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感还没退,酸酸麻麻地堆在腿心,即便这样坐着,她也悄悄地夹紧了腿。哪里还会有不舒服,就是太舒服了。 哥哥把她抱在身上,挤撞地她不停往前缩,又被他大力拉回来,哭叫着泻得干干净净时,像梦境一样悬浮。 庄齐摇头,心虚地喝了一口梨汤。 其实什么也不用说,她种种不堪揉挵的表现已经够明显,哥哥都看在眼里。 但唐纳言仍叮嘱她:“晚上我睡浅一点,你有任何难受的地方,就把我叫醒。” 她说好,又一口闷掉了杯子里的汤水,“我想睡觉。” 唐纳言点头,伸手准备去抱她,被庄齐推开了,“不要,自己可以走。” 走是可以走的,就是两腿之间磨得有点难受,但还能忍住。 庄齐知道她哥什么古板性格,这次意外对他来说,和犯罪没什么两样,不晓得又要多久才能消化掉。 要是她再有个什么病啊痛的,唐纳言肯定会自责的不得了。 庄齐迷恋她哥哥身上过分浓的道德感。 这在其他自高自大的子弟们身上太少见,份外地吸引她。 但唐纳言如果真的陷入歉疚中,为此耿耿于怀,她又替他难过。 兴许爱就是让人矛盾重重。 庄齐踢掉鞋子躺下去,身体陷在柔软的床垫里,闭上眼。 她想到被丢掉的那张床单,上满沾满了浓重的腥气,有她的,也有因为身寸太多,盛不下了,从螺纹圈里流出来的,属于哥哥的味道。 是换了两个吧,一盒里面好像就是两个,哥哥拆的时候她看见了。 这里面有她的责任,都只剩出、没多少进来的气了,虚弱地倚在哥哥肩上,还紧紧含着他不放,浑身都红润透了,像个贪吃点心的小朋友,说还想要一次。 唐纳言不敢强行出来,只好低沉地哄她,吻她说:“乖孩子,你松一下,让哥哥取下来,好不好?再晚要满出来了。” 她等了会儿,还不见唐纳言上来,却听见了浴室里的水声。 又去洗澡了呀,哥哥的洁癖症加重了呢,庄齐在心里说。 唐纳言洗完澡出来,看见庄齐已经背对着他这边,动也不动了。 他擦干脖子上的水,漫卷着一阵清香进了被子,关掉床头的灯。 还没等他转过去,庄齐就循着这股气味凑了过来,迷迷糊糊找他的唇。 唐纳言衔住她,浅浅地吻了一会儿,“好了,乖乖睡觉。” “嗯,我好爱你。”庄齐意犹未尽地亲他一下。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发顶,“知道了,睡吧。” 庄齐不高兴了,“你怎么就说知道啊?像皇帝批奏折一样。” 唐纳言失笑,“那我应该说什么?” “说你也爱我呀,难道你不爱吗?” 他弯下脖子,吻了下她的额头,“爱,爱的不得了。” 庄齐双手攀住他,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时候呢?” 唐纳言侧过身,他的头枕在另一只手臂上,黑暗里琢磨了会儿。 这还真难住他了。 可能是龚奶奶死的那一年,妹妹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也可能是她哭着对他说,不会有人比我爱你的那天。 在他这里,怜惜和爱情早已融为一体,分也分不开。 唐纳言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苍白而乏味的一生中,都不会再有如此本真的情感。 别看他脾气温和,慎独谦恭的名头深入人心,但他的骨子里是如此冷漠,唐纳言自己都清楚。 因此,这是可一而不可再的体会,只有朝夕相伴的妹妹可以,换了谁都不行。 精妙的时机和充分的条件,缺一不可。 如果没有庄齐,人生对他来说不过是三万六千天,和无数桩细微的琐事。 可能他的许多个夜晚,就只是静立在窗边,久久地望着一轮孤月,浑噩无趣地过下去。 半晌,唐纳言才对她说:“从前,现在,都很爱。” 帘外风雪未歇,庄齐听了,歪在他臂弯里吃吃地笑。 发热是快天亮时的事了。 她头昏脑涨,又四肢酸痛,挣扎在半梦半醒间,眉头微蹙。 唐纳言察觉到她在扭动,按了按她的手臂,很烫。 不放心,又再试了一下额头,更烫了。 他忙伸手去搭她的脉搏,也是突突乱跳。 昏暗中,唐纳言悔不迭地啧了一声,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起身换衣服,有条不紊地穿戴好了,扭亮一盏床头灯。 唐纳言拍拍她的脸:“小齐,起来了,我们去医院。” “嗯?”庄齐艰难地掀起眼皮,嗓子沙哑,“去哪里?” 唐纳言说:“你在发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起来好吗?” 庄齐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伸到一半就停了,委屈地跟他说:“哥,我的手好酸哪。” 唐纳言点头:“不要紧,我们去做个检查,很快就好了。” 她抬手要他来抱,唐纳言坐在床边,稳稳地接住了她,用脸蹭着她额头,柔声问:“除了手酸,嗓子疼不疼,头痛吗?” 庄齐嘟囔:“哪儿哪儿都痛,骨头散架了似的。” 他听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给你换衣服,好吗?” 她点头,“好,我要穿厚一点,冷。” 也只有身上生着病时,小姑娘才会注意保暖了。 唐纳言带她到医院,一顿检查做下来,诊断是急性扁桃体发炎,办了住院后开始输液。 接到电话以后,蓉姨就盛了肉糜粥送过来,坐在床边喂庄齐喝。她一边喂,一边说:“小时候你就这样,一到冬天就要大病一场,现在又闹来医院了。” 庄齐垂着眼眸,一句话也解释不出来,加上嗓子哑,一说话就疼,更懒得和长辈辩了。 粥还没喝完,穿白大褂的张文莉就进来了,她扫了一眼病房内。 大雪纷飞的窗边,唐纳言静静站着,灯光下浓廓深影,强健的身形包裹在衬衫里,目光深邃地看向床头,薄唇紧紧抿着,面容沉静又柔和。 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一副君子万年的模样,看起来并不怎么难接近,但相处时却极有分寸,话也说的水泼不进,半步都不肯僭越的。 爷爷和父亲两个,大抵也被唐纳言的温和外表迷惑了,总觉得始终走不进他心里,还是她还不够下苦功的缘故。 “纳言。”张文莉笑着走进去,打了个招呼。 唐纳言回过神,把目光短暂地从妹妹身上收回。 他笑了下:“文莉,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张文莉的手把着听诊器,她说:“我听说齐齐生病住院了,来看看。” 看见她进来,庄齐的眼皮垂得更低,囫囵吃了两口后,摆了摆手。 蓉姨端着瓷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