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招手,让团在一旁的雪貂爬上她的手臂,抚着它雪白的皮毛懒懒道:“若是你没什么事的话,便回去吧。” 她红唇微抬,笑得别有深意:“要知道,胤朝的铁骑,可还等在京郊五十里外呢。” 李羡鱼面颊微红,起身道:“那嘉宁先回去了。” 宁懿没有留她。 只是在她离开后,信手捻起她送来的一块点心。 左右瞧了瞧,似乎有些嫌弃地‘啧’了声,但最后还是慢慢吃了。 * 李羡鱼回到宫室的时候,晨雾已散。 和煦春光自半敞的支摘窗照进殿内,日影浮动处,一层流水般的光影。 李羡鱼如往常那般在窗畔坐落。 手里翻阅着一本昨日才整理出来的,披香殿中尚缺物件的清单。 正当她想着,是要先等这些物件送来,还是先去皇兄那,请一道出宫的圣旨,去城郊问问临渊,他何时回去的时候。 悬挂在窗外的锦帘轻轻一响。 数日未见的少年逾窗进来。 他身上的铁甲与战袍已经换下。 此刻依旧是往日里玄衣束发的打扮。 除袖口与领口处多一层暗金色的纹路缭绕,怀中的长剑添了几道龙纹外,似乎并无什么变化。 一切皆如初见。 李羡鱼望向他,原本轻蹙的秀眉缓缓展开。 “临渊,你回来了?”她从玫瑰衣裳站起身来,微赧地抿唇笑:“我正想去城郊找你。” 临渊走向她。 将多日未见的少女拉进怀中。 他俯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与清浅的香气。 直至李羡鱼面色微红,他方低声解释:“去筹备一些事。回来得晚了些。” 李羡鱼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应了声。 她小声道:“是什么事呀?” 临渊没有正面回答,却道:“臣在离开的当日。给公主留了封书信,其中写了臣的来历,去向,以及何时归来。” 李羡鱼如实回答:“可是,我没能收到那份信。” 临渊应声,淡垂的羽睫下凤眼微寒:“臣查过此事。” 他已知晓,是宁懿的雪貂叼走了那份书信。 还丢进了小池塘里。 但在教训那只雪貂之前—— 他低声询问:“公主现在想知道吗?” “……信里写的事。” 李羡鱼点头。 她问:“临渊,你究竟写了什么呀?” 临渊薄唇轻抬。 他有些眷恋地轻吻了吻李羡鱼柔软的侧脸。 将她雪白的双颊吻得通红一片,这才从她的肩上直起身来,改为牵过她的手。 “若是公主愿意,可随臣去一趟城郊的山寺。” 李羡鱼羽睫轻扇。 在临渊离开后,大玥战事一日比一日吃紧。 她也有许久未曾出宫游玩过了。 于是她点头答应下来:“那我去换身衣裳。” 临渊却轻握住她的皓腕。 他亲手给她添了件柔软的兔绒斗篷:“就这样便好。” 李羡鱼莞尔。 她拢住身上雪白的兔绒斗篷,又垂落指尖,轻碰了碰临渊的掌心。 “走吧。” 李羡鱼向他弯眉,牵着他的手,带往北侧宫门的方向去。 两人一同出了宫门,乘轩车一路行至山门前。 当李羡鱼踏着脚凳从轩车上步下的时候,便见春日山中宁静如常,毫无被战火燎烧过的痕迹。 山道上行人如织。 看衣饰打扮,皆是种种缘由,而在战乱时仍旧留在皇城内的黎民百姓。 此刻他们正向寺庙中的僧人们辞行,面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之情。 临渊见她似有好奇,便将其中的故事说与她听。 “战乱时,尚留在玥京城中的百姓多是避至山中。而戎狄意在皇城,未来得及先行搜山。” 终是让此间的百姓平安度过此劫。 今日,他们正是来此烧香还愿。 还愿曾经向佛陀求过的平安,还愿如今家国尚在,最珍视的家人也都还在身边。 李羡鱼遥遥地望了许久,又侧首望向临渊,在这荒芜的山道上对他嫣然而笑。 “临渊,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临渊将她的素手握得更紧:“这并非是臣带公主前来唯一的理由。” 李羡鱼微讶,想启唇问他。 临渊却带着她向山寺中行去。 山门前迎客的小沙弥认出他。 远远便迎上前来,向他双手合十,面露感激:“多谢施主日前的布施。玥京城内的百姓才能逃过此劫。” “佛陀会保佑您。” 临渊性情疏离,也不喜与人寒暄。 闻言也只冷淡地略一颔首,便牵着李羡鱼自他的身旁而过。 李羡鱼跟着他走出好远,一直走到寺庙里的木廊上,这才轻声问他:“临渊,你来这里布施过?” 她分明记得,临渊说过,他不信神佛的。 临渊皱眉:“没有。” 他侧首,对上李羡鱼清澈的杏花眸,语声顿了顿,终是道:“带来的粮草充沛,便匀了些给山寺里的百姓。” 他道:“说不上什么布施。” 李羡鱼莞尔。 她学着小沙弥的模样,认真道:“佛陀会保佑你的。” 临渊语声淡淡:“臣不信神佛。更不需什么神佛护佑。” 若世上真有神佛。 替他护住身边的李羡鱼便好。 说话间,临渊牵着她步下游廊。 日影轻移。 李羡鱼望见庭院中红梅盛放。 那是一株百年的梅树。 梅枝清瘦,花开清丽。 李羡鱼踏着一地殷红的落花走上前去,伸手接住一朵被风吹落红梅,明亮的笑意铺满眼底。 早春桃花未开。 山寺里的梅花却还未谢去。 仿佛时间还停留在冬日,而临渊从未离开过。 落花声里,临渊行至她的身畔。 他语声低醇地讲述起那封书信的内容。 讲他是胤朝的七皇子,本名是谢渊。 讲他回胤朝是去夺位,拿到兵权后,便立即会回来见她。 最后,他在春日的光影中,问起她冬日里的事。 “公主可还记得在和卓雪山上,臣与公主说过的话?” 春风过处,少女双颊红如梅花。 她始终记得和卓雪山上所发生的事。 记得临渊曾经在漫天的大雪里问她—— ‘若是能走出这座雪山。若是我写婚书给你。’ ‘你可愿意嫁与我?’ 李羡鱼指尖轻蜷,羞赧出声:“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临渊没有回答。 他以指尖轻叩了叩腰间悬着的佩剑。 清脆的击铁声里,胤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