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管不顾,不去考虑别人,不去想别人。 但现在—— 此时此刻。 岑帆已经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不想面对这个自己曾经这么喜欢的人。 原本只想好聚好散,如今却闹成这样。 岑帆一直走到卧室门口,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尽量放平语气,“你如果愿意,可以放把钥匙在冯老师那儿。” “下次我找他拿,找到手表以后放到你桌上。”岑帆说到这个微滞几秒,“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在家里装摄像头。” 刑向寒拧着眉:“你们俩很熟?” 岑帆知道人指的是他和冯小垒,摇摇头:“不熟,只是这样比较方便。” 刑向寒突然道,“你搬回来。” “直到你找到为止。” 一瞬间岑帆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他:“你不是不想看见我么。” “我是不想看见你。”刑向寒手贴在后面墙板上,睨向他: “但东西是你弄丢的,如果找不回来,对我来说就是笔财产损失,我不可能不追究。” 岑帆也回看他。 那个手表他之前也见过,没见刑向寒戴过几次,平常也都是随意放在盒子里,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价格非常昂贵。 刑向寒现在脸色很不好,靠近下巴浮出条细细的红血丝。 是他刚才打出来的。 岑帆不去看对方的脸,气势上却也不怯懦:“我不可能回来,我也从来没拿过你的,要是你实在信不过我,也不愿意我去找冯老师。” 他深吸口气:“就把家里钥匙给我,我那辆车暂时押在你这。”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话说到这一步,已经明显是在撕破脸了,把所有的情分彻底抛开。 岑帆心里已经快没知觉,表面还在继续,“我那辆车没买多久,还值些钱,等我找到你的手表再过来提车。” “但那时候要证明我是清白的,你需要要按照天数,以车本身的价格向我支付补偿。” 两人站在对立面。 他就事论事,全都只在针对这一件事情,理性至上,根据问题提出解决办法,把一切感情因素全部排除在外。 每次遇见问题刑向寒自己就是这样处理的。 这回他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俯视这人,眼里的凉足以把对方冻死: “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去冷静......” “你到底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第31章 岑帆说出口的时候已经在思索是打条子还是押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瞬: “什么?” 刑向寒走到他跟前,手撑在人后面的门板上,低头睨着这张脸,眼底暴风骤现,“这么久还没冷静下来么?” 岑帆觉得他这句话有歧义,皱皱眉,抬头看他:“我离开以后一直都很冷静。” 并且从刚才的行为,他觉得那个不冷静的其实应该是对方。 “撒谎。”刑向寒低叱一声,“你闹脾气也得注意分寸,你以为谁都会一直这样惯着你?谁都得围着你转?” “我没让谁围着我——”岑帆起初没理解,听到这才明白过来,“你觉得我是没想清楚,提分手只是跟你闹脾气?” “难道不是么?”刑向寒盯着他不放。 语气很沉,却掩盖不掉其中的怒意。 事实是从岑帆走的那天,刑向寒从心底就没真正相信过 十年了,眼前这个人这么爱他,天天跟前跟后,凡事都以他为尊,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人是很容易变,但眼前这个人不是。 刑向寒很清楚。 岑帆原本还低着头,不想去看这张被自己打过的脸,但听到这个还是回视回去:“我不是闹脾气。” “那你是什么?”刑向寒执拗地看他。 “我是——”岑帆一句话没法解释。 换了个说法:“可能那天我没表达清楚,我是真的想分开,从很早的时候就想。” 刑向寒拧着眉:“有多早。” 岑帆一愣。 低下头,声音放得极轻:“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我们认识十年了,你见过我拿这种事来闹么。” “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恩?” 刑向寒根本不听他说的,赤着眼往前一步:“是陈开,还是木雕室其他那几个人?” 空气瞬间凝结。 岑帆看着他,感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们上床了吗?” 原本已经对这段感情死了心,但对方这时候像是把鞭尸棍抵在他胸口,刺进去又挖出来,连出肉带着血。 忽然想起上一次在车里也是这样,让他这么多年的付出全都沦为一场笑话。 过了将近半分钟。 “你非得这么侮辱人么......在你这里,不管是陌生人还是朋友,我都会跟他们乱搞是么。” 岑帆抬起脸,扶住自己的胸口:“十年里,前五年是我非要缠着你,我活该,我认了。” “你问我是什么时候想放弃的,好我告诉你,五年前在机场,我偷着去看你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准备好要放弃。” “可是你却说,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那天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只是既然答应要在一起,为什么后来又那样做。”岑帆说到这胸膛上下起伏。 “为什么总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不认识我,为什么我能找到你的次数比你的学生都少,为什么你只有在床上才会给我好脸。” 想起那天从高铁站回来看到的,他痛苦道:“分明跟别人在一起的是你,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分开了,你还要拿这种话来羞辱我!” “我也是有心的,我也会疼会难过,可这几年里你有把我当回事吗!” 岑帆像是失了神志,狠狠揪住他的领子,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扯,又用力推出去,“我问你啊刑向寒,你有吗!” “我们认识十年了,可我总觉得,我甚至不如一个只认识你几天的人。” 岑帆说到这已经带了些哽咽,被他强压回去,“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所以我选择分开有那么难理解么?” “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和别人上过床的证据?” 刑向寒从他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再没开口。 “要是我真像你说的那样,背着你跟其他人上了床,或者是动过半点那方面的心思。” 岑帆忍住心底撕裂的疼,盯着这个人的眼睛,一动不动,“我不得好死。” 屋里两人后来都没开口。 之前看似的好聚好散像是从未发生,那就是浮在两人表面一层虚伪的痂,掀开以后里面那层早坏了。 皮肉里的鲜血从里面奔涌而出。 刑向寒深吸口气,手还撑在墙面上,“你说的这些,只是你自己觉得。”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