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发抖,咬着牙,话似是从牙缝中挤出。 “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你走?” “秦航,你在做什么美梦?” 毫无根据的两句问话,秦航并不为解释,如同巴甫洛夫的狗,听到被主人指责,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便是认错。 “我错了,少爷。” 声音低哑又虔诚,似真的对自己犯的错感到自责。 陈梓抓住他的衣领往下扯,血红在眼里被放大数倍,血腥味迎面扑来,血液中的乌木沉香飘进他鼻息。 “秦航,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陈梓视线描摹他额上刺目的血,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一突一突地跳,“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是想我做什么?” 秦航垂下眼眸:“我错了。” 不管陈梓说什么,秦航都只会说: “我错了。” 他头上的血一直在流,很快就浸湿了衣服。 血液中的Alpha信息素飘出,在场的Omega体内都有不同程度的躁动。 有身体弱的,现在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 周庭早就亲自开车把李清尧带走了,只有他们俩还站在冷风中。 没有人敢上前说什么。 林明帆只得先招呼着其他人先散,特意留了一辆车给他们。 酒店房间内。 秦航跪在落地窗前,光着上半身,猩红的血液已经干涸,黏在交错的伤疤上,显得格外狰狞斑驳。 南山位于市郊,平时人流量少,一到晚上,外面就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南山角落的一幢酒店,窗外是连成片的山,天一黑,山也跟着黑了。 玻璃窗上清晰地倒映着屋内的景象。 冰冷的皮鞭在地板上摩擦,扭曲蜿蜒的形状像一条冰冷嗜血的毒蛇,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金属质感,与木质地板摩擦发出沙沙响声。 手柄被陈梓捏在手中。 那双手白皙,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净净,圆润地修饰出了手指形状。 是一双养尊处优惯了的手。 这还是前两天傍晚,陈梓躺在花园的秋千架上睡着了,秦航亲手给他剪的。 当时陈梓还罕见地、算得上轻柔地摸了摸秦航的脸。 而现在,这双手却拿着鞭子,一步步向秦航靠近。 陈梓没穿鞋,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什么声音都没有。 落地窗上的镜像被覆盖,秦航通过玻璃盯着身后的人。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镜中的陈梓扬起鞭子,下一秒,秦航背上皮开肉绽,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疤,空气中瞬间布满血腥味。 接着,又是两鞭。 血腥味像爆炸的蘑菇云,顷刻的时间就灌满了整个房间。 还有浓郁得异常的乌木沉香。 不同于往日的温顺爱抚,此时的信息素充斥着暴虐和扩张的味道,好似一头濒临爆发的雄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占有与掠夺。 陈梓的手在微不可察地发抖。 生理上的天生压制让他无计可施,他心里有一团火在焚烧,腿却也开始发抖,他得强忍着,才能逼迫自己不要跪下去。 电光石火之间,他突然想起,秦航的易感期似乎要到了。 顶级Alpha易感期之前的半个月,体内的信息素会呈指数式增长。 这时的Alpha会变得急躁,易怒,对Omega信息素异常敏感,如果得不到好的缓解,自制力差的Alpha可能会被Omega刺激得易感期提前。 陈梓露出一个冷笑,将鞭子扔到一边,抬脚踩上秦航的肩膀。 秦航全程一声未吭,只额上布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陈梓故意释放出信息素,茉莉香才溢出来一点就被浓度超标的乌木沉香席卷得一点不剩。 陈梓感到呼吸压抑,腿在不可控制地颤抖,越来越厉害,那股有心无力的感觉愈加强烈。 可他的话却带着肃冷的笑,好像丝毫不受信息素影响:“怎么样?” 短短三个字,明明什么都没问,又好像什么都问了。 一颗汗水顺着秦航额角滑下,被血液染成红色,等落到地上时,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汗了。 “我认错。”秦航嗓音沙哑,像掺着沙砾。 陈梓俯下身,手从后面掐着他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落地窗:“错哪了?” 沉默。 秦航从来不会撒谎,他只会说他知道的事。 陈梓脸沉了,咬咬牙:“我问你错哪了?” 过了良久,秦航才说:“惹你生气。” 陈梓愣了一下,似没料到秦航的这个回答,不过很快脸色又变回之前那般阴冷:“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秦航又不说话了。 “或者说,你他娘的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 秦航还是沉默。 一晚上的怒火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点燃,陈梓彻底恼了,踹了他一脚:“艹——” 秦航撞上落地窗,脸在玻璃上滑下一团血印。 陈梓将他翻过来,骑在他身上,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双目赤红,发疯似地问:“秦航,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想死?!” 秦航眼睛也红得吓人,眼瞳深不见底,半边脸血红,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他嘴唇有轻微的开合,但没发出声音。 陈梓手上用力,双目嗜血,似乎真的想把秦航掐死在这里。 秦航脖子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手臂肌肉绷紧,却硬是没去掰陈梓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秦航觉得呼吸困难,面前景象都开始模糊时,脖子上突然一松,接着,大波带着信息素的空气涌入肺里。 他好像落入水中的人,濒死时被人一把拽上岸。 脖子上一痛——陈梓在咬他。 发了狠的咬,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 陈梓舔着他的脖子,喘息着说:“你要是敢走,我就弄死你。” ...... 第二天醒来时,陈梓觉得脑子昏沉得厉害,脚一碰着地就是一阵晕眩,膝盖碰着床沿,又跌回了床上。 按着太阳穴缓了好一会,陈梓才感觉眼前清晰了些。 应是昨天被秦航的信息素刺激得厉害,他这一晚做了好多个梦,根本没睡着。 房门被推开,陈梓应声抬眸。 秦航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裹了一圈纱布,眼底一片青紫,脖子上横亘着一道刺眼的掐痕。 他将早餐放在床头柜,单膝下跪,替陈梓垂在床边的脚穿上拖鞋。 陈梓手支在身侧,静静盯着他。 秦航像往常一样,先端起那杯热水送到陈梓嘴边。 他神情很自然,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跟之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