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无二。” 他抬手, 递过去几根金条与十数枚大小不一的红宝石。 铁匠从没接过这样大的生意, 一时愣住, 磕磕巴巴道:“做是能做,但是这么大一笔银子, 客官可要去官服里过个契?” 临渊道:“不必。” 这便是上次为他打铁面的工匠。 在当时离宫的时候,他早已查过此人的底细。 家世清白, 上有父母, 下有妻女。为人老实,并不会为了一笔横财而抛家弃女, 背井离乡。 况且,他也并不怕此人赖账。 他只道:“我给你五倍的工钱,不过此事,绝不能外传。” 铁匠犹豫下,想着是熟客,加之要做的只是张面具,也不是什么凶器,倒也答应下来,只道:“打制面具倒是费不了什么功夫, 只是上头的红宝石打磨起来恐怕要些时日。客官五日后再来便好。” 临渊颔首, 拎起那摞话本, 带李羡鱼回身往外。 两人出了铁匠铺,被外头的凉风一吹,李羡鱼方自震惊里回过神来。 她碰了碰临渊的袖缘,不安地问他:“临渊,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那些红宝石与黄金价值不菲。 比她开给临渊的月钱要多上许多。 临渊忖了忖,平静道:“这些东西,上一任主人已用不上,我便拿来了。” 这些都是薛茂随身带着的东西。 他如今已经死了,自是用不上。 李羡鱼还倒是旁人送给他的,便没有多问,只是在心里悄悄感叹了一下,那人可真是富有。心思便又被铁匠铺里那张正在打制的红宝石面具吸引过去。 她轻声问:“面具打好后,我们便去‘明月夜’吗?” 临渊握着长剑的手蓦地收紧,却并未向她出尔反尔。 他颔首:“若是公主执意想去。” 李羡鱼想了想:“那里听起来很危险。我要不要,带些金吾卫与我们同去?” “不必。”临渊启唇,眸底寒光如雪:“人越多,反倒是越危险。尤其是,宫中的人。” 更容易打草惊蛇,也更容易遭到明月夜的拼死反扑。 且明月夜能开得这样声势浩大,多年屹立不倒,背后必然是有宫中的势力。 带上宫中与官府的人,只会适得其反。 李羡鱼乖巧点头。 她又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方才买来的平安结给临渊看。 “那等我回宫后,便依着这个模样做两个新的平安结出来,我们一人一个。” 她秀眉轻弯,对他绽开笑颜:“希望这次,我们都能平平安安的,谁也别再受伤。” 临渊垂下眼帘。 视线落在她的笑颜上,停驻良久,方徐徐移开。 他带着李羡鱼往前,语声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臣会保护公主。无论何时何地。” * 日影轻移,铺落在长街上的金阳渐渐转淡。 黄昏的光影渐近。 游玩了一整日的李羡鱼这才依依不舍地与临渊回宫。 许是临渊帮她新铺姜黄粉格外均匀的缘故,守门的金吾卫并未察出端倪来,回宫的过程倒也算是顺利。 但两人从废殿中取回食盒,换好衣裳,再回到披香殿的时候,仍旧是到了宫中漫天红霞的时候。 月见正在殿门处等得焦急,远远见李羡鱼过来,便迎上前去:“公主怎么一去便是这样久,奴婢都想着若是您再不回来,便要去凤仪殿寻您了。” 李羡鱼有些赧然,却也只好依着出去时的谎话接续道:“宁懿皇姐留我用膳,这才回来的晚些。” 月见没有多想。只是又问她:“公主用得可还习惯?晚膳奴婢还放在小厨房里热着,您可要再用些?” 李羡鱼略想了想。 她在宫外吃了太多小食,此刻已经一口都用不下了。 临渊亦是。 于是她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分了便好。” 月见轻应,福身往小厨房的方向去了。 李羡鱼则顺着抄手游廊回到自己的寝殿里。 正想将从宫外买来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却听游廊上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响起。 李羡鱼讶然站起身来,往槅扇前走。 “谁呀?怎么慌慌张张的?” 她方将槅扇打开,便见一团白绒绒的东西向她跑来,继而慌不择路地往她的裙裾底下钻。 还是临渊眼疾手快,将这东西拎起。 李羡鱼着眼一看,愈发讶然。 “是小棉花。” 李羡鱼便伸手,从临渊手里将小棉花抱过来。 还未来得及启唇,便见又是一团白影子迅速追到近前。 临渊剑眉微皱,眼疾手快地将这东西抓住,握着它的后脊将它提起。 李羡鱼这才看清,临渊手里的是一只雪貂。 此刻被他抓住,还在不停地扭着身子挣扎,时不时地对着小棉花的方向龇牙咧嘴,吓得小棉花都在她怀里抖作一团。 “是宁懿皇姐的雪貂。”李羡鱼认出来,愈发抱紧了怀里的小棉花:“不知道是谁没守好殿门,又让它遛进来了,想咬我的小棉花。” 她说着叹口气,虽不情愿,但仍旧是得抱着小棉花去找关雪貂的金笼:“我得在宵禁前给宁懿皇姐送回去。” 她原本,还想着趁着闲暇的时候翻翻宫外带来的话本子的。 临渊似是看出她的不情愿。 他淡声:“公主不必劳烦。” 李羡鱼以为他是要帮自己送回去,便解释道:“这雪貂必须是要我亲自送回去,不然宁懿皇姐是不接的——临渊?” 她的话音未落,却见方才还立在眼前的少年已展开身形,踏窗出去。 再回返时,手里已没了那只雪貂。 李羡鱼迎上前去,左右看了看他,见没有可以藏活物的地方,便讶然出声:“宁懿皇姐的雪貂呢?” 临渊道:“我把它丢出去了。” “丢出去了?”李羡鱼有些震惊,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她道:“宁懿皇姐知道了,会不高兴。” 临渊拿布巾擦了擦手,语声平静:“雪貂不会告状。” “下回再来,一律丢出去便是。” 李羡鱼愣住。 像是从未想过还能这般。 抑或是,从前披香殿里,从未有宫人敢这般做过。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轻点了点头。 她将小棉花递给临渊抱着,耳缘微微泛红:“临渊,你带着小棉花去外头逛逛吧。” 她说着,还不忘小声补充道:“最好,最好多逛一会。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临渊垂下眼帘看她。 李羡鱼不太擅长说谎,尤其是每日想支开他去沐浴的时候,总是话未说完,耳缘便泛红。 他并未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