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后知后觉地发现到什么。 苏家良:[等等,你说是祁予霄带你去的医院???!!] 但陶然以为聊天结束,刚好熄灭了手机屏幕。 像是心有感应般,他抬起头,瞧见去缴费的祁予霄正好走回来。 青年穿着简约的黑t和牛仔裤,在医院冷白灯光下,气质更为冷峻。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祁予霄带他来医院,并替他操办一系列琐碎的看病流程。 甚至在昨天,他还因为不小心吵醒对方惹得生气。 祁予霄在陶然座位前停下脚步,垂眸看他,问,“感觉好点没?” “感觉好多了。” 陶然如实点了点头,感激地说,“谢谢你陪我来医院。” “不用。”祁予霄淡淡地敛着眼皮,然后坐到了陶然旁边的位置。 气氛一时变得沉默。 陶然也没再看手机,无聊地继续观察旁边的输液管,估摸着还需要好多时间才能滴完。 有点不好意思再浪费祁予霄的时间陪他打针了。 “那个……” 陶然垂着脑袋琢磨了会儿,犹豫地开口,“我已经退烧了,剩下的自己一个人应该可以处理。” 他轻声提议,“现在时间好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祁予霄没答,反问,“饿了吗?” 陶然一时怔住没出声。 不提还好,下午下课后急着回宿舍吃药,陶然没来得及买晚饭,就一直空着肚子到现在。 还真有点饿了。 祁予霄又起身,留下一句“我去买点吃的”便走开了。 过了十几分钟,祁予霄拎着东西回来,递给了陶然一碗小米粥,还有杯热腾腾的豆浆。 “谢谢。” 食物的味道唤醒了陶然的饥饿,他没再客气地接过东西,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暖和的米粥流入空荡荡的胃,大大减缓了身体的不适。 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陶然把垃圾都塞进塑料袋里,然后打了一个结。 这时视线里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掌心朝上,泛着健康的红色,指节修长。 陶然困惑地顺着手看向祁予霄的脸。 祁予霄:“垃圾给我。” “哦、哦。”陶然反应过来,把袋子又打了个死结,才递给祁予霄。 祁予霄拎着垃圾走向不远处的垃圾。 视线忽然有些迷糊,陶然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祁予霄的背影。 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陶然却觉得祁予霄背后冒出了天使般圣洁的闪闪金光。 祁予霄是要留下陪着他的意思吗? 他好像并没有要打算离开的样子。 再三确认之后,陶然心底缓缓淌过一股暖流。 同时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与反思。 他之前竟然觉得祁予霄又冷又凶不好相处,简直太以貌取人了! 祁予霄明明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啊! 第5章 祁予霄丢完垃圾回来,又坐回了陶然的旁边。 已是深夜,习惯早睡早起的陶然很快就困了。倦意让他意识逐渐朦胧,眼皮一点一点地搭拉下来。 输完这瓶药水应该就好了,但估计得到凌晨才能回去。 好在明天上午他没课,不过不知道祁予霄有没有…… 陶然困得脑袋顺时针一顿一顿地往下垂,最后落到了一个坚硬的实处。 他被抽去了最后一丝意识,就着那一处陷入睡梦之中。 祁予霄看手机的动作微顿,转头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那个毛茸茸的脑袋。 目光下移,是陶然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鼻子精致小巧,嘴唇是剔透的淡粉色,看起来像娇嫩欲滴的花瓣。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很怕他的样子,说话也瓮声瓮气的,现在竟这么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鼻翼间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草本混着果香的味道。 两个人的脑袋离得很近,祁予霄压低了一点下巴,在陶然发丝一指远的距离停下。 味道更浓郁了。 果然是从陶然身上散发出来的。 因为患有严重的睡眠障碍,祁予霄对睡眠环境的要求向来十分苛刻,稍微一丁点的声音都能让他无法入眠。 像这种人来人往的医院,放在以前绝不是一个能睡觉的地方。 但他今天却罕见地,感受到了一丝困倦。 沉浸在轻盈柔和的香味里,他头挨到墙壁上,闭眼入睡。 * 陶然还在睡梦中,右脸突然被人用手背轻轻拍了拍。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脖子长时间歪着挨向一边,变得僵硬又酸痛。 斜眼看去,发现自己竟然靠着祁予霄的肩膀睡着了! 祁予霄黑眸清明,但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已经凌晨三点了。” “啊、哦!”陶然扶着脖子,连忙坐直身,脸颊一热,“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就靠着你睡着了。” 祁予霄垂眸看了眼陶然被压红的右脸蛋,收回视线,道,“刚刚护士已经给你拔针了,你再测个体温,没问题我们就回去。” 陶然抿着唇点头,心中万分羞耻。 他在睡觉时占了祁予霄的便宜就算了,竟然还睡得像头猪一样沉,连护士过来拔针都没有醒! 最后陶然量了体温,已经完全退烧了。 两人一起打车回学校。 夜凉如水,凌晨的校园尚在沉睡,路灯孤零零地矗立在路边,橘黄色的灯光在一层薄雾中散发着光晕,微风轻拂,迎面而来一丝湿润的凉意。 回到宿舍,怕等会儿进去吵到室友睡觉,祁予霄在门前停下脚步。 他递了一包被透明塑料袋裹着的东西给陶然,低声道,“这是医生开的药,一日三餐,记得按时吃。” “好的。”陶然伸手接下。 沉默半晌,他突然抬起头看向祁予霄,很真诚地说,“谢谢你带我去医院,还陪了我一个晚上。” “还有前天下午不小心把你吵醒,真的很对不起。” 祁予霄看了他片刻,挪开了视线,“没生气。” 陶然:“但还是很对不起。” “……” 因为睡眠不足,陶然的眼周泛着酸涨的红,他揉了揉眼,声音疲惫,“我们赶紧回去睡觉吧,你明天有没有早课啊?” 祁予霄没答,用手机解锁后把门打开。 两人动作很小地洗漱完后,便分别爬回各自的床。 从昨天晚上一直折腾到凌晨,陶然身心俱疲,一沾床很快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时间已将近中午。 陶然猛地弹坐起来,缓了半分钟,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上午都没课。 松了一口气,这时肚子突然咕咕作响地抗议起来。