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方起,临渊本能地抬手,紧紧掩住她的口。 少女红唇微张,柔软的唇瓣如花瓣般轻拂过他的掌心,带来轻柔的痒意。 临渊的动作立时顿住。 稍顷,他咬紧了银牙,凑近她的耳畔,语声克制而低哑:“他们没走。” 李羡鱼微愣,后怕地转过视线,顺着他的肩头往外望去。 不过转瞬,她便看见御花园里又涌进了人来。 竟是方才走了的金吾卫们杀了个回马枪。 当然,这次他们看见的,仍旧只有空荡荡的御花园,与一架停在梧桐树下,早已不再晃荡的木制秋千。 “哪有什么在夜里荡秋千的小宫女?”一名长脸的金吾卫笑起来,伸手去拍自己同僚的肩:“我看你怕不是夜里动了春心,想婆娘了!” 被他揶揄的那名金吾卫格外不服,直着脖子道:“胡说!老子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有错!” 长脸的金吾卫挥手打断了他:“行了行了,想婆娘就直说。等明日下值,我带你出宫,喝花酒去。” 喝花酒几个字落下,另外几名金吾卫也都一同笑起来,纷纷帮了把手,拖着那还欲辩驳的同僚往御花园外走了。 想是继续巡夜去了。 李羡鱼这次却没敢出声,直至临渊松手,才敢小声问他:“这次,他们是真的走了吧……” 她抬眼,望向还将她抵在石壁上的少年,面上一阵阵地往外冒出热气,语声也轻得像是蚊呐一般:“那,那你是不是可以松开我了。” 临渊微愣。 立时往后退开一大步,侧身出了窄小的山洞。 “抱歉。”他有些不自然地微侧过脸去,夜色里语声低哑:“……公主还想继续打秋千吗?” 李羡鱼绯红了脸,轻轻摇头:“先,先回披香殿去吧。” 她又轻声补充:“改日再来。” 少年睨她一眼,薄唇紧抿,没有接话。 他想,没有下次了。 归途中,月影深深,夜风淡淡,渐渐吹散了彼此面上的热气。 李羡鱼走近了些,伸手碰了碰少年的袖缘,轻声打破了沉寂。 “方才好险,险些便被金吾卫们察觉了。” 临渊握着佩剑的长指骤然收紧。 随着李羡鱼的话,他不得不回想起方才山洞内的情形。 陌生而危险的感受令少年鲜有的焦躁。 他侧过脸去,剑眉紧皱,并不答话。 李羡鱼望向他。 夜色里,少年眉眼冷峻,霜雪般寒。 李羡鱼忖了忖,觉得临渊应当是生她的气了。 毕竟,是她执意要去玩那架秋千,才会引来巡夜的金吾卫。 李羡鱼这般想着,有些心虚地轻扇了扇羽睫,打算将人哄好。 她轻声:“临渊,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少年薄唇紧抿:“没有。” 李羡鱼想了想,又问:“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少年简短地答:“寻仇。” 这次轮到李羡鱼为难起来。 她总不能,也去找几个人,杀给他看。 但旋即,她想起方才金吾卫们的对话,杏眸微微亮起。 她伸手轻攥了攥临渊的袖缘,放软了语声。 “要不,我带你去喝花酒吧,你别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订阅抽奖也已经开啦,到28号为止全订的小可爱们就能参与抽奖啦~祝成为最大的锦鲤~ 第24章 夜幕里, 临渊豁然转首看向她。 他问:“公主可知什么是花酒?” 李羡鱼轻轻点头:“知道呀。我喝过的。” 李羡鱼弯了弯眉, 顺利成章地道:“我们披香殿里有时候也会酿酒的。与外头的酒都不同,是用梅花上凝起的雪露来酿, 这样酿出的酒里便带着梅花的清气, 是最好的花酒。” 她很喜欢吃这样的酒。 即便她的酒量不好,一喝便醉,醉了还会拉着月见她们胡言乱语, 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她对花酒的热爱。 她的回答令少年窒住。 良久, 他皱眉扭过头去:“公主往后别再对旁人提起花酒。” “尤其是男子。” 李羡鱼不明就里, 抬起杏花眸轻轻望了他眼,轻声问道:“为什么呀?” 少年薄唇抿得更紧, 并不答话,只是加快了步子。 李羡鱼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她一壁跟着, 一壁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行?” 临渊道:“没有为什么。” 李羡鱼又问:“皇兄也不行么?” 临渊道:“不行。” 李羡鱼忖了忖, 又问:“那——” 她话至一半,绣鞋的鞋尖却蓦地卡进道砖缝里, 身子轻晃了晃,便往前倒去。 大步行走的少年立时回身,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李羡鱼却没能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来。 她低低惊呼了一声,潋滟的杏花眸里涌上水雾:“好疼,临渊,你快放开我。” 临渊只道是自己捏疼了她,立时卸下指尖的力度。 而李羡鱼的身子却像是从枝头落下的花瓣一直往下坠去,很快便坐倒在地上。 她站不起身来,只伸手捂着自己的足踝。 “好疼。”她轻轻往里抽气, 泪汪汪地望向他:“临渊, 我崴到脚了。” 临渊一愣, 在她跟前蹲下身来,低声道:“我看看。” 李羡鱼轻愣了愣。 她好像记得嬷嬷们说过,女子的脚,是不能随意给男人看的。 要是男人看了,就要娶她的。 于是李羡鱼捂紧了自己的裙裾,绯红着脸连连摇头:“不行。你不是大夫,不能看我的脚。” 临渊唯有伸手去扶她:“公主可还能起身?” 李羡鱼犹豫一下,试着将指尖搭上他的手臂,想支撑着起身。 可是方一动,脚踝便热辣辣地生疼,让她立时又坐倒在地上。 李羡鱼轻声:“不行……” 即便是勉强站起身来,她也走不回披香殿里去了。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坐在地上。 若是再被巡值的金吾卫们瞧见了,传到旁人耳朵里,一定会说她是阖宫上下,最不守规矩的公主。 李羡鱼想着便觉得面上发烫。 于是她抬起眼,看向眼前的少年,小声道:“临渊,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临渊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她。 眼前的少女跪坐在秋夜生凉的砖地上,纤细的秀眉紧蹙着,一双素日里总带着盈盈笑意的杏花眸里此刻凝满了烟水,在月色下晶莹剔透,盈盈将坠。 少年紧抿的唇线微松,他徐徐垂下羽睫,放轻了语声:“什么事?” 李羡鱼羽睫沾露,语声轻细:“那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