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 银色的匕首寒光闪闪,他却玩得不亦乐乎,系统复刻的身体也附带了琴酒久经训练的各项能力,森木傀三觉得,等这次任务完成回去,自己都可以去演动作大片了。 安室透目光时不时隐晦地从他身上瞥过,在他手中仿佛玩出花来的匕首上扫过,又默默移开视线。 琴酒…… 既然他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有另一个琴酒,应该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真正的那个“前辈”了吧?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只想把他受过的教训从自己这个前辈手里讨回来。 似乎在他看来,自己并不是一个好人?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在黑衣组织内部,大部分成员对同伴的态度都还算不错的,除了一些喜欢独来独往的角色,其他人碰面了也会友好地交流几句。 像教训后辈、把重伤的人派出去送死这种事,根本没有几个人会去做。 万一那天有任务需要合作了,难道就不担心被教训过的后辈在身后捅刀子吗? 安室透暗暗思索着另一个世界的波本到底是什么情况,同时打开了车门,看着少年琴酒先钻了进去。 他披着之前那件白色大衣,把病号服严严实实地遮挡住,银色的长发垂在身后,看起来多了几分稳重,不过那张脸依旧带着无法忽视的少年感。 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气质,再加上优越的外貌条件,哪怕在茫茫人海中,都能让人一眼就找到他。 实在不像是善于隐藏自身的杀手,也不像是琴酒那种阴沉而低调的家伙。 可脸又确实带着无法忽视的相似性,只要见过琴酒的人看到他就会觉得,没过几年他就会长成那副冷酷的模样。 诸伏景光把汤放在驾驶座前面的小抽屉里,视线略过后视镜,正好看到后面的少年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根头绳把银发扎起来了,一些细碎的发丝散落在周围,越发显得脸颊柔软。 诸伏景光:“……” 要不是看到他放在身侧的匕首,差点就信他是那种乖得不行的好学生了。 诸伏景光又瞧了瞧坐在他旁边的安室透,安室透默默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他收回视线,发动汽车离开医院。 远处,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内,卡迈尔低声对身旁的赤井秀一说:“他们把人带走了?” 赤井秀一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可能是任务。” 少年琴酒似乎对任务格外关注,之前就是听到任务两个字才醒的。 波本向boss申请了收买议员的资金,他们这次出去,很有可能是去拿钱的。 不过赤井秀一没想到,人刚醒波本就拉着他一起去做任务了,总觉得不太像波本平时做事的风格。 而且刚刚在这里监视的时候,他还看到苏格兰给波本和小琴酒带饭了。 赤井秀一想着想着,突然有种自己被其他人排斥在外的感觉。 “……”他直接掏出手机拨号。 电话很快被接通。 “波本,”赤井秀一说,“任务进行得怎么样?” “你还关心任务?”波本有些意外地说。 赤井秀一:“……” 他又不是真的在划水。 总觉得被波本挤兑了,赤井秀一啧了声,“我听到你在车上了。” “你耳朵真好啊,”波本说,“不过我感觉你也不像是在跟人吃饭。” 赤井秀一这辆面包车关得严严实实,自然听不到什么声音,他淡淡地回:“我没你那么有钱,每天都去高级餐厅吃饭,还有人在旁边弹钢琴。” 波本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听出他的不满,悠悠地说:“我和苏格兰正在去世田谷取现金的路上。” “那正好,我也在世田谷,”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说,“地址发给我,我去跟你们汇合。”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秒,波本把电话挂了。 没一会儿,赤井秀一收到邮件,里面是一个酒店的地址,还有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 透过那个符号,仿佛看到了波本嘲弄的笑容,就像是在说——我可不像你那么不坦诚。 想起之前打算隐瞒看到少年琴酒的事,赤井秀一默默记下地址,把邮件给删掉了。 卡迈尔问:“我们去世田谷?” “我一个人去。”赤井秀一说,“你去医院里,想办法把那颗子弹带出来。” 波本和苏格兰平时不用狙击枪,可能一时还想不到,但迟早他们都会意识到的——那颗子弹有问题。 现在最常见的9毫米子弹,子弹头空间更大,拿起来看有种圆圆笨笨的感觉,因此近距离打出去造成的伤害更大,而且可能会留在人的体内,7.62毫米却不一样。 这种类型的子弹更细长,而且子弹头更尖锐,击中物体之后形成的是贯穿伤势,不管用的是步枪还是狙击枪,子弹都会瞬间穿过,而不是残留在人的身体里。 除非那颗子弹有问题。 里面的弹药很可能被倒掉了——赤井秀一在FBI训练的时候曾听教官这么说过。 这样的话,即使被打中也有可能会活命。 在教官的描述里,这种做法堪称温柔。 赤井秀一忍不住嗤了出声,温柔?愚蠢还差不多。 7.62弹底取起来最麻烦,减少弹药之后密封性也会变差,而且还不稳定,一个不小心就炸膛,到时候伤到的就不是瞄准镜里的人,而是狙击手自己了。 更别提重量改变之后还会影响到子弹飞行轨迹,万一打偏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喜欢把猎物放跑的狙击手? 看到卡迈尔下车想办法潜入医院,赤井秀一点了支烟,发动面包车,面包车引擎嗡的一声,以一种不符合自身笨拙体型的速度飞了出去。 正在他飙车赶往世田谷的时候,诸伏景光把车停到了一家商场外。 看着少年穿一身病号服在外面乱晃,他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那件白色的大衣里面也沾了血迹,随便动一动就能看到,诸伏景光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明明一身伤都还没好,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带着诧异的眼神,就算是黑市里的医生。恐怕也没见过几个像他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人吧…… “下车,”诸伏景光对后座的少年说,“去换一身衣服。” 少年抬眼冷冷地看过来,诸伏景光说:“不听我的?” 他的神色温和,语气也没什么威胁性,然而搭配旁边波本不经意瞥过来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不听话就把他扔到大街上,别想再做任务了一样。 少年嘴角微动,轻哼了一声,飞快打开车门下去了。 安室透也跟着下去,不一会儿,少年换了一身灰色的高领毛衣出来,身上的白色大衣换成了黑色外套,脚上踩着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