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着这样的讯息: 起来做什么? 僵持几秒,诸伏景光终究是在那对执拗金眸的注视下软了心肠,他叹息道: “起来上车,回安全屋处伤口。” * 浅淡的血腥气与香味一同萦绕在车内。 车主人看似坐在驾驶位专心交通安全,实则脑门上的青筋蹦蹦直跳,气愤之余也是十足无奈。 要警惕的情报贩子摇身一变成了现搭档,并且搭档还带着伤,先前的种种计划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拐入小道,光影变幻间,诸伏景光看向挡风玻璃中映出的人影。 黑发青年正一脸轻松地侧头望来,在察觉到他的注视后便将手指置于唇边—— 而后经由玻璃的影飞出一个吻。 诸伏景光:“……我说过别暗示。” 好像更应该警惕了。 无辜地扇动眼睫,五月朝宫栽过身子,几乎将重心全部丢了过去,又在男人耳边吹了吹: “不是暗示,是明示~” 诸伏景光:“……” ——退退退! 定力十足地回到安全屋,看着盘踞在沙发上的自来熟青年,不知为何,诸伏景光有种将外面野惯了的猫重新抓回家的感觉。 并且猫还很自然地坐在原先坐过的位置,眯着眼冲主人咪呜咪呜叫。 “前辈不气了吗?”奶牛猫叫道。 猫主人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抿了下唇: “伤口在哪里?” 五月朝宫侧了下身子:“后腰。但其实不用处,没那么夸张的。” 狗东西没闹出动静必有妖。 遵循这一铁律,诸伏景光将消毒药水和棉球拿出来,一抬下巴,声音冷淡: “别废话,过来上药。” “好强势啊前……好的马上。” 收回顶在青年脑门上的枪,猫眼男人小心扯开对方的衬衫下摆,一边心想难怪从来不穿深色衬衫的五月朝宫,今天竟然换了身黑的出来…… 是已经预料到会被人找到围攻了? 将这呢喃听去,五月朝宫不甚在意地撩开垂在腰间的长发,任由男人的手覆上皮肤: “不,是我主动勾|引了一批诅咒师,然后解决了他们。” 拿药棉的手指一颤,双氧水拧成一股渗进伤口又滑入腰际,深沉血色顷刻间泛起白沫。 黑发青年却仿若无知无觉,只是扭头看着他,让诸伏景光无端燃起怒火。 他听自己的声音冷如寒铁:“哦?你的催眠不管用了?” 回答者好似未曾知觉这平静下汹涌的岩浆: “也不是,只是人太多了,按说不应该有这么…呃……!” 声音被扼住,炽热的手掌从背后摸上青年的喉咙。 诸伏景光往上掰过对方下颚,直至能够将那张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就连金眸中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这才居高临下道: “所以你平时的白天,都是这么过的?” 就算悬赏没有像现在这样离谱,2000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肯定会有诅咒师为了这个追踪对方。 而如今五月朝宫后腰的伤口几乎擦着脊椎碾过去,那种程度只要再深个一丁点儿——! ……酒吧、公园、试衣间、包间。 以及现在。 数不清多少次抢着去送死,五月朝宫—— 他对自己的命就这么不在乎? 感受到昨日便已黑紫一片的喉咙又被施以疼痛,五月朝宫抬眼看向满含愠怒的湛蓝,只觉彼此呼吸相互痴缠,最终有一方用冷漠劈开这纠葛: “你每次都能刷新我对送死的认知,椰奶酒。” 黑发青年尝试出声: “前…辈,你最喜欢的,难道是突然发难么…?” “……” 他竟然还惦记着那玩笑般的猜谜游戏! 紧绷的情绪一层叠着一层,最后于此刻轰然倾塌。 笃定要让这人吃个教训,诸伏景光不再收力,钳制住下颚的力道猛地增大,几乎是坚定不移地在谋|杀一个人。 咽部好似着了火,身子开始麻痹,五月朝宫感觉自己正被缓慢杀死。 可他却任凭男人的手掐在自己喉咙上,精神专注于那份甜蜜痛楚,口中则辩解道: “不,我没去做那些…真的只是,按时上下班而已——” 大抵是看他断断续续说话不舒服,男人将力道放开了些,可下一秒便见青年嘴角勾起一丝微妙弧度: “不过说到秘密…我们半斤八两啊。” 鎏金双眸倒映着男人怔忪一瞬的表情,殷红唇舌张合间将作死贯彻到底: “从前天的任务开始,我就想知道前辈做了什么……才会被组织不信任。不信任到如果在那次任务中出了意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 “舍弃。” ! 稍有放松的手指骤然收紧! “这可是个危险的话题。” 男人嗓音里弥散着温柔的威胁,湛蓝在阴影里更像淬了毒的刀,正考量着要不要毁尸灭迹。 可五月朝宫却顾不得这些,只是冷静地寻找着男人情绪的缝隙。 毕竟就算脖颈的束缚再强硬,他也能从那清浅的呼吸声里寻到一丝犹豫。 而这份犹豫太过柔软了,即便最底下等待的是深渊,也能让被丢进去的人在抵达终点前找到弱点,随后伺机翻盘。 ——犹豫就会白给。 分秒消逝,潮红将苍白覆盖,烧灼感代替血液凝固的冷。 像是雪地里徒行,最终脱|光衣服等死的人,黑发青年的睫毛依旧在抖动,却再也没能像先前那样掉出一滴眼泪。 而是在某一刻,在诸伏景光知道对方已经到了极限,刚撤去力道的那一瞬间重新开口,舌尖抖出得逞的意味—— “到了。” ……什么到了? 意识才生出错愕,猫眼男人就觉视线翻了个透彻。 先前被他挟住的青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他按在了沙发上,用膝盖强横插|进双腿之间,迫使男人不得不将腿张得更开。 紧接着一双手扣住腰部,诸伏景光想往后退去,可背后便是沙发,于是他只得徒劳地挺起上身,将自己完全袒露给对方。 ——角色刹时颠倒。 纽扣依旧扣到最上面那颗,有深紫色的恐怖掐痕从衣领处隐约探头。 看着目光落在自己脖颈上的男人,五月朝宫毫不掩饰眼底的不悦,随后无视对方去摸腿后绑带的小动作,俯下身细声细语道: “是时间到了,前辈。上一次你不是数着我真正无法呼吸的时间才放手的吗?所以这次我自己数了时间,你果然现在松手了。” “你瞧,我是很信任你的。所以在索取真相的同时,你是不是也得信任一下我?” 动作一顿,诸伏景光莫名感觉心里不太好受,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