” “好主意——!” “……” 放学后,猫又宅,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黑发少年正裹着条干毛巾擦拭潮湿发尾,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看,聊天记录从洗澡前发送到一半的讯息后接上, [From布丁头:修学旅行……] [From布丁头:列夫的line上有说…决定好去哪里了吗?] 猫又场狩挠了挠头,搭着毛巾在床边坐下,捧着手机开始敲字, [Send场狩:大概吧…现在还不是很确定。] [Send场狩:虽然抓阄投了北海道一票,但是想去长崎和大阪的人也很多,最快的结果也要等到下周才能知道……] 手机“滴滴滴”地传来点来讯提示,孤爪研磨垂下眼点开置顶聊天框,游戏机的音效被他调低、慢吞吞地看完对面之人发送来的短信。 手指微动、他按下了拨号键。 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黑发少年直接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专心擦起了头发。 突然之间,手机猛地震响,急促的来电铃声不断响起。 沉迷将自己搓炸毛的黑发少年心里一惊,没来得及看来电对象赶紧就接起电话, “请问是……” “…场狩。” 绝不会陌生的声音响起,炸毛的猫又场狩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不是、布丁头居然直接打过来? 明明就住在隔壁、能靠发短信解决的事,居然需要通话。 ……简直难以理解。 他犹豫了下,还是乖乖应声,“嗯、研磨……晚上好。” 经由电磁波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无端多了点磁性与低压,另一头的人听到他明显有些踌躇与疑惑的语气,不轻不重笑了声,学着他的语气道, “嗯、晚上好。” 声音沙沙低低的,宛如河谷底部淤积的沙石,沉沉掠过心间,猫又场狩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耳朵,感觉有点痒痒的。 抿了下唇,他不自觉有些拘束与紧张,“怎么突然就打电话过来了……那个、研磨。” 电话另一头的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不轻不重的绕了个弯挑了下, “场狩难道不想接(我的)电话吗?” 他咬字很轻也很紧,刻意在中间留下一点淡淡的气音,将那两个字眼吞入口中,但无需他说,猫又场狩也心知肚明其中内容。 ——可恶! 居然不直面问题,绕了个大圈用这种话来堵他。 后牙轻轻咬着,黑发少年盯着地上的小豆泥毛毯,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抠起了床上的床单,嘀咕道, “当然不会……研磨的电话肯定是会接的。” 话筒传来的黑发少年的声音低低也闷闷的,虽然掺杂些许杂音,但还是不能改变黑发少年独特音色。 孤爪研磨微抬头,连接游戏机的电视屏幕上正好划过一张最终Boss被挑战者小分队磨掉最后一滴血的结算场面,他慢慢眨了下眼,继续道, “这样啊。” “还以为场狩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会直接挂断电话呢。” 猫又场狩:“?” 布丁头在说什么? 挂断电话这种不礼貌的行为…怎么想他都绝对不会…… 猛的一下醍醐灌顶,猫又场狩瞬间想起昨天从游乐园回来的场景。 猫又场狩在前,孤爪研磨在后。 被逗弄得气鼓鼓的黑发少年宛如极难捉住的猫咪,不断躲闪着身后之人花式牵手。 发短信也不看、打电话也不接,稍微走近一点就要被躲开。 全然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猫又场狩记忆回笼。 默默低头、看向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如果不是布丁头提起这一茬,一觉睡醒过他都要忘了这件事。 所以现在、难道要挂断布丁头吗。 正当黑发少年犹豫之时,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可能会引起的反应,不轻不重继续补充, “不会被挂断就好。” “所以……场狩现在愿意理我了是吗。” 猫又场狩:“……” 其实他可以继续不愿意的。 但事已至此,再和昨天的布丁头生气已经没有意义,猫又场狩叹了口气,慢吞吞回复道, “是的。” “只是理一理研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样。” 带着点微扬气息的话语轻飘飘传至耳畔,“好、我知道了。” 心里快软成一滩水的猫又场狩垂了垂眼睫,默默盯着床单上的小豆泥,咳了声, “既然研磨知道了,那我就先结束这个、呃……” “……不要。” 电话另一端的人出声,猫又场狩动作停住。 就听孤爪研磨开口道,“我们还没有说很久的话,这这么挂断……好早。” 虽然这句“好早”比起字面意义上的早更像是一种偏抱怨向的“好快”。 ……感觉布丁头是在撒娇,这是可以说的吗。 猫又场狩咳了下,虽然心底情绪已荡开涟漪,但面上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勉强应达道, “好吧…既然研磨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 “……暂且就先连着吧。” “嗯。” 另一人的声音轻飘飘、但也偶尔带着点重量传递而来,落在耳中,具有独特的存在感。 “场狩,现在在做什么?” 猫又场狩扣弄了下手指,飞快瞥了眼亮屏的手机,潮湿的水珠已经稀稀拉拉的从发丝滚落滴下,淋湿了大半个腿面。 望着裤子被洇湿的、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