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对方要重新进到厨房。 岑帆忽然站起来,轻声把人叫住:“刑向寒。” 他眼睛里面全是空的,起身的时候,腿上的毛毯掉到地上: “我有话想跟你说。” 第17章 刑向寒回头看了他一眼。 目光漆黑深沉,似乎和之前的淡漠又不完全一样,内里的情绪只闪过一瞬。 他底下的双手握紧又松开。 先去厨房,把刚煮好的粥端出来,接着是盛在酱油醋碗里的荷包蛋。 “你现在的任务是休息。” 刑向寒声音和刚才无异:“其他的先别想。” 岑帆目光停留在他手指上。 这是他这么多年里第一次看刑向寒做饭。 但只一瞬,岑帆就挪开视线,努力睨向他的眼睛,“我是真的有话想跟你说,你能先坐下来么。” 要说的内容也没多少。 但这么多年感情了,岑帆不想这样的太随意。 刑向寒已经坐到他身边,把盛满粥的碗端起来点,放在嘴边轻吹一口,淡道:“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可是......” “小帆。”刑向寒忽然开口,声音比之前用力,带了点震慑的味道,“你现在还病着。” “不要惹我生气。” 岑帆一句话噎在嗓子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深邃的眸子厚重坚定,只看着他一个人,里面全写着不容拒绝。 岑帆心微抖。 张开嘴,任由刑向寒喂到他嘴巴里。 最普通的稀饭。 五年了。 这是对方第一次为他做这种事,岑帆本来应该感到高兴,此刻却觉得这白粥十分涩口。 很难真的咽进去。 “需不需要放糖?”刑向寒在旁边问,语气比之前温和些。 岑帆摇摇头,垂着眼睑道:“这样就可以。” 被喂着吃完一碗粥。 刑向寒又把鸡蛋捣碎,一口口喂他吃,“你每次吃鸡蛋都喜欢这样。” 岑帆目光微顿,有些奇怪地抬头,“可你之前不是不许我吃油炸的么。” 刑向寒托着小碗的手没停,“我不许有用么。” “你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岑帆被对方一句话给说回来,还没等他再开口,又听到耳边的人继续:“以后这些事我不管了。”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岑帆抬头看他。 刑向寒却没回视过来。 喂完以后起身,把桌上的碗筷放进厨房的洗碗机。 等客厅全部收拾好,岑帆被人抱着回到房间。 刑向寒知道他早上被吵醒,没睡好,但刚吃完就睡其实对身体不好。 先给人盖上辈子,又把岑帆的那个枕头垫高一些,把自己那个塞进他怀里。 岑帆每次一个人坐床上总喜欢抱着刑向寒的枕头。 他先是低头看了眼,手没有收紧,却在刑向寒要起身的时候及时拽住他袖口。 刑向寒回头:“要我陪你?” “不是。”岑帆冲着他方向快速道。 有些话他从刚才开始就想跟对方说,本来是犹豫的,现在被人这样一弄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像怎么说都不对,都难过。 刑向寒睨着他这副欲言又止。 深吸一大口气,从床头柜上把昨晚的药捏手里,冲他道:“先吃药。” 接着又说:“吃完药再睡一觉,你睡得时间太少了,现在脑袋不清醒,说什么都是错的。” 岑帆下意识抬头。 刑向寒已经准备把他的嘴捏着张开些,欲要把药丸喂进去。 他这样岑帆立马慌了。 把药瓶接过来,小小声说:“我自己来。” 吃了药。 刑向寒扶着他身体,让他平躺在床上。 接着把屋里的窗帘全部关好,自己翻身上床。 自从那天的争执,岑帆已经好久没和对方挨这么近了。 感受到背后那股热源。 岑帆下意识动了两下,轻声开口,“你不用陪我的。” 身后的人没应。 岑帆咬紧下唇,上半身整个蜷成一团,手在睡裤两边握紧又松开:“那个,我想......” “别说话。” 刑向寒伸出手,从后面牢牢捁住他的腰:“我昨晚一晚上没睡,上午又被你那个朋友吵醒。” “太困了。” 岑帆一下给这个噤了声。 先是没说话。 后来侧躺在床上一动没动。 岑帆不动刑向寒就从后面抱着他。 刑向寒本来已经没了睡意,现在这个点他本应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把收到的实验参数放程序里跑一遍。 但现在只是这样抱着,却让他觉得满足,身体的一部分像是被填满。 好像只有抱着这个人自己才是完整的。 浓浓的倦意席上来之前,这念头一出就被刑向寒彻底剁碎。 三十多的年纪。 他居然还会这么幼稚。 本来世界上就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即便有也只是暂时的,而且不会持续太久。 他只是太困了。 临睡着之际。 怀中人突然抽动一下肩膀,接着是持续不断地一连串猛烈的抖动。 刑向寒眉头微皱,先是拍了下岑帆的屁股,后来又问:“怎么了。” 见对方没反应,又把人硬扯着转过来。 面对面。 看到他的样子有些诧异,“怎么哭了。” 岑帆眼睛通红,脸上全是泪水。 为了不让身后人听见,他先是自己捂住嘴,后来又一口咬住被子的一角,底下睡裤的裤头快被他揉烂了: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刑向寒低头看了他一会。 忽然伸出手,扯着他后脑勺把人带进自己怀里,“别哭了。” 这种就是不哄没事,一哄就哭得更凶,这点无论大人小孩都一个样。 但岑帆不是因为这个。 他已经憋得够久了,而这种委屈又和一种名为不舍的情绪纠缠在一起。 刑向寒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上次哭成这样,还是他执意要把两人养了三个月的小金毛送走。 送出去的时候岑帆看起来还没事,陪着小狗坐在车后面,各种幼稚的叮嘱。 回来路上却没崩住,握着金毛最喜欢的那颗网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头还疼么?”刑向寒手覆在他额头上。 探了瞬体温,眼见人哭得直抽抽,眼睛都肿了,又问,“想不想吃汽水包?” “我下楼买。” 岑帆脸全部贴在他衣襟上,摇摇头。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难看,鼻涕眼泪都蹭在刑向寒睡衣上,对方肯定会觉得他太脏,也不好洗。 岑帆把脸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