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会就好,你们的经人已经在路上了。” 沈灼怀与司若来这警局的路上就对有人会认识他们有准备,也大致了解了那手机是个多厉害的东西,只是没料到人在千里之外,竟能这样快就赶到。 二人对视一眼。 觉察到司若又有些小动物似的紧张,他安抚般地揉了揉司若的手心,便看向那年轻差役:“多谢了。不过这兔签……又为何物?莫非还有狮签和马签不成?” 年轻警察:“哈?” 沈灼怀与司若:“?” 年轻警察尴尬地挠了挠头:“呵呵、呵呵,一直听闻沈影帝深居简出,对网络世界不太了解,没想到是真的……兔、啊不,to签就是给某某某,然后签上自己名字啦。” 沈灼怀、司若双双点头。 而后沈灼怀习惯了一下这奇怪的笔,挥笔写下自己名字,想了想,又将那另外做什么兔签的白纸也推向司若:“你也写罢。”而后又与司若低语,“这地方……这纸……果真是不同凡响,若是宁国有人能做出此纸,怕已能加官进爵。” 司若作为一个书生,接触纸张不知凡几,也立刻明白了沈灼怀话中深意——这纸这样好,却已流传至民间,看样子这不大的一个衙门,到处都能使用,这名为“现代”之地,国力比宁国不知强生几何。这叫二人都不由得起了一些忧心——若是他们因此将现代之力带回宁国,岂不是百姓之祸,他们之罪? 于是两个古代人又警惕起来。 倒是年轻警察没感觉到沈灼怀那起的一霎杀心,拿回to签后,先是纠结了一下旁边还有另一人的名字,但又很开心地折起来收进口袋里。 年轻警察准备离开时,司若却突然开口道:“等等,这位差……警察大哥,请问能否予我二人一张白纸?” “白纸?”年轻警察有些莫名,但也没想太多,从身侧打印机里抽了一张出来给他们,方才出门。 司若珍而重之地将那白纸折好,放入袖中。 大约也就等了半柱香功夫,他们正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这封闭房间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一声妖妖娆娆的尖叫随之传来:“沈灼怀,你到底在做什么幺蛾子呀!不是说今天七夕和司少爷出去过节吗,怎么热搜上全是你的脸!”而后他好像是看到了司若,声音低下来,“司少爷,你没被沈灼怀受什么牵连吧,哎呀可都急死我了……” 两人双双抬眸去,看到的是一个有些胖胖的,长相算清秀可爱一挂的男生,穿的也是外头那些人的“奇装异服”,只是明显的与他们相熟,开口毫不客气。 但沈灼怀与司若都没想过要如何回应这一番话,因此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 相熟男生翘着兰花指摸了摸自己胸口:“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我的粉底花了吗?还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沈灼怀与司若摆头。 然后在这人如同连珠炮一般密的话里,他们攫取到两个信息:第一,这个地方的他们同样也是断袖,今日给自称是经人的男生留下讯息后便人间蒸发去过七夕,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他们身份不会被揭穿,很安全。第二,这里的他们的关系除经人外,并没有第二个人得知。 因此,沈灼怀在大庭广众面前牵起司若的手,又那样细心地将他护到身后,等于直接在大众面前揭穿了两人的关系。 沈灼怀对那个与自己名字相同,姓名相同,还恰好也有个司若的家伙心里说了声抱歉。 然后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那就送我们回家罢。”沈灼怀道,“既然你说什么曝光很严重,我们便不去别的地方了。” 经人这才气消了一些。 司若与沈灼怀走出警局,他们坠在经人后头,司若戳戳沈灼怀,小声道:“为何非要去他们家?万一漏了什么破绽可怎么办。”先前在警局中没觉得,出来了两人穿得厚,又一头长发,竟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司若忍不住道,“这现代怎这样闷热。” 沈灼怀也不顾旁边还有围观的人,捏起袖子便帮司若擦了擦汗:“只是有个猜测。”他低声道,“况且,这里的你我竟是从小相识,我甚是好奇。” 沈灼怀不止一次说过想看看司若小时候是怎样玉雪可爱的模样,可惜没有画像留存。如今他见识到了什么叫照片,什么又叫摄像,更是好奇心起。 两人都不是胆小的,哪怕第一次坐上那名为轿车的大铁盒子,也只是微微慌乱一下,很快便镇定下来,没叫经人看出端倪。那琉璃窗口外景色过得飞快,沈灼怀与司若目不暇接,竟一时看花了眼。 大约半个时辰,轿车终于稳稳停下。 经人丢给沈灼怀一串大门钥匙,便努努嘴,说不要做什么“电灯泡”,叫车子载他离开了。 二人站在一栋颇有几分古意的院落面前,相视一下,牵着手走近门边。 “欢迎主人。”一道没有感情的古怪女声不知从哪里响起。 司若吓了一大跳,退后好几步,把沈灼怀当做盾牌举在前头,一双眼眸四望:“这是什么!” 沈灼怀却看着那扇朱红大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好像,是门。” 轻轻一推,看似沉重的大门便自然打开。 房屋中挑高不低,一盏巨大吊灯迎面而来,却并不显得突兀。屋中装潢颜色明亮温暖,并不晃眼,随处可见的是房屋主人设计的精心。放眼望去,许多照片摆放林总,上面都只有两个人——年轻一些的沈灼怀与司若。 他们面带笑容地面对着眼前一切,距离是密不可分。 司若拿起一个相框,抚摸着上面两人清晰的笑脸,一种古怪的暖流从他心头涌上——好像这就是他与沈灼怀一般,没有什么另一个沈灼怀,另一个司若,他们早早地相见,相拥在一起,从未遇到什么磨难或者欺凌。 甚至他似乎能想起拍照那一日,金黄日光撒在沈灼怀肩头,而他扑上他怀抱时,那种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的、浅浅的温暖。 司若有些怔了,他拿着那相框,指指照片,又指指眼前的沈灼怀:“为何,为何我似乎有记忆一般……” “是啊。”沈灼怀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 自从他们进入这房屋,就仿若是同样的灵魂有了一次再生,手指触及着灵魂上的光点,捉近,告诉他们他们本该如此。 沈灼怀轻轻地将司若揽入怀中:“你说,这一切会不会就是真的,就是我们?”他轻轻道,“只是这是我们的另一次人生?就仿若我在咱们屋中说的那样,我们这辈子,下辈子都合该在一起,在某时,在某地。” “……在这里。”司若缓缓应和。 他听到沈灼怀胸膛中心脏有力的跳动,觉得这一切仿若是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