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彼此的秘密,又可以信赖的人。 只是由衣恢复正常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不知道她在卧室里都思考了些什么。 安室透有时候觉得他太了解浅早由衣了,可以轻易看穿她肚子里的坏水,预判她搞事的时机。 有时候又觉得,女孩子真是难懂。 他起身晾衣服,捞起行李箱中的干净衬衫,边系扣子边往客厅里走。 浅早由衣沉迷于猫和老鼠,余光看见有人过来也不理会,只把双腿抬起放在沙发上,占掉剩下的位置。 “霸道。” 安室透不和幼稚鬼抢,他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背靠沙发,把一袋子零食拎到自己怀里。 “我的薯片。”浅早由衣脚尖碰了碰他的后背。 “好像没有写你的名字。”安室透翻过包装看看,遗憾摇头,“不能给你。” 浅绿色的眼眸终于从电视上移开视线,万分怨念地望过来。 金发青年撕开薯片包装,夹起一片送入口中。 薯片咀嚼的咔擦声是世界上最特别最独特的音乐,浅早由衣心痒难耐,从沙发上爬起,从左边挪到右边。 安室透再次夹起薯片的时候,不经意地放慢速度。 一阵风刮过,他手里的一片薯片和怀里的一包薯片消失了。 安室透:“你从前体测怎么没有这样的速度?” “体测能和薯片比吗?”连吃带拿的女孩子振振有词,“不许登月碰瓷。” 拿到薯片之后她懒得挪位置,反正沙发都是她的,面前的公安卧底盘腿坐下后身高正好,非常适合用来当薯片架。 “敢把薯片放在我脑袋上你就死定了。”安室透预判了浅早由衣的诡计。 背后的女孩子不情不愿应了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坐好,手里拿着零食看猫和老鼠,无所事事地过了大半个傍晚。 等到凌晨,安室透把浅早由衣催去睡觉,打开电脑不知道给公安还是给酒厂加了两个小时的班。 浅早由衣趁他加班,又偷溜出来看电视,被抓。 安室透意识到只要他不睡,浅早由衣就能继续熬,他合上电脑,在客房的床上躺下。 第二天,重复前一天的生活,猫和老鼠被换成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正统警校出生的公安和异端酒厂出生的真酒为凶手身份展开殊死搏斗,竞争异常激烈。 最后他们打成平手,因为安室透代入侦探视角,浅早由衣代入凶手视角,赢面五五开。 “有本事去找FBI要个案子,我们现场比试推理。”浅早由衣非要赢他一次不可。 安室透一听见FBI就皱眉,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浅早由衣不解:“你们不都是红方吗?” 安室透:“你可以理解成为哈佛和麻省理工对彼此的看不顺眼。” 浅早由衣:懂了,而我是辍学儿童,我平等地攻击你们所有人。 “关系差不是正好么。”她说,“我们来美国就是为了对付FBI。” 没有道德压力,多好。 “说起来,潜伏在组织里既然有公安卧底,肯定也有FBI卧底吧。”浅早由衣突发奇想,“你觉得是谁?” 卧底的话题太敏感,安室透不愿轻易谈论。 浅早由衣没有压力,她可以随便瞎猜:“会不会是蒸馏酒呢?组织里蒸馏酒可多了,琴酒、朗姆、伏特加、威士忌……” 啊,对了,还有一瓶威士忌她没见过。 “黑麦威士忌是怎样的人?”浅早由衣好奇地问,“我一次都没有和他碰上呢。” 安室透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莱伊:“等回到东京,总有机会碰到他的。” “也是。”浅早由衣说,“他现在又不可能出现在华盛顿。” “欢迎回来,秀。” “赤井探员,欢迎你的归来。” 华盛顿,FBI会议室,黑发长发墨绿色眼眸的男人向同伴点点头。 “贝尔摩德一事,我也参与行动。” 第32章 卧底的第三十二天 夜幕低垂,华盛顿一栋古老的建筑物中亮起些微灯光,惊扰围墙上跃过的黑猫。 古董唱片机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一只戴白手套的手放下黑红色的唱片,低沉的古典乐悠悠回荡在飞舞的尘埃中。 趁着夜色赶来的客人推开厚重的红木门,摘下头顶的礼帽搁在胸前,弯下腰来。 “你来了。” 房间的主人抬眸望来,金色长发如波浪般垂下,绕在指尖把玩。 太好了,没有迟到,客人松了口气,小心地直起腰。 “贝尔摩德……呃!” 客人目瞪口呆,他忍不住揉揉眼睛,闭眼又睁眼:金色长发,波浪卷,是贝尔摩德的发型没错。 可为什么无论他怎么看,都只有发型是贝尔摩德啊! “是假发。”浅早由衣睿智地推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我戴了假发。” 她临时约华盛顿的毛娘手工现做的加急款,理发店漂都漂不出这么像贝尔摩德的金发。 搞cosplay的二次元还是太全面了。 说好帮贝尔摩德代班,浅早由衣怎么能让漂亮姐姐毫无存在感呢?她这不就戴着标志物来了。 “给FBI准备的小惊喜。”浅早由衣松开缠绕在指尖的金发,姿态和善地问,“你不满意?” 客人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即使换了发色,他也一眼认出面前的少女是谁。 今天这场交易不好谈了。 来客不是第一次和薄荷酒在谈判桌上相见。 十年前,同样是华盛顿,容颜永不衰老的金发女人牵着黑发披肩的女孩子推开这扇门。 贝尔摩德靠在主座上,溺爱的让那孩子坐在扶手上,亲密地倚着她。 女孩子一点儿也不怕生,浅绿色的眼眸好奇地盯着人看,见男人看向她,露出可爱的笑脸。 看起来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客人没有过多在意,他一心扑在谈判上,在心里反复掂量自己的底价。 贝尔摩德是交际场的高手,她闲聊似地慢慢聊天,谈及价格时语气暧昧却不松口,客人做好拉锯战的准备,他野心勃勃,想为自己分一块最大的蛋糕。 黑发绿眸的少女旁听了一会儿,她凑到贝尔摩德耳边,用手遮住嘴巴。 客人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悄悄话,他只看见金发女人嫣然的笑脸,贝尔摩德伸出鲜红蔻丹的指甲,点一点女孩子的眉心。 “不能这样哦。”她笑着说,“要给人家留一口肉吃。” “底价不是他能接受的最低价格吗?”女孩子皱皱鼻子,“他能接受呀。” 她念出一串数字,像寻求意见似地问客人:“你觉得呢?” 藏在心中反复掂量的底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