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可他做的事却让江湖震惊,不少江湖人虽没与谈夷舟打过交道,却认得他这张脸。解奚琅就更不用说了,他少年时就名震江湖,叫人知道沧海院有一天才少年,那时多少人以和他结交为荣,更别说解奚琅脸长得好,妥妥的大美人,去哪都会吸引视线。 于是这次去洛阳,两人都戴了面具和帷帽,免得被人认出。 “杀完了?”后桌转去聊别的了,解奚琅收回注意力,低声道。 解奚琅今日戴了一顶羽毛面具,全羽制作的面具遮住了解奚琅的半张脸,昂扬上挑的尾羽,为他多添了几分魅惑,谈夷舟忍不住看了又看,觉得师哥又变好看了。 “杀了。”谈夷舟道。 离开扬州没多久,两人身后就多了几条尾巴,放在以前,谈夷舟是不会搭理这些人的,反正这些人也没他厉害,谈夷舟懒得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但如今师哥在侧,谈夷舟可不想让这些蝼蚁打扰到师哥,因而在进城前,谈夷舟让解奚琅先行,他则骑马转身,独自去解决这些尾巴了。 尾巴都是一些普通弟子,功夫不算好,以谈夷舟的身手,对付他们完全不成问题。 闻言,解奚琅点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朝对面递去:“擦擦。” 知道师哥有洁癖,讨厌血腥味,刚才解决尾巴时,谈夷舟就特别注意,不让血溅到他身上。只是再小心也无法顾周全,谈夷舟下颌线上仍沾了血,小小的一滴,若非坐的近,还真发现不了。 谈夷舟没想到解奚琅会拿手帕给他,顿时心中狂喜,面上却十分淡定,没露出一点痴狂。 谈夷舟接过手帕,快速擦好下巴上的血迹,然后紧紧将手帕攥在手里,没有要还的意思。 谈夷舟得了一种和解奚琅有关的收藏癖病,从前在沧海院时,谈夷舟就会偷偷收藏解奚琅用过不要的东西,有时胆子大了,还会偷拿解奚琅的饰品,带回屋子藏好,偶尔失眠了,就拿出来看看。 后来解奚琅“死”了,这些东西成了救谈夷舟的良药,谈夷舟便是靠这些东西,坚持了这么多年的。 此时解奚琅主动给他帕子,谈夷舟傻了才会把帕子还回去。 看出谈夷舟的意图,解奚琅语噎,不知道一张帕子有什么好留的。但既然谈夷舟喜欢,他就没有问他要。 谈夷舟喜欢就让他收着吧。 见解奚琅没问他要帕子,谈夷舟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问起他要吃什么。谈夷舟其实还有事要说,只是一则四周的人太多,不太方便说,二则谈夷舟怕解奚琅饿了,就想着先吃饭,等吃完饭再细说。 * 谈夷舟开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吃完饭后,谈夷舟没回自己房间,跟着解奚琅进了他房间。 虽是上房,却也比不得在家里舒服,房内没有地龙,空气都是冷的。解奚琅走到桌边坐下,准备倒杯热茶暖手,谁知他刚坐下,谈夷舟就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缝了白毛皮的手炉递过来。 解奚琅看愣了:“哪儿来的?” “出发前准备的。”谈夷舟回答的很仔细:“刚刚去灌的水。” 这东西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灌了热水后,十分暖和。解奚琅抱着它,感觉手一下就热了起来。 解奚琅武功高,内功也强,按理说不该怕冷的,更别说手冰的像块冰。谈夷舟很想问解奚琅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他怕师哥不愿意说,就只能忍着不问,而在平时更细心一些,好照顾好师哥。 “那几伙人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是目标明确。”谈夷舟止住思绪,说起了正事。 手热了,解奚琅感觉自己没那么难受了,话多了起来:“目标不止是我们,准确说是任意两个同行的男人。” 谈夷舟反应过来:“玄剑阁做的?” 冬宴时,秦星河和他带来的人同时消失,之后江湖中就传闻四起,赵无涯只要不傻,就该查到他们不对劲了。然而谈夷舟行踪成谜,解奚琅又不确定是死是活,赵无涯就是想找人也找不到,索性让人盯着同行的适龄男子。 的确,谈夷舟很难找到,可他就是解奚琅最忠心的狗,只要解奚琅没死,他就一定会在解奚琅身边。 “不止是玄剑阁。” 谈夷舟补全话道:“也有可能是晋云宗。” 不同于他们,晋云宗是正儿八经拿着拜帖进去的玄剑阁,过去后还被好好招待了,而且韩不见跟郭沛是明面的代表人,暗里还有马无名。可无论是冬宴举办时,还是冬宴结束后,马无名都没有露面,这就值得深思了。 从信件看,马无名和赵无涯是一丘之貉,晋云宗去玄剑阁冬宴,很大可能为的就是解奚琅疑似未死一事。然而这么久了,晋云宗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晋云宗和玄剑阁谈崩了?还是马无名见赵无涯深陷泥淖,准备割席自保? “不管是玄剑阁还是晋云宗,该算的账他们一个都逃不了。”谈夷舟神情如冰,眼神似刀。 看谈夷舟这么愤慨,解奚琅张张嘴,想说你不用这样,只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解奚琅不是没有知觉的石头,谈夷舟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他已经不能再像刚重逢那样,轻易就将谈夷舟推远。 解奚琅仍在纠结,谈夷舟却一眼看穿他的想法,顿时低低地笑了起来。谈夷舟手伸进手捂,握住解奚琅的手,温声道:“师哥不用想那么多,师哥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谈夷舟的手很热,解奚琅觉得他手心开始冒汗了,喉咙也像被什么堵住一般,艰难吐出几个字:“记住什么?” “虽然我姓谈,但从师哥帮我赶跑谈青山他们,让我免受欺负起,我就认定了要一直对你好。”谈夷舟声音温柔,眼神也温柔:“师哥,那次你帮我,是我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在我被欺负时被人帮。” “师哥自幼有双亲疼爱,来了沧海院,也得掌门器重,没人敢对师哥不好,更遑论欺负师哥了。”谈夷舟笑笑说:“所以师哥可能无法理解我的感受,不知道对那时的我来说,师哥就是—” 谈夷舟停了下来,斟酌语句道:“师哥就是天神下凡,让我觉得我苦了那么多年,老天爷终于怜爱我了,派了一个神仙来救我。” 尽管重逢来谈夷舟没少说惊世骇俗的话,可听了这些话,解奚琅还是被震惊到了。 原来在谈夷舟心里,他竟有这般重要。 解奚琅一时哑然,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好,只知道他的心酸酸胀胀的,像是泡进了没熟的桔子水中。 “谈夷舟,你......”解奚琅抿抿唇,开口想要回话。 “师哥不用回我。”谈夷舟俯身过来,用唇堵住解奚琅嘴:“师哥记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就足够了。” 解奚琅心不止酸胀了,还多了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