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还难过。 祁修阳并不是一个让林夏回家的工具,祁修阳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事发时还是个孩子。 给丘丘盖好被子,调了空调,林夏从丘丘房间里出来,看到他卧室的门关着,闻言眉头立刻皱了下,直接拧开了门把。 “不该说就不要说。”林夏挡在祁修阳前边,垂下眸子冷冷地道:“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儿子。” 李芙蓉立刻坐不住了,她红了眼眶,手无助错的想要解释:“小夏,妈——” “林夏。”祁修阳也从后边抓了下他垂着的手指。 “回家是祁修阳提的,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回来,毕竟这个家我也不是一定要回。”具体原因林夏不想提,再说一次他们当初是怎么把他丢了,是怎么骗他林正誉不是他父亲的,他都觉得浪费口舌:“而且我不需要你们的祝福,你们最好的选择是平静的接受。” 李芙蓉如鲠在喉。 好在林夏顿了几秒后,语气比之前软了几分:“但如果你们祝福,是最好的。”因为祁修阳会开心。 于是这天晚上,祁修阳听到李芙蓉告诉林夏:“我和你爸,都真心祝福你们。” 马上要过年了,两家人其实肉眼可见的在避开聊他俩的事儿,没人想闹得不愉快,毕竟聚在一起不容易。不提是最好的。 但因为李芙蓉这晚的一句真心,祁修阳年前唯一的遗憾也没了。 这两天在家,林无秋越来越黏他俩,最喜欢的动画片也失去了吸引力,除了读书写字,其他时间都要找两个哥哥玩。 祁修阳会带着丘丘出去跑跑步,林夏教丘丘玩魔方,兄弟三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腊月二十九,韩次年和沈北回了淮中,三十号晚上喊他们出去吃饭,想着大人们在一起肯定会喝酒,林夏没让丘丘跟着,祁修阳带上优盘,想顺路把照片洗了。 他出门时还没觉得太冷,到了饭店冻得手指冰凉,林夏把他的双手揣怀里捂了会儿,才勉强回了点温。 “大过年的,你俩发发慈悲吧,”韩次年裹着厚厚的棉服推门进来,头发上落了几片雪花,手往林夏衣服里面钻:“给我也暖暖行不?” 祁修阳给了他一个胳膊肘子:“让你对象给你暖。” “操,能不能别忘我心窝里捅?明知道我刚分手。”韩次年在他们旁边坐下,端着热茶喝了几口,举着茶壶评价道:“这玩儿意比对象管用。” 祁修阳:“……” 林夏:“……” “你们点菜了吗?”韩次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问。 祁修阳摇摇头:“我们也刚到。” “那我点。”韩次年拿起菜单,毫不客气地勾勾画画起来。 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多了的数不过来,清楚对方的口味,谁点都一样,不过今天四人组多了一位——沈北也带了个人来。 陈南和沈北在一起好几年了,他陪着沈北去过江回,祁修阳见过几次,韩次年人在平京更是熟,只有林夏出国的早,还没来得及见过。 本来还担心局促,毕竟陈南和他们几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祁修阳算是实打实搞研究和学术的,林夏在投行混,国外的公司也主要卖电子产品,对于唱歌跳舞两人一窍不通——祁修阳小时候学过吉他和街舞,不过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巧的是,陈南因为演出需要,最近新染了粉色的头发。 粉色可正对祁修阳的胃口,进门时他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短短一声,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阿北你快管管,有人对着你家大明星耍流氓。”韩次年作为唯一的单身狗一心想要挑拨离间。 沈北正给陈南去掉围巾和墨镜,没功夫搭理他,祁修阳面带微笑的砸了他一脸瓜子壳。 韩次年:“……” “林夏,有人诋毁我。”祁修阳亲自报完仇还觉得不过瘾,可怜兮兮地看向了林夏。 林夏笑着看他飙演技:“诋毁你什么?” “诋毁我对你真挚的爱。”祁修阳在胸口比了个心。 韩次年直接呕了出来。 “修阳,次年好久不见。”陈南冲着他俩笑了笑,朝着林夏伸手:“林夏你好,我是陈南。” “得了吧大明星。”韩次年优哉游哉靠在椅子上:“你不用介绍,没人不认识你。” 话糙理不糙,毕竟是国民偶像,大街小巷上贴着照片。 林夏点头和握了下手:“你好。” 陈南比他们年纪都大,可看起来差不多,也不拘束:“经常听小北鼻说你们,这次终于聚齐了,这顿我请,大家吃的开心。” “噗呲——”祁修阳嘴里的肉喷了,他自觉失态,连忙抱歉地把手伸到头顶:“不好意思。” 韩次年乐得不行:“哈哈哈,我当初听到南哥这么喊阿北的时候也是这反应,哈哈哈,怎么样,小北鼻,这个词用在一个万年老狐狸身上是不是贼好笑。” 沈北:“……” 林夏连忙抽纸给祁修阳擦了擦嘴,祁修阳面朝着他,看样子是吧所有难过的事情想了一遍,还是没忍住嘴角疯狂上扬。 林夏:“……” 一个称呼而已有这么好笑吗? “如果你们两个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可以免费帮你们针灸,保证下一秒你们就笑不出来。”沈北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针袋。 他最近对中医感兴趣,随身携带着银针,专治情绪紧张。 韩次年和祁修阳:“……” 韩次年和祁修阳难得同仇敌忾,刷地站起来,控制住了沈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针袋。 三人说闹就闹了起来,沈北唯一一个稳重的,也被这俩折腾的直磨牙:“你们两个!” 陈南看热闹看的挺开心,还拿起手机录起了视频。 这一幕唤醒了林夏很久以前的记忆,他想起高中那会儿,沈北从平京回淮中,祁修阳见他前,特意打扮了两个小时,还在鞋子里垫了增高鞋垫。 果然是感天动地的塑料兄弟情。 林夏不由失笑,提前倒上了杯温水,等着男朋友玩累了坐下来喝。 简单的一顿火锅,因为老友相聚,吃出了韵味。 外边的雪下的比上午大,街道和树上白茫茫的一片,屋里的他们笑着闹着,不知不觉吃到了很晚。 照片最后还是没洗成,印刷店的老板关门了,明天就是除夕,他们没打算外出,祁修阳把优盘放好,在林夏过来之前,提前溜去了对门。 他一身火锅味儿,没有躺床上,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坐在落地窗前的毯子上看雪。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响,蒙蒙的热气晕染在玻璃门上,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让人口干舌燥,祁修阳忍了五十秒,默默垂眸往下看了眼,迅速起身蹬掉拖鞋,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