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袁掌门给我提供了一些当年的信息。我们分析调查后,认为你是从人贩子手里跑了出来,再被你师父捡回去的。” 宋绮年望向郭家的小楼,依旧对这个消息难以置信。 “所以,我是……郭仲恺的女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自从得知自已并非师父的侄女后,宋绮年对亲生父母做过无数次假象,对着每一扇亮着灯的窗户都有过一番憧憬。 那个追捕自已很多年,让自已又畏惧又敬佩的老探长,原来竟然是亲生父亲? “虽不是百分百确定,但可能性极大。”傅承勖握住了宋绮年的手,“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非常突然,你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 宋绮年此刻可谓六神无主,傅承勖说一句,她便点一下头。 就这时,一辆三轮车从车边驶过,停在了郭家楼前。下班回家的于主任从三轮车里走了下来。 郭家的大门打开了,保姆怀抱着一个幼童迎了出来。小女孩大声地叫着妈妈。 “那孩子就是他们家的小女儿。”傅承勖道。 于主任一把将那小女孩接到自已怀里,在她苹果般的脸上亲了好几口。小女孩发出银铃般的欢笑声。 宋绮年的鼻根猛地一酸,视线霎时模糊。 于太太便是她的母亲? 当年,自已也像这个小女孩一样,被母亲这样亲昵地抱在怀里? 宋绮年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像在做梦。”她低声呢喃。 “我明白。”傅承勖怜惜地看着她,“你不必现在就和他们相认。我们和他们夫妻俩都很熟了,他们又不会连夜搬家。等你准备好了,我再陪你过来。” 宋绮年点头:“先回家吧。我得……我得好生缓一缓……” 人都说,亲子之间是天然有一种呼应在的。可她是贼,郭仲恺是官,她一见郭仲恺就手心冒汗,如耗子见了猫。 郭仲恺捉贼捉了这么多年,一朝知道自已亲生女儿竟然做了贼,又会作何想? 不!宋绮年摇头。眼下不是相认的时候。 她确实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这个消息。 “绮年,我建议你休息一段时间。”傅承勖道,“一来,你需要好好休养,恢复元气。二来,你还有生意要打点。下一个任务,就由袁掌门协助我们就可以了。” 宋绮年回过了神:“这么快就有新任务了?” “江映月不是和我达成了协议,帮我把最后两件古董找回来吗?”傅承勖道,“按照她提供的线索,这两件古董都在北平。我们准备这两日就北上。” 宋绮年略一斟酌,道:“我也去。” “绮年,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有袁康在,累活让他去做就行。但是多了我,你们的效率肯定会提高不止一倍。” 傅承勖皱眉,拿不定主意。 袁康在技能上丝毫不输宋绮年,但是有他自已的性情,和团队也还没有完全磨合,配合起来有诸多不便。 再加上此行会带上江映月。 这女人是个千年老狐狸,还得提防着她暗中使坏。 他和袁康都是男人,也不方便时时刻刻盯着江映月。如果有宋绮年在,她也有能力和江映月周旋,确实方便许多。 手上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 是宋绮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她身体前倾,神情专注地凝望过来——完全是傅承勖平日里对付她的那一套。 “让我跟着去吧,傅先生。”宋绮年将嗓音放得极低极柔,如耳边呓语,“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终。这整个事是由我们俩开始的,也该由我们俩来结束,不是吗?” 她受伤后瘦了许多,面孔愈发小巧苍白,更让人生出怜惜之情,想将之轻轻地捧在掌中,细细亲吻一番。 宋绮年又专研过面部表情。 比如,女人嘴唇微启时,会给人一种欲语还休之感,引人想探究一番。 她的嘴唇又天生丰满优美,此刻抹了口红,仰着脸做乞求状。唇缝里隐约露出洁白的牙齿,一股薄荷与茉莉混合的清香随着轻浅的呼吸拂过鼻端。 傅承勖面色如水,眼眸深沉,只有喉结滑动了一下。 宋绮年见美人计奏效了,立刻凑得更近。 “怎么样,傅先生?” 傅承勖忽而飞快地在女人凑上来的唇上亲了一下。 宋绮年脸一热,急忙甩开他的手,缩回座椅里。 “你占我便宜!” 傅承勖狡辩:“明明是你出卖色相在先!” 宋绮年望着男人愉悦的笑脸,埋怨和恼羞又消散了。 “带我去吧。”她撒娇,“陈教授已经放假回北平了,我们可以顺便去拜访他,让他带我们参观一下故宫的博物院。你捐回去的那些宝贝,如今被照料得如何,我也想看一看。” 傅承勖朝宋绮年递来一道怜爱的目光。 “也好。就当度个假。” 宋绮年心满意足,笑眯眯地靠在车椅里,一直望着傅承勖。 傅承勖开着车,觉得承接她目光的那边脸颊痒痒的,忍不住问:“看什么?” “看你呀。”宋绮年道。 直白、大胆,毫无小女子的羞涩扭捏。这是她江湖女子的本色。 一如她当初追求张俊生。旁人怎么看她,她统统不放在心上。心有所感,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一贯能言会道的傅承勖也一时寻不到词。他知道这种时刻,是万万不能说客套话的。 踌躇片刻,才问:“有那么好看?” 宋绮年笑道:“倒是比不过美国电影里的男明星。” “幸好我从没打算以拍电影为生。”傅承勖调侃。 “但已经是我所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了。”宋绮年柔声道。 傅承勖润了润唇,各种答复在舌尖转了一圈,最后只道:“谢谢。” 可他的耳朵红了。 宋绮年心满意足,不再逗弄傅承勖。 片刻后,她忽然道了一声:“谢谢。” “谢什么?” “为我找父母。”宋绮年道,“线索太少,我自已都放弃了,你却没有。” “不用客气。”傅承勖注视着前方,“对某些人来说,你是不可替代的珍宝。飘零海外几百年的国宝都能回家,你也一定能。” 两日后的清晨,宋绮年随着傅承勖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傅承勖包下了一节贵宾车厢,这车厢就像一间移动的大书房,将所有人都装了下来。 董秀琼和小武已从南边赶了回来,正坐在窗边下着棋。 阿宽在吧台后调着酒,袁康坐在吧台前,喝着一杯苹果马蒂尼。 大小双被袁康带了过来。这两个孩子第一次乘坐贵宾车厢,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正四处参观。 江映月坐在靠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