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可不便宜。 看来,姐夫的家底还是殷实的。 潘垚欣慰。 …… 香甜地喝了杯热可可,身体由内到外都热乎着,潘垚和丁玉如闲聊着,说到了明日的喜宴。 “日子挑得很不错,是六辰值日的黄道吉日。” 庄志安高兴,“是吗,得小大仙一句好,我这心里老踏实了。” 又怕潘垚以为自己是客气话,他又急急解释。 “您的本事玉如都和我说了,只是听着,我就心潮澎湃——” 眼见着庄志安还要夸,潘垚连忙岔开了话题,“姐夫,我刚才来的时候,瞧见这条街上有两处地方贴了喜联,是谁家也娶亲嫁女吗?” 潘垚问着这话,不单单只是岔开话题。 一条路上两家有喜,她多瞧了几眼。 在望气术下,潘垚瞧到了庄家有喜,而另一户却没有。 婚礼,昏礼。 在古时,婚礼被称为昏礼,于黄昏举行,于落日二刻之后,取的是阳来阴往之意,现在,虽然昏礼作婚礼,时辰也不再拘泥于黄昏时候,不过,东家有喜的时候,老宅有感,这户人家的气息也和别人家不同。 庄家有阴阳渐替的炁息,阳气上升,阴气下沉,双气相互交缠而汇成了双喜一字。 还真别说,远远瞧去,那如雾如岚的【囍】字还颇为好看。 “不是成亲。”丁玉如和庄志安对视了一眼,还颇为好笑,“是聘花嫁花,他们这儿的习俗,咱们那儿没有。” “聘花嫁花?”潘垚诧异。 “你瞧吧,我就说是你们这儿搞的花头,胡里花哨的,不单是我,小大仙也没听过。” 屋子里没有外人,丁玉如说话也没那般小心,想到啥就说了啥。 “就是买卖花树,他们这地儿说了,花草有灵,要是知道自己被卖出去,肯定心中伤心,回头挪了新居就容易生病害!” “说一句聘花嫁花,到了新居,在花草心中,那新居也是自己的家,也就安定了。” 潘垚:“心安即是归处?” “对对!”庄志安在一旁点头。 他看着潘垚的目光有着佩服,别瞧这小大仙年纪小小,这不单单人生得有仙气,肚子里还有墨水呢。 他依稀记得,聘花后移花入新居,做媒人吆喝着吉祥的话,长长的一串话里就有这句话。 心安处即是归处。 丁玉如却不喜欢这聘花嫁花的习俗。 买卖花树就是买卖花树,单纯的一件事,套了个嫁娶的由头,让她好生不得劲儿。 那一天,丁玉如失了兴致,没有继续再瞧聘花的事,庄志安好奇,她只摇了摇头没说话,这会儿,潘垚在眼前,她倒是打开了心扉,说了些心里话。 “志安说了,前几年有过路的人走过,他瞧着这株绯爪山茶合眼缘,要出价三千三,主家没卖,现在儿子满十八岁了,得寻摸儿媳妇了,家里又修了修房子,便想着将这株山茶嫁出去。” “唉,”丁玉如轻轻叹了口气。 美人叹气,蹙着眉头都是好看。 “听了这话,再听聘花嫁花,瞧着那热闹的场景,我心里都不好受,凉凉的,像大冬天的日子被人当头泼了盆凉水,闷气又不得劲儿!” 庄志安不理解,“不是真嫁闺女儿,就取了个聘嫁的由头。” 潘垚倒是理解丁玉如的想法。 凭什么买卖花卉草木,用的是聘嫁的说辞,还是因着家里的小子成年了,接下来要找一个媳妇的原因而卖了花树? 就像—— 就像真有个姑娘,因着家里弟弟的婚事,被父母许了出去,换了聘礼回来,转头,那钱就搭在了弟弟哥哥身上。 偏偏这还不是多想,现实中就是有许多这样的姑娘,她们因着这样的原因被嫁了出去。 聘礼给了爹妈,再称个等身重的猪肉。 猪肉跟着聘礼一道,被人喜庆地挑着送来,说是偿了生养之恩。 从此,人便是别人家的媳妇。 娘家欢喜多了笔钱财,婆家高兴有了个洗衣做饭,操持家里里里外外的人。 只姑娘家遭罪了,从此以后,在娘家是客人,在婆家是外人。 明明是同样的爹妈生养的,吃一锅煮出来的饭,只因为不是儿子,从出生落地就注定了结局的不同,让人憋屈又恨不公。 潘垚伸手附上丁玉如的手,抬眼看她,有几分担心。 丁玉如不知想到了什么,抿着唇,眼睛明亮,就像是簇着火苗,瞧过去有几分薄怒,这会儿心火旺,手却泛着几分凉。 潘垚也不好多说啥。 她就怕自己多说了,回头姐姐把姐夫给蹬喽! 潘垚瞧了庄志安一眼。 说句公道话,这朵正缘桃花还是可以的。 庄志安也心慌慌,他瞅着丁玉如,小声又小心地唤了几声。 “玉如?” “嗐,你要真不喜欢,我、我寻丽云婶婶说说?好歹不和咱们结婚的日子撞一处?” 庄志安在想着这事,他和丁玉如的日子是一早就定好的,许丽云那儿,自前几日聘花成功后,众人都瞧出了她心中的不舍和肉痛,毕竟,三千三和六百六十六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她不是很痛快,寻着挪树的日子却急,最近的好日子就是明日,她有些心动,有十分谨慎。 大概是怕吉时不妥,回头伤了那株绯爪山茶。 毕竟是她亲手养了十几年,算起来和她家小子差不多的年岁了,浇水抓虫施肥,样样亲力亲为,跟养闺女儿也没差。 就因为这般尽兴,绯爪山茶花开得好,能嫁了好价格,大家只有服气没有嫉妒。 听说,前两日时候,许丽云是请了她娘家同宗的一个大哥过来瞧了瞧,这才敲定了嫁花的吉时。 “说来,丽云婶子娘家的大哥和小大仙你一样呢。” 想着许丽云这样隆重地挑日子,想来,这花嫁一事看重得很,想要她改日子,这事恐怕悬。 庄志安为自己方才说的话苦恼了片刻。 算了算了,他就上门说说,成不成再另说。 按规矩来讲,他们同住将军巷,同姓庄,算是同宗同姓,喜事就不该搁同一日。 喜事对喜事,那是会相冲的! “和我一样?”潘垚不解,“这话怎么说。” “丽云婶子的大哥叫许风和,小时候被人算了是个童子命,不好养,多灾又多病的,后来家里人就送他去了一座庙里,给和尚养着。” “耳濡目染下,他也能瞧很多东西,算卦解签,瞧瞧良辰吉日,镇灾解厄……听说都挺灵的。” “童子命?”丁玉如不知道什么是童子命,是要一直做和尚的童子? 潘垚解释了两句,“男为童子命,女为命犯花姐。” “在命理上,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