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意,张玉橘见潘垚合眼缘,将那张金牛送春挂了起来,侧过头,笑眯眯的问潘垚。 “送我的?” “恩,送你一张小的。” “我属蛇的。”一听是送的,潘垚应得可大声了。 张玉橘被逗得一乐,“好,那我给你剪条可爱的。” 她裁了一张约莫十一厘米长,八厘米宽的红纸,将它折成小小,随着剪子的张合,不断的有细碎的红纸屑掉下。 “好了。”红纸展开,里头是一条盘旋昂天的大蛇。 圆圆钝钝的脑袋,不见狰狞,倒是有几分童趣。 “真好看。”潘垚惊叹,“谢谢阿姨,我好喜欢。” 潘垚伸手接过,搁了方才心爱的炸炒米袋在石头边上,将剪纸小心的捧在手心上。 张玉橘瞧着石头边的炒米,又是一笑。 “你拿回去,将它贴着一张硬纸,也可以用来做书签,那样就不怕这剪纸破了。”张玉橘指点。 “这主意好。”潘垚点头附和。 这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模样,逗得张玉橘又是一笑。 潘垚将生肖剪纸折好,搁到小挎包中,小心的收好,又从里头拿出几张毛票递了过去。 “阿姨,给我来三张金牛报春。” 看着毛票子,张玉橘这下惊讶了。 她瞅了瞅潘垚,又瞅了瞅她腰间的小挎包,笑着道。 “哟,没瞧出来啊,小姑娘还是个小富婆呢。” “好嘞,收好了。”张玉橘接过毛票子,踮着脚,将挂在线上的剪纸拆了下来,按着褶皱的痕迹,重新将这三份的剪纸折好。 瞬间,那大大的金牛报春,就成了小小的一张,瞧不出图案。 潘垚收了两张剪纸到小挎包中,另一张,她捏在手心。 心随意动,掌心氤氲起灵气,灵气如两点星光,朝金牛的眼睛处点去。 瞬间,这金牛像是活了起来。 “谢谢阿姨。”潘垚冲张玉橘甜甜一笑。 张玉橘见小姑娘重新捧起石头上的黄纸袋,手心却还捏着一张剪纸,不经好奇。 “怎么不都收到挎包里?” 潘垚摇头,“这张要送人的。” “噢噢。”张玉橘应了两声。 这会儿,有生意来了,张玉橘连忙招呼着客人,也不再和潘垚闲聊。 潘垚捧着那袋炸炒米,又回到了榕树下,那儿,小朋友还是那么的多,只是换了一茬。 毕竟,这香喷喷又甜甜的炒米,又有哪个小娃娃能够拒绝呢? “砰!”又一声炸炉的声音响起。 “好好,不要急,都有都有。”摊主孙永传笑呵呵的安抚周围的小朋友。 他手中一个黄麻布袋,将炸好的炒米往里头倒,头戴一定灰色毛线帽,胸前围一个棕色围裙,袖子套着同色袖套,晒得发黑的脸上是和气的笑容。 小朋友都小,不过,孙永传说话好听,对待这些小萝卜头,就像对待大人一样。 小萝卜头都欢喜得不行。 想来应该都是九龙镇的,彼此都熟悉,有几个十来岁模样的男娃娃,带着一小袋的米过来,还喊着孙永传老孙。 孙永传乐呵呵,也没有生气。 红色的炭火,黑色的大肚锅炉,浓烟滚滚,大榕树下“砰”的又炸了几回。 此处都是米的焦香,还带着甜滋滋的香气,就连大老粗的孙永传,他好像都是香喷喷的。 周围的人少了,孙永传注意到一道目光。 他抬头看去,就见潘垚捧着黄纸袋,眼睛还瞅着自己。 这丫头他有印象,刚才还在他这儿买了一袋炒米,因为生得好,唇红齿白,眼睛又大又亮,自己还多抓了一把炒米给她。 这会儿…… 她瞧着自己是…… 孙永传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炸炉,恍然了。 这是快吃完了,又馋他家炒米了? 他看了看黄色麻袋,里头还装了一些。 “小孩,过来。”孙永传正想冲潘垚招手,潘垚自己先走了过来,他忍不住也是一阵好笑。 “吃完了吧,伯伯再给你添一点。”孙永传舀了一勺的炒米到潘垚手中的黄纸袋里,瞬间,那吃瘪了一些的炒米又满甸甸的了。 潘垚看着那冒尖的炒米,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刚才一直瞅着这边,是有点像馋嘴丫头的模样。 “你不是我们镇的吧,伯伯都没见过你。” “恩,我是六里镇,芭蕉村的。”潘垚回得认真。 孙永传没有在意,他指着炸炒米的黑锅炉,给潘垚支招,“要是喜欢吃,可以自家带米来炸,伯伯不收钱,收点米也是成的。” 刚才,潘垚是用钱票子买的,这在小孩子中,还是比较少见的。 “我知道了,谢谢伯伯。”潘垚将捏在手中的红剪纸递了过去,“这个送给你。” 孙永传愣了愣,看了一眼红剪纸,下意识的往红纸摊上的张玉橘看去。 “不用不用,伯伯家里有。”孙永传推拒。 “伯伯就收着吧,你都送我炒米了,阿姨也送我剪纸了。” 潘垚将红纸塞到孙永传手中,往后跳了一步。 她抱着黄纸袋中的炒米,就往潘三金卖鱼的位置跑去。 跑出几步,潘垚又回过头来,摇了摇手,笑着喊道。 “伯伯,我家在六里镇的芭蕉村。” 说完,潘垚没有再理会孙永传,脚步轻快的朝前跑去。 大榕树下,孙永川看着手中的剪纸,有些莫名,为什么要和他说家在哪里? 不过,这收礼物,总是让人欢喜的一件事。 虽然,他家的剪纸实在是多。 能不多嘛! 孙永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玉橘,笑得眼睛微微眯起。 他媳妇剪纸的本事,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 那是一双巧手呢。 …… 太阳微微偏西,落日的余光落在树梢,给那渡了一层霜的枯枝染一层霞光。 “突突突!”潘三金将扳手一样的摇柄扣住发动机的孔洞,随着几下大力的摇动,发动机启动,发出巨大的突突突声。 船儿轻了,挎包鼓了,潘三金的心情也畅快了。 他从挎包里拿了一块五给徐莳树,“收着,今儿多谢你帮伯伯了。” “这,”徐莳树低头看钱,背着手摇了摇头,“伯伯,给多了。” 一天一块五,一个月都得四十有五了。 他就帮忙称称鱼,跑跑腿,拎拎水,怎么能拿这么多的钱? “拿着拿着。”潘三金一把抓过徐莳树的手,将钱塞到他手中,“这又不是天天都有。” “再说了,这快过年时候干活,工钱都得多给,盘盘,你上次说的,这叫什么来着?” 潘垚利索:“加班费。” “对对。”潘三金附和,“就是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