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 甜甜的燕窝,却有着食不知味。清早日光照得他恍恍惚惚,眼下也只能自己骗自己—— 昨晚都是梦,没有森林里的大花兔,他没有嚎,燕王也没有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 都只是梦。 毕竟万一不是,那他真的需要一条地缝,钻回洛州从此再不出来。 午后,码头。 燕王君子至极,一点不似传说中的阴险狡诈。 竟能大度到“买卖不成仁义在”,乖乖陪月华城主等回去的船。 只是等着等着,河风拂过,他忽然道:“对了,有一件事,一直忘记告诉月华城主。” “其实,我这人吧,百毒不侵。” “……” “……” 百毒,不侵。 月华城主十分窒息,努力保持微笑。 船呢。 船怎么还不来,船快来啊!!! “月华城的‘七日断肠’和其他毒不一样,什么都能侵。” 燕止唇角勾了勾:“嗯,不过这月华城的‘七日断肠’,闻起来实在像……江湖里常见的‘大梦一场’。” 大梦一场,蒙汗药的一种。 会让中毒者瘫软烂醉,但药不死人。 有些人体质应该确实是百毒不侵,不然,本该昨夜就中招躺下了。 …… 事已至此,慕广寒只能默默拉开距离,并维持最后的倔强:“燕王不信,七日以后自见分晓。” 燕止轻笑了一声,随即伸手,一拉,一扯,突然就将他整个人扛了起来。 慕广寒整个人都炸了,自由近在眼前,余光都能看到船影渐近,无奈整个人离码头越来越远! “燕王三思!” “咳……西凉王前途远大,如此早早与我玉石俱焚,岂不可惜!” 燕王低笑:“不可惜,求之不得。” “燕王,强扭的瓜不甜,也不解渴!快放开我,不然今后肯定后悔!” 燕止:“后悔?” “后悔‘恨不相逢未嫁时’吧?” “……” 慕广寒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这次被绑架定了,正努力寻思该怎么办。谁知走了走,燕王又停了下来。 付钱的铜板声,随即他整个人又被放了下来。 一只三画兔的面具,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燕止莞尔:“打仗,手段要硬。但做买卖,则一定少不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此刻不是战场,你我都是买卖人。” 慕广寒被他搞蒙了。 呆呆伸出手,摸了摸那兔子。面具有一种木头的香,粗粝的纹路,让人恍惚。 燕止:“船来了。” 船只确实已经靠岸。 而慕广寒却还站在原处。对于彼此,他们一向最是了解,但经常又如此刻一般,完完全全猜不透。 “我过去,从未听过西凉王当断不断,”他忍不住,问他,“这次真的轻易放我回去,就不怕将来再相见,被我反咬?” 那花脸兔子笑笑:“这不相干。” “可见望舒兄还不够了解我。其实我,不过是个随性之人。想放就放了。” …… 船上铃铛响了第一遍。 第一遍登船,第二遍坐稳,第三遍就开船。慕广寒真得走了。 可临了真要走,又被一把扯回去。他一时没站稳,又被西凉王给捉进怀里。 “走了,但记得,西凉大门随时为城主敞开。” “喜欢的话,随时来。” “……” “我已说了,不居人之下。” “倒是哪日燕王在西凉腻了,可以考虑……” 慕广寒本来是想说,可以考虑投到我麾下,但不知为何脑子一抽,“可以考虑十里红妆,嫁到我南越来。” 燕止:“……” 燕止:“哦。” 他好像不太高兴时,就会说“哦”。 慕广寒不免有点后悔。 这一天一夜,西凉王十分真诚、仁至义尽。自己却为了维护最后的颜面,不仅道谢没有还非要争这种口舌之快,多少有点不够意思。 不过,也罢。 人未必需要在宿敌面前也表保持良好形象。 船开了。 风帆扬起,河上阳光一片灿烂。 慕广寒在路上先遇到了人来接他,毕竟一夜未归,叫人担心。 楚丹樨:“主人,你……” 他其实发现了许多不寻常的端倪,邵霄凌则什么也没发现,只抢过他的面具左看右看十分新鲜:“有那么好玩吗?你玩了整整一夜,这个玩意好可爱。” 看完,又来捏他的脸。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你哪里……不太一样了。” 慕广寒:“……” 是不太一样了。 他一个饿坏了的人,昨晚终于得以饱餐一顿。温暖的□□给他抱了一整夜,非常满足,汲取到了足够力量,也终于……可以不再抱有幻想。 对比太惨烈。 这世上大多数他喜欢的人,都还没宿敌西凉王贴心! 那些人都不陪他放花灯,不给他贴贴。 还不如宿敌! 这还不清醒吗?一下子绝情断念的效果,可谓上上上佳。 他心已定,再也不舔,心中唯有一统大业。 心中无人,拔剑自神。 第35章 几日后,回洛州的船只准备完毕。 启程之前,拓跋星雨特意来找慕广寒。此役之前,拓跋族曾与西凉结盟,可他却自作主张归顺洛州,难免欠族人一番像样的解释。 为此,他特意送信送回去,却至今迟迟未收到回音,不免心神不宁。 慕广寒安慰他:“燕王答应过我,绝不会事后报复拓跋一族。” “不过,你既担心,还是回去族里看一下才好。只是东泽战乱频发、匪盗极多,行路危险,钱将军若是可以护送……” 钱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正有此意!” 这段日子,拓跋星雨和钱奎这两个怎么看都南辕北辙、毫不相干的人,却开开心心玩在了一起,日日形影不离。 慕广寒一开始还觉得十分奇怪,邵霄凌却不以为然:“正常吧。他们同龄人遇到一起的,自然话多。” “同龄人?” 同龄人是指谁? 邵霄凌:“钱奎和拓跋星雨啊。那个东泽小鬼好像今年十九岁吧,钱奎十八,不正好同龄人嘛。” 慕广寒:“……” “你说钱将军他,多少岁?” “十八。” “少主你确定你没弄错吗?” 邵霄凌:“上哪儿弄错去啊,他是我奶娘家远房亲戚。他满月酒的时候,我还去了呢,我也算从小看着他长大吧。” 慕广寒:“……” 人生不真实得厉害。 他之前可一直都以为那位两米多高、身材健硕络腮胡的彪形大汉钱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