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绳子的束缚,却只是蠕动不停,像一条白色的虫子,因为他全身灰白,眼睛更黑洞洞的,仿佛失了智。 罗梦得的死虽然没在武林里掀起很大水花,可他好歹是晋云宗的人,当时有不少人去吊唁过他,怎么下葬了的人现在不仅出现在洛阳,还变成这副模样? 大家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连玄剑阁忠诚的狗腿喻启明都闭嘴不说话了。 “正常来说,人死便是真死了,但在苗疆有一特殊的功法,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相桢走上前,将晏笙一众人护在身后:“这里的生,并非一般的生,而是活死人。” 说完这话,相桢扭头,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活死人之术便是那种特殊功法,也就是炼傀术。” “炼愧术很难,整个苗疆都没几个人会,”相桢和赵无涯对视,客气地弯弯嘴:“可只要练成,就能完全操控傀儡,让他为你所用。” “赵长老不知从何处学得炼愧术,这些年不间断的在炼制傀儡,上至宗门掌门长老,下到闲散江湖中人,应有尽有。”相桢道:“‘罗梦得’只是其中之一,在玄剑阁后山,还有数不尽的傀儡。” 说完这句话,相桢转过身,视线从左扫到右,最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视线定格在喻启明身上:“传闻里说赵长老残害同门,炼制傀儡,这话没有说错,赵长老几位师弟,乃至亲传弟子,全被炼成了傀儡。” 相桢收回视线,笑眯眯地看着赵无涯,语气还很和善:“赵长老,我说的对不对?” 偌大场内落针可闻。 岳意华最先反应过来,明明伤口还没包扎,呼吸都疼,可岳意华听完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听见没?你们敬重的无涯长老骗了你们。” 岳意华的话像一记巴掌,狠狠打在之前为赵无涯说话的人脸上,他们一边觉得脸火辣辣的,一边齐齐去看赵无涯,却见赵无涯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并没有被相桢的话影响到。 “赵长老,别哑巴啊,和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传闻都是真的了?” 相桢一席话,逆转了局面,质疑赵无涯的人变多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弄得谁也听不清谁说话。 聂云晖感觉他现在就是粘板上的鱼,悬在头上的那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大冷的冬天,聂云晖竟然额头冒汗了。 聂云晖想喊赵无涯,想着竟然他敢来洛阳,就留有后手,然而赵无涯似是入定了,四周都闹成这样了,他都没有反应。 沉默很久没说话的乔平烨,不着痕迹地觑了赵无涯一眼,看他还维持着先前的动作,便皱眉让大家安静:“有话好好说。” “想好好说,也得赵长老愿意配合啊。”秦星河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柴拱火道。 人容易受到情绪影响,尤其是很多人举齐时,只要有一个带头的,剩下的人很容易被带着走。 现在便是如此。 喻启明虽然被相桢丢出来的‘罗梦得’吓到了,但他还记得玄剑阁是天道院的靠山,所以一听有人质问赵无涯,不等赵无涯反应,他就冲上前维护了。 “够了。”沉默很久的乔平烨出声呵止,等喻启明安静下来,他才转移视线去看相桢,面色发沉道:“相院长,一别数年,没想到再见面是这种场面。” 相桢笑笑说:“乔掌事,好久不见。” 乔平烨嗯了一声,视线扫过相桢身后,似夸非夸道:“相院长对弟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相桢不接乔平烨的话:“乔掌事有话直说便好。” “既然相院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乔平烨语含谴责:“院长心疼徒弟合乎情理,可解公子几人早就学成离开沧海院了,解公子又牵扯到江湖事中,院长再这样做,是不是忘了沧海院不得干涉江湖事的规矩了?” 乔平烨用规矩压相桢,但相桢却没被吓后退,他仍笑着,好似没听懂乔平烨的话:“一日为徒,终生为徒,如今徒弟受了欺负,做师父的当然要护着他。” 闻言,丁扬秋脸色大变,找补道:“相院长不要胡说,没人欺负你徒弟?” “是吗?”上一息还笑着的相桢,瞬间变了脸,视线扫过面前的众人:“你们这不是在欺负他?” 唐明知辩驳道:“当然不是。” 相桢又笑了,只不过这次是嘲讽的笑:“我和赵长老素无来往,我不知他为人如何,但现今证据摆在眼前,赵长老清白不到哪里去。” “还是说大家觉得证据少了?”相桢道:“一个‘罗梦得’不够,我还能拿出更多的‘罗梦得’。” “之前冬宴有人强闯玄剑阁后山,玄剑阁派出弟子全城搜捕,这并非是像玄剑阁说的那般,是遗失了重要物件。”相桢冷笑:“玄剑阁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强闯后山的人杀了赵长老的千辛万苦炼制的傀儡。” “被杀的傀儡中,有赵长老的弟子,有他的师弟,还有别的门派死于意外的亲传弟子。”相桢道:“除此之外,后山还豢养许多猛兽,整座后山更是布满毒,若没人带领,一踏进后山,就会中毒而亡。” “一派胡言。”喻启明涨红脸,怒斥相桢:“赵长老才不会这么做。” 晏笙脾气爆,当即骂回去:“你才一派胡言。” “我有没有胡说,聂掌门最清楚。”相桢没有被喻启明的话惹怒,反而又笑了起来,看着聂云晖道。 聂云晖一身冷汗,看都不敢看相桢。 乔平烨绷着脸看聂云晖,郝伸玉看他不说话,便出声提醒:“聂掌门。” 聂云晖躲避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说:“云晖不知。” 郝伸玉眉头紧皱,乔平烨脸色也没好转,晏笙更是气急,张嘴就要骂,还是相桢对她摇了摇头,晏笙才没大骂。 相桢似是早有预料,听到聂云晖这么说也不觉得意外,嘴角的弧度甚至都没下落:“好,那暂且不说玄剑阁的事,我们来说说晋云宗。” 乔平烨道:“晋云宗又没来洛阳,说它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才说呗。”晏笙翻了个白眼道。 乔平烨心里不爽,却没有表现出来,郝伸玉倒是猜到了相桢为什么要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想要制止,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相桢没回乔平烨话,自顾自往下说:“晋云宗数年前还是一个无名小宗,这些年慢慢发展起来,在武林里有了姓名不说,办的大比还吸引了天下豪杰来参赛。”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没人插话。 “这都需要不少钱,更别说晋云宗还常做善事,玄剑阁可以说钱都是宗门赚的,那这晋云宗的钱可不会也是自己赚的吧?” 问是这么问,但相桢根本不给人接话的机会,就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